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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四块银元

白银怒海 了不起的哈基米 2919 2025-05-10 13:55

  自淞浦向西大约三十分钟脚程,有一条只通运货火车的铁道。

  这条铁道,被叫做北通铁道。

  北通铁道自东北始发,沿途经过北系、直系军阀所控制的,诸如京城、天子港等重要城市,最终抵达怒海。

  它的主要作用,是将从其他国家购得的诸如橡胶、钢材之类,新国国内产量不足的东西,自怒海运往国内各地。

  除了这些正规的货物,有时也会夹杂一些,诸如军火之类的走私品。

  因此,由于这条铁道的重要性,北系与直系军阀难得站在一边,对控制怒海地区的海系军阀,提出合资成立铁道管理公司的要求。

  于是,北阳铁路管理公司成立。

  北阳铁路管理公司除了管理北通铁道的日常事宜外,还以振兴新国民族工业为诉求,在北通铁道上另开了一条北阳支道,直通北阳钢铁制造厂。

  但随着如今海系军阀与另外两派之间,关系逐渐交恶,以海系军阀冯焕国在内战中负伤为始,北通铁道货运中断,北阳铁路管理公司逐渐名存实亡。

  而北阳钢铁制造厂,就成了怒海帮派——潮州帮的一处重要据点。

  对于原属于潮州帮的马志勇来说,通往北阳钢铁制造厂的路,自然是驾轻就熟。

  现在已经入夜。

  陆鸿渐与马志勇,并行在,如今已经杂草丛生的北阳支道上。

  “阿舍,拿着。”

  到了已经能看到钢铁厂影子的地方,马志勇突然开口向陆鸿渐搭话。

  只见他伸手,从背后摸出一把开了血槽的短刃,刃柄朝外,递向陆鸿渐。

  陆鸿渐愣了一下。

  “用不着这个吧。”

  马志勇闻言,又掏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

  “阿舍,不用担心,我还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鸿渐摇了摇头。

  “我们不是只要进去,把东西偷出来就完了嘛?

  你要杀了他们?”

  马志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撒谎。

  “防身用。”

  见陆鸿渐接过短刃,马志勇继续开口。

  “我们等会儿要进的,并不是钢铁厂里。

  只有在潮州帮稍微有点地位的,才能看厂。”

  他指向钢铁厂边上,另一座建筑。

  “那里是钢铁厂建起来之前,手工炼钢的作坊。

  那三个畜生就待在那里。”

  马志勇又递给了陆鸿渐一块黑布。

  “阿舍,用这个把脸遮住。

  等会儿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发出声音,万一引来钢铁厂里面的人,那我们今晚可能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陆鸿渐对马志勇此行,居然准备得如此充分,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拉车前到底是做什么的?能讲讲吗?”

  “阿舍,我叫马志勇。

  拉车前......是个贼。

  是个小有名气的贼。”

  马志勇向陆鸿渐晃了晃,他那被齐根斩去拇指的右手。

  手工作坊内,酒鬼盯着桌上的银棋沉思,而羊蛋和壶把则盯着酒鬼。

  “酒鬼,你说这东西,会不会就是天字行动队的窦队长,嘴里说的那个东西?”

  “你亲耳听到他说的?”

  “那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酒鬼听后没作声。

  如果这东西真是羊蛋嘴里说的那个,那自己很有可能摊上事了。

  要是被董振华这种人知道,这玩意过过自己的手,那为了保证二万万两白银的下落不会被更多的人知道,自己一定会被闭嘴。

  无论自己怎么试图证明,自己找不到、看不懂密文,都没有意义。

  死人总是要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

  这东西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自己留不下,也出不了手。

  “要不,把这玩意融了?”

  壶把出了个主意。

  好像不是个馊主意。

  “拿手里用不能用,卖卖不得,不如融了变回银子,拿出去花了。”

  壶把见酒鬼好像被说动了,便趁热打铁。

  “变成了银子,说不定就能搞把枪,就再也不用去淞浦那种,榨不出一点油水的,穷人待的地方了。”

  “好。”

  酒鬼当下拍板,把这个烫手山芋给融了。

  至于凑不齐线索,再也找不到那二万万两白银。

  不好意思,关他酒鬼什么事情?

  那二万万两白银就不是为他这种人准备的。

  “晚上先把炉子点起来,明早再动手融银,搞完睡觉。”

  马志勇右手夹住门锁,左手捏着片叶子捅进锁眼,鼓捣了一会儿,手工作坊的门锁就开了。

  给陆鸿渐看愣了。

  “马兄,这咋做到的?”

  “道途能力,我是一阶贼修。”

  “道途是什么东西?”

  马志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命回去的话,再给阿舍解释。”

  陆鸿渐闻言点点头,跟着马志勇一路进了手工作坊。

  手工作坊里,只有零星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

  若不是陆鸿渐留学期间,总是要待在暗房洗片,此刻恐怕什么都看不见。

  绕了大约五分钟,两人发现了一间点着煤油灯的房间。

  房间里。

  羊蛋躺在干草堆的一头鼾声如雷。

  壶把像是受不了羊蛋的鼾声,把脑袋埋进了干草堆的另一头。

  银棋,正放在桌上煤油灯的旁边。

  陆鸿渐发现银棋后,蹑手蹑脚的来到桌边,把银棋重新收入怀中。

  反观马志勇,则干脆利落地走到壶把身边,按住壶把,直接就将手中的短刃,捅进了壶把的脖子。

  干草堆顷刻间,就被染成了血红色。

  解决掉壶把之后,马志勇又来到羊蛋边上。

  他扯下遮住自己脸的黑布,将其塞进羊蛋的嘴里死死堵住。

  然后,将手中的短刃捅进了羊蛋的肚子。

  “你们骂我”

  一刀。

  “打我”

  两刀。

  “我不在乎”

  三刀。

  “本来”

  四刀。

  “就没人看得我”

  五刀。

  “我习惯了”

  六刀。

  “但你们不该”

  七刀。

  “抢走我的钱”

  八刀。

  “你们”

  九刀。

  “一共抢了我”

  十刀。

  “四块银元”

  十一刀。

  “我的命”

  十二刀。

  “都不值四块银元”

  羊蛋此刻早已没了气息,马志勇却依旧不停的捅着他的肚子。

  捅到血肉模糊,捅到马志勇左手失去知觉。

  还在捅。

  “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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