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李忱辰没仔细算过账，就是单纯觉得，牛肉串一块钱一串，但蔬菜只要两三毛钱一串，就觉得牛肉串更赚。

　　“你要算利润比的，100块钱的东西，利润比是三倍，10块钱的东西，利润比是十倍，哪个更赚钱？”

　　李忱辰自己也有想法：“问题是，100块的东西，卖一分，就比得上无数10块钱的啊！”

　　张焕有些心累。

　　“我要表达的是，我两种东西我都卖，两种商品，我都能赚到钱。”

　　“所以你招待客人的时候，你可以说肉类好吃，但是你也得多推荐素菜，比如金针菇口感好，比如韭菜能壮阳！”

　　“你的任务，重点不是让人多点肉！”

　　“你的目标，是让别人多点一样任意的商品，荤菜素菜，利润高的、利润低的，不管什么都行！”

　　李忱辰的胆子，是比颜文卿更厚的。

　　让他守着点餐，让他负责推销，是最好的选择。

　　颜文卿就适合给人送餐具，开啤酒。

　　两个人的工作安排，都是根据性格来确定的。

　　张焕一边搞烧烤，一边教李忱辰，如何在点餐处，推销出更多的产品。

　　李忱辰大概懂了一些，看到外头又有客人来了，便立马出去招待。

　　“8号桌的烧烤好了！”

　　李忱辰招待客人在冷藏柜前面点餐，颜文卿就赶紧进来拿烧烤。

　　张焕在厨房，能听到李忱辰开始推销荤菜素菜，有点干巴巴的，语气略显紧张。

　　多来十几次，应该就能适应了。

　　不多时，李忱辰带着新客人的铁盘进来，里面肉类没多多少，但是素菜多了很多。

　　“干得漂亮！”

　　张焕竖起大拇指。

　　适当的夸赞，能让李忱辰拥有更多的动力。

　　刚要回答，颜文卿就进来了。

　　“那个……”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张焕笑道：“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颜文卿小小声道：“吴宇来了！”

　　李忱辰立马摁住了张焕的肩膀：“你别冲动！”

　　张焕：“……”

　　我冲动什么？

　　想到过去三年，自己老是在教室里，和吴宇对骂。

　　张焕也明白兄弟紧张的原因。

　　也没必要解释什么，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

　　张焕满不在乎的道：“来者是客，去拿肉串，我给他们烧烤！”

　　李忱辰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焕，没想到张焕连三年积累的矛盾，都能放下。

　　颜文卿也是好奇的张焕，觉得张焕好像一夜之间，就真的彻底变了。

　　难道拒绝张焕的告白，让张焕瞬间成长了？

　　她有点臊得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脑子乱糟糟的。

　　……

　　吴宇、张建和班上其他一些男生，也有自己的小团体，都是朋友。

　　今天是朋友们听说烧烤好吃，又有半数同学来捧场，他们不想刚毕业就显得不合群，于是就把吴宇给拽来了。

　　一到现场！

　　好家伙，每个圆桌都有五条椅子，十条圆桌全都爆满。

　　生意真的热闹！

　　虽然很多人是点了素菜来蹭啤酒的，但从长远来看，张焕的烧烤店一定能赚到钱。

　　他们是搬着凳子，和其他同学挤在一起的。

　　吴宇听到大家夸赞烧烤好吃，自己团体的小伙伴，也在夸赞张焕大气，吴宇就觉得一肚子窝火。

　　这种感觉，类似被戴了绿帽一样，好像自己的伙伴都被抢走了。

　　小伙伴可不知道他的想法。

　　吴宇确实是和张焕有矛盾。

　　但大家都是同学啊！

　　矛盾又不是他们的，他们犯不着和张焕对着干。

　　而且他们是成绩好的重点班同学，没有职高学生的江湖气。

　　他们心思比较重，更在乎人情世故，不会轻易把人得罪死。

　　不多时，李忱辰带着一大串东西，来到了这一桌。

　　“张焕听说你们来了，给你们烤了羊肉串和牛肉串，其他想要吃的，自己去点，随便拿，全部免费！”

　　李忱辰笑着对其他人说着，眼神避开了吴宇。

　　“张焕大气！”

　　“我草，这么大一盘肉，他还赚不赚钱了？”

　　众人立马感受到了张焕的诚意。

　　李忱辰笑了笑：“都要喝什么，我去拿！”

　　“啤酒！”众人一起回答。

　　都毕业了，谁还喝碳酸饮料啊？啤酒整起来！

　　有些老实巴交一点的，看到大家都喊着要啤酒，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了酒。

　　主打的就是脸皮薄，不敢不合群。

　　李忱辰去搬啤酒了。

　　众人立马动手撸串。

　　“好香，这牛肉可以啊！”

　　“羊肉也不错，这个羊油好好吃。”

　　“吴宇，你也来一点！”

　　我不吃！

　　吴宇心头低吼着。

　　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全都捧张焕的臭脚，吴宇愈发烦躁。

　　这时候，颜文卿和李忱辰带着啤酒过来了。

　　一个负责开箱摆啤酒，一个负责开啤酒。

　　吴宇看着两人，恨屋及乌，嘲讽道：

　　“你们两个，好歹成绩也不差，大学毕业跑来给张焕干活，真么快就忍不住当人的狗腿了？”

　　这话一出。

　　李忱辰和颜文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同桌的其他同学，动作都稍微慢了一点，不过反正嘲讽的不是自己，该吃吃，该喝喝。

　　张建和吴宇关系最好，小动作拉了一下。

　　“都是同学，你说什么呢？”

　　吴宇愈发不爽。

　　“都是同学？多贱啊！”

　　“高考六百分白考了，你爸妈供你读书让你们来当服务员？”

　　“卖烧烤，那是没文化人才干的！”

　　李忱辰和颜文卿，被嘴臭搞得心态差点爆炸。

　　金钱至上的主义，顶多就是在小圈子里糜烂。

　　但文凭之上，文凭代表地位、未来与阶层的想法，此时是绝对主流。

　　尤其是在大多数父母眼里，读书是高尚的，当服务员、搬砖、打螺丝，是社会的失败者！

　　失败者，被这些家长狠狠鄙视，并且当作反面教材不断嘲讽和刺激后代。

　　这种观念，普遍存在。

　　外头人声鼎沸，张焕听不到声音。

　　他只知道，两人出去招待同学，没一会一起回来，脸色都很难看。

　　李忱辰想要发火又强行憋着。

　　“张焕，我……我不想干了！”

　　李忱辰委屈又愧疚的说到。

　　颜文卿没说话，脸色发张发红，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看到两人的反应，张焕意识到不对劲。

　　妈的。

　　创业未半，谁打击了我家员工的积极性？

　　“谁骂你们了吗？”

　　作为过来人，张焕瞬间就戳中了核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