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秀是真的醉了。

　　吐完之后，喝了蜂蜜水。

　　居然不打算睡觉。

　　和张焕争论起来。

　　张焕跟她折腾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下去，让她去被窝躺好。

　　段秀浈看着好笑：“我感觉，她骨子里，还是比较喜欢热闹的，只是可能不习惯放开。”

　　张焕点头：“她初中以前很活泼的。”

　　父亲死后，张灵秀就变得文静了。

　　到了高中，没了朋友更加不爱说话。

　　其实张焕很清楚，张灵秀骨子里，还是个活泼爱动的丫头。

　　段秀浈道：“晚上灵秀跟我睡了，张总你打算去哪里睡？”

　　张焕看了看屋内另外三人。

　　其中两个晚上犯了错的，都眼巴巴地望着张焕。

　　“别卖萌！”张焕警告道。

　　两人一下子没忍住，都想要笑。

　　“嬉皮笑脸的像什么样子，晚上都来晓彤房间，我得……”

　　“张焕，救命！”外头突然传来声音。

　　张焕听出是赵秋燕的音色，赶紧跑到了门口。

　　赵秋燕道：“快来，我姐吐得好狠啊！”

　　张焕扶了扶额头。

　　“算了，你们俩回屋休息吧！”

　　打发走两个生活秘书，张焕赶紧去了赵秋阳的卧室。

　　这一会，赵秋阳是趴在床上狂吐。

　　吐得整张床都是。

　　鞋子都被脱了，身上小外套也被扒了。

　　两只赤足在床上乱蹬。

　　张焕赶紧过去，把她抱到了卫生间。

　　让她靠着自己，在水池边上继续吐。

　　“我说你，你姐吐了，你带她来卫生间啊！

　　“你让她在床上吐，要是呛到气管了怎么办？”张焕没好气道。

　　赵秋燕缩着头：“烂糊糊的一片，我不敢碰。”

　　“你都快一米九了，还怕这个？”

　　“这没有直接关系吧？”

　　“去帮你姐找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张焕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又看向赵秋阳。

　　她半梦半醒的，时不时吐一下。

　　张焕用杯子接了点水，对她道：“漱漱口！”

　　赵秋阳本能拿过水杯漱了口，身体无力地靠着张焕，道：“头好晕。”

　　“你还知道头晕啊！”

　　“灵秀被潘紫玉那丫头片子忽悠去喝酒也就罢了，今晚又没谁硬灌你，你这喝得这么拼命干什么？”张焕都被气笑了。

　　赵秋阳道：“张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没有的事。”

　　也不知道这娘儿们有没有断片，至少就现在的状态，说话估计不经大脑。

　　“热毛巾好了。”

　　赵秋燕说了声，把毛巾递过来。

　　张焕帮忙擦着脸和脖子，帮忙把衬衫纽扣打开一颗。

　　赵秋阳任由张焕忙活，道：“你肯定觉得我烦，我一个经济学博士，居然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整天对着你指手画脚的。

　　“你玩金融，我天天告诫你，觉得你一定会血本无归。

　　“你来这里搞农场，我又是担心你资敌，又是担心你帮忙开凿运兵路线。

　　“总担心你做错事。

　　“其实你心里早就安排好了，反倒是我这个，自诩学历高的，总想要说教你。”

　　张焕帮忙擦好了脸和脖子。

　　望着她那大片发丝也被污秽浸染，张焕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真没有的事，你的考虑，是人之常情！

　　“再说了，当初我说，人家银行也不会亏本，但可能会把我的本金给亏完然后强行止损，就这种话听起来，也确实挺吓人的。

　　“怪我，是我把你吓到了！”

　　旁边赵秋燕深深地看着张焕。

　　“焕哥，你好温柔啊！

　　“我姐肯定断片了，你还解释得这么细致，她明天醒来保准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焕摇了摇，扶着赵秋阳，在马桶上面坐着。

　　“你姐衬衫和里面的衣服，还有头发什么的，你帮忙清洗一下吧，我去外头等你们！”

　　赵秋阳一把拉住张焕。

　　“别走，再聊会！”

　　赵秋燕轻笑：“她晚上肯定有心事，你们好好聊吧，我回自己房间了！”

　　她可不敢乱听姐姐的事情。

　　要是明天被姐姐知道了。

　　她怕被“灭口”。

　　“不是，你……”

　　赵秋燕跑了。

　　赵秋阳的视野里，早就没了这号人物。

　　“张焕，其实我好怕……”

　　“你怕什么？”张焕让她靠着马桶，去旁边重新洗毛巾。

　　只是刚过去，又被拉着衣角。

　　“我怕把你的事情搞砸了，奶业生意做得好大啊，我没想到，我们真的能让自己成为行业巨头。

　　“外面的人，都虎视眈眈，地面渠道，好多人要跟我们抢。

　　“我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的工作，工作量极大。

　　华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

　　每天不同城市的地面渠道，都会传来不同的消息。

　　在经济学中，有一个专有名词，叫转移成本。

　　其意义，是指消费者从一个产品或者服务的提供者，转移到另外一个提供者所产生的一次性成本。

　　这种成本，不仅仅是经济上的，还包括时间、精力和情感上的成本。

　　转移成本，是构成企业竞争壁垒的重要因素。

　　本质来说，地面渠道的维护，就是一种塑造竞争壁垒的过程。

　　比如最早进行地面渠道推广的若水饮料。

　　当消费者，准备去买冰红茶的时候，发现商店里，同时有K师傅和若水饮料的冰红茶。

　　由于消费者不认识若水这个牌子，但是之前买过几次k师傅。

　　在售价一样的情况下。

　　消费者就会选择曾经买过的产品，这样一来，至少可以避免“买到可能会更难喝的饮料”的可能。

　　这就是转移成本。

　　放在其他领域，也有同样的道理。

　　比如去吃早餐。

　　当习惯了一家早餐店，而隔壁突然又新开了一家。

　　两家早餐店价格一样。

　　消费者觉得原来的早餐店味道很好，为了避免转移成本，会继续选择原来那家，而不是去新的那家试试。

　　在地面推广渠道里。

　　商家为了维持利润，企业为了避免自己的产品，被当作是廉价垃圾产品，那么就不愿意降低售价。

　　在这种情况下。

　　新产品是竞争不过旧产品的。

　　严格来说，张焕之前反复强调的，渠道比营销重要，这就是转移成本的体现。

　　也因为渠道的重要，张焕才能把灵秀奶业卖出天价。

　　视角回到若水饮料。

　　若水饮料进行地面渠道推广。

　　让提供产品的供货商，不提供k师傅了，只提供若水牌的饮料。

　　那么这时候，消费者就不得不承担转移成本，去尝试购买若水牌饮料。

　　他们发现若水牌饮料很好喝，就会在这里形成消费习惯。

　　赵秋阳担心的一点，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