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美人心计,朱允熥巧遇徐辉祖
听了赵灵儿的分析,朱允熥认为赵灵儿说得有道理。
朱允熥手扶着文案:“要不这样吧,我们兵分三路,第一路由外祖父率兵3000赶赴扬州,查看陈祖义海盗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如果他们确实在攻打扬州的话,外祖父再飞鸽传书给我们。
我们再增派军队过去。
第二路,由我和二舅率兵3000赶赴真定,以防不测。
灵儿和三舅驻扎苏州,继续操练。”
常遇春点头同意。
常遇春到了扬州之后,多插旌旗,虚张声势。
陈祖义听说常遇春来了,知道他的厉害,不敢轻易发动进攻,
但是,也不退去,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晚上。
真定城。
将军府。
李景隆喝得醉眼迷离,正在欣赏着歌舞。
十几名妙龄少女在厅堂的中央翩翩起舞,
她们貌美如花,舞姿曼妙,直把李景隆看得眼都花了。
他自从到了真定之后,更加地放飞自我了。
之前在京师,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还不敢太放肆,
因为他知道那些锦衣卫无处不在呀。
如果做得太过火了,纪纲那小子在朱允炆的面前说他的坏话,也够他喝一壶的。
可是,现在到了真定,山高皇帝远。
他便无拘无束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他怀里搂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长得十分妖艳,身材火辣,前凸后翘,非是旁人,正是红玉。
红玉原本是秦淮河畔鹤鸣楼的花魁,朱棣把她赎身赏给了张信。
红玉曾经让朱高煦垂涎三尺,因为这件事,朱高煦生气了很长时间。
不知什么原因,红玉又回到了秦淮河畔鹤鸣楼。
这一次,她又被李景隆手下的那些人把她给弄到真定来了。
李景隆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深受皇上的器重。
手下要兵有兵,要将有将,有的是钱。
红玉欣然来到了李景隆的身边。
红玉媚眼如丝,端起一杯酒,递到了李景隆的唇边:“将军,再喝一杯。”
李景隆把红玉搂在怀里,他的手并不安分,左手搭在红玉的肩头之上,
然后,逐渐下移,抚摸着红玉的腰部。
红玉的腰细如杨柳,正堪盈盈一握。
李景隆的手接着下移。
他发现红玉的臀部又大又圆,且富有弹性。
红玉明明知道李景隆的手很不安分。
她却装作无所谓。
她羞得粉面通红,脸上堆满了笑容。
李景隆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红玉啊,今生有你,我死也值了。”
红玉嫣然一笑:“将军,何出此言?
将军前程似锦,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李景隆大喜。
他把酒喝了:“好,说得好!好一个前程似锦!将来我若建立了功名必定忘不了你呀。
听说你曾经到北平去侍奉了张信,可有此事?”
在李景隆的心里还是有几分醋意的。
红玉一听,顿时哭了起来:“将军,我命苦啊,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燕王朱棣把我掳了去,强行送给了张信,你说我能反抗得了吗?
但是,我到了张信的府上,张信想要亲近我,我誓死不从。
终于,被我寻找了一个机会,又逃了回来。”
李景隆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更加明艳动人。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节烈的女子啊。”
“虽然我在鹤鸣楼,但是,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李景隆的目光一撇,看见了红玉胸前的一片雪白饱满:“我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的女子啊,那么,你愿意侍奉我吗?”
“能够服侍将军,是我的福气呀,”红玉说到这里,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实不相瞒,前不久,朱高煦还到我那里去了,
希望我侍奉他。”
“什么?朱高煦?”李景隆一听,心中吃醋。
“是啊,他不敢以真实的面目见我,而是在脸上戴着一个面具,冒充一名老者,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朱高煦。”
“是吗?那小子才多大?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即使他有那样的想法,我也没答应他,毛还嫩,并非我喜欢的类型。”红玉又给李景隆满上了一杯。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红玉的一双美眸看向了李景隆,用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胸膛:“我就喜欢像将军你这样的男子,盖世的英雄。”
李景隆更加高兴了,把她拥在怀中一顿亲吻。
此时,徐辉祖昂首阔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封书信。
他大声说道:“将军,不要再喝了!”
李景隆见是徐辉祖来了,就是一皱眉。
李景隆心想你没看我在忙着吗?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就来不及了吗?
但是,碍于情面,他忍了又忍。
他挥了挥手,红玉和那十几名女子便退了出去。
“允恭,我不是让你驻扎在城外吗?你怎么进城了?有什么事吗?”
“哎呀,将军,你可不能这样了,这样是很危险的,
现在这里有两封信,你先看看。”
李景隆把那两封信接在手里,打开观看。
第一封信是朱允炆写给他的,信上的大致的意思是说,李将军,不要让朕背负上杀叔的恶名。
李景隆把那封信递给了徐辉祖:“允恭,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辉祖看了也是一皱眉,他觉得这皇上下的这道旨意太不应该了。
朱棣已经反了,现在还说什么不要让他背负上杀叔的恶名,那你让这些将军如何进退啊?
“陛下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抓住朱棣的话,不要杀了他。”
李景隆叹息了一声:“你看到没有?陛下并不想杀朱棣呀。
咱们还那么费力气干什么?
倘若伤着朱棣,到头来咱们俩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景隆又拆开了第二封信,原来是朱棣写给他的回信,
朱棣在信上言辞十分恳切,他称赞李景隆是有史以来盖世无双的将军,英明神武,颇有乃父之风。
朱棣又说我怎么敢和将军为敌呢?希望将军能看在我抗击北元多年的功劳之上,手下留情,放我一条生路。
我也是被齐泰和黄子澄那些小人陷害,迫不得已,才发兵攻打真定的,此时,已经后悔不已。
李景隆看了那封信之后,哈哈大笑,对徐辉祖说:“你看到没有,朱棣听说我来到了真定,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就差没向本将军磕头了。”
徐辉祖再次提醒他说:“将军,朱棣可不是等闲之辈,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更何况他手下谋臣有姚广孝,武将有大将张玉、朱能、丘福、谭渊和朱高煦等。
这些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不好对付。
将军怎么还可以每天这样莺歌燕舞呢?
请将军赶紧振作起来,否则,灾难就要临头了。”
“徐辉祖,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在训斥本将军吗?”
李景隆把脸沉下来了。
徐辉祖没想到李景隆和他端起了主将的架子,赶紧说道:“将军,卑职不敢。”
李景隆不以为然:“前不久,朱棣差点被咱们给淹死,他现在还敢来吗?
他就是想还击的话,恐怕还得等等,等他恢复了元气再来,还差不多,否则,他不是自讨没趣吗?”
徐辉祖摇了摇头:“为将者,不能有侥幸心理,咱们得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我们要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呀。
假如明天早上燕军突然兵临城下,如之奈何?”
李景隆耐着性子:“那么,依你之见,如何是好呢?”
徐辉祖正了正衣襟:“我的意思,
首先,咱们得加固城防呀,护城河还得挖,城墙还得加高加厚,
城里多多准备粮草和水源。
上一次,耿炳文和郭英他们不就是因为城中缺少水源和粮食吗?
如果不是朱允熥想办法给他运送一些粮食和水源的话,可能已经激起了兵变。
其次,咱们得派人严守滹沱河,防止燕军做手脚;
再次,我们得联络其他友军,仅是我们一支军队守此孤城,是不行的。
比如,苏州的朱允熥,
济南的铁铉等。”
李景隆一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把手一挥:“不不不,朱允熥那小子太年轻,我还瞧不上他。”
闻言,徐辉祖心想就你还瞧不上人家,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玩意儿。
但是,毕竟人家是主将,多多少少还得给他留点情面。
“将军此言差矣,朱允熥虽然年轻,却是诸位皇孙之中最出色的,是后起之秀。
别的不说,他能用1000多人对抗陈祖义的数万海盗,用3000多人支援真定,击退朱棣20万的军队,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李景隆又喝了一杯酒:“在我看来,不过,是他运气好罢了。
如果让他真刀真枪地去和朱棣斗,那恐怕就不行了啊。”
“将军,还有济南的铁铉,也是一个名将,不管怎么说,我们和他们事先打个招呼,搞好关系,万一真定告急,他们还能来救援咱们。”
“不用,那铁铉更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自以为读了点书,便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我还看不起他呢!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押粮官,有什么了不起?”
“将军,你又说错了,铁铉乃是当代的英雄。
朱棣数次与他交锋,都没有讨到便宜,虽然此次他山东参政的身份被拿掉了,只是一名都粮官,但是,他与盛雍的关系密切,盛雍还得听他的。”
“那也不用,朱棣现在已经吓破了胆!
本将军正准备择日兴师,攻打他们!
如果让朱允熥和铁铉他们来帮忙的话,岂不是让他们分了功劳去?”
徐辉祖心想,你心里想的倒挺美,朱棣是那么好打的吗?
他赶紧制止:“将军,你说错了,老将军耿炳文临行之时交代得清楚,要坚壁清野,扼守镇定。
怎么可以轻易出击呢?
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只有坚守,才是上策呀!”
李景隆冷笑了一声:“耿炳文他已经老了,没有魄力了,他只是一个善守大将,根本不懂得进攻,
其实,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啊。
上一次,如果是我在真定的话,我就会乘胜追击,把北平拿下,把朱棣彻底消灭。
若是那样的话,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些麻烦事儿呢?”
徐辉祖眼神暗淡:“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如果乘胜追击的话,或许能扩大战果,但是,风险极大。
如今,更是没了机会。
听说朱棣派出朱橚联络了湘王,朱柏已经答应和朱棣联手对抗朝廷。
朱棣的实力大增啊,怎么能小看呢?”
“朱橚?他不是已经被废,被发配了吗?怎么会在北平?”
“哎呀,将军,那只是表面现象,朱橚十分狡猾,找了一个很像他的人替代了自己,
实际上,他投靠了燕王,暗中替他联络各路藩王,
朱柏本来就与朱棣的关系要好,以朱棣为榜样。
再加上朱橚在他的面前搬弄是非,他便和朱棣一起反了。
要知道荆州可不是别的地方呀,
荆州乃天下之腹,他拥有水师数万,战船数百艘。
如果沿着滹沱河下来,到了真定,咱们如何应对?”
此时,李景隆的脑袋冷静了许多。
他也感觉到有点头疼。
他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此事容我三思。”
徐辉祖见他酒喝得多了,此时,也不太清醒,和他多说无益。
于是,便退了出去。
李景隆便又回到了红玉的房间。
红玉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一件蝉衣,半透明的。
那高耸的双峰在蝉衣之下,若隐若现。
两座山峰之间有一条深邃的沟,蜿蜒而下,深不见底。
李景隆看在眼里,好一阵兴奋。
他一下子把红玉搂在了自己的怀中,亲吻着他的脖颈。
红玉轻轻地把他推开了:“将军你猴急什么?还是先洗个澡吧。”
“对对对,得先洗澡,那么,你服侍我洗澡吧。”
红玉嫣然一笑,于是命人打来了热水,倒在一个大木桶里。
李景隆宽衣解带,跳进了木桶里,那水温刚刚好。
红玉拿过一条热毛巾替他搓背,
李景隆的身上也真有货呀,一搓便起了“面条”。
“不是,你多久没洗澡了?”红玉就是一皱眉。
李景隆脸上一红:“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一个多月吧。”
“你这身边没个女人照顾你,看来是真不行啊。”
红玉白了他一眼。
“以后,不就有你服侍咱吗?”李景隆嘿嘿一笑。
“将军,徐辉祖来见你干什么了?”
李景隆双眼微闭,头枕在木桶的边缘上,便把徐辉祖见他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红玉冷笑了一声:“将军认为徐辉祖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他也是一番好意吧,他的目的是能够守住真定。”
“红玉听到这里,却笑了,将军,对此我有不同看法,
我倒是觉得徐辉祖像是在羞辱你呢,认为你智商不够,谋略不行,资历太浅。
他是在以长辈的口吻和身份在教训你,难道你没听出来吗?”
“有吗?”
“当然是有。
真定城中,你是主将,他是副将,他和你说话应当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诚惶诚恐的才对,
你再看看他在你的面前是一副什么样子,好像他是主将,你是他的下属似的。
为什么你见着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呢?”红玉没好气地说。
李景隆听红玉这么一说,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呀,好像李景隆有那么个意思。
他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徐辉祖确实有那么个意思,觉得徐辉祖从头到尾态度都很傲慢,趾高气扬,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主将放在眼里,像是在训斥小孩子似的训斥自己。
李景隆想到这里,眼神愤恨。
他握紧了拳头,心想徐辉祖竟然敢对自己无礼,真是岂有此理,那么,自己将来在将士们的面前还有威信吗?
红玉替李景隆擦完了背,又开始给他按摩头部。
红玉在鹤鸣楼学会了很多的技艺,总是能把男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李景隆觉得舒服极了。
红玉提醒他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可知徐辉祖与朱棣是什么关系?”
“徐辉祖的姐姐嫁给了朱棣呀。”
“对呀,他们俩可是亲戚关系,哪有亲戚不帮亲戚的呢?
你把军队交给了徐辉祖,将来他暗通朱棣,把燕军给引来了,若是反戈一击,你怎么办呢?”
“这——。”李景隆也觉得这事儿挺危险的,越想越觉得红玉说得有理。
“所以,你不可以让徐辉祖掌握兵权。”
“我只给了他一万人马驻扎在城外。”
“一万人,那还少吗?
照我说,一个大头兵都不能给他。
你把他打发走,在身边碍手碍脚的。”红玉直接建议说。
“可是,陛下封我为主将,封他为副将,我把他打发走,以什么理由呢?”李景隆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不便开口。
红玉的眼睛转了转:“这有何难?他不是说朱允熥和铁铉都很重要,要活动活动关系吗,那你就让他去活动关系好了。
这么一来,真定的军权不就全部掌握在你一人的手上了吗?”
李景隆一拍大腿:“红玉啊,没想到你谋略过人呐,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军师了。”
“将军,你别开玩笑了,我在你的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一切为了将军。
既然我今后要服侍将军了,我自然要替将军考虑。”红玉声音轻柔。
李景隆洗完了澡后,觉得浑身舒坦,问道:“咱们是不是可以上榻了?”
红玉推辞说:“将军,真不好意思,我大姨妈来了,不太方便。
等我大姨妈走了之后,我再服侍将军,如何?也用不了几天。”
李景隆一听,十分扫兴,但是,也不便勉强。
果然,第二天,李景隆把徐辉祖叫到了自己的面前,对他说:“我认为你说的有理,的确要和朱允熥、铁铉他们搞好关系,这样吧,城外的1万军士,我另外派人去接管,你去走访一圈,拜访一下朱允熥和铁铉,你看如何?”
“这——,”徐辉祖没想到李景隆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将军,我倒不是在乎别的,如果我走了之后,你有信心守住真定吗?”
李景隆冷笑了一声,心想果然红玉说得没错,李景隆根本就瞧不起自己啊。
“徐将军,这你就放心吧,真定城,我是主将,你是副将,如果丢了城池,我去承担责任。”
徐辉祖听他这么一说,也不便再说些别的了,如果再纠缠下去,倒显得自己好像贪恋军权了。
“好吧,那请将军给我写两封信,我带着信去拜访他们。”
“可以。”
于是,李景隆命红玉取过文房四宝,刷刷点点写了两封信,交给了徐辉祖。
徐辉祖把那两封信接过,揣在怀里,他眼瞅着红玉,红玉笑而不言。
徐辉祖带上应用之物,骑上马,出了真定城,直奔苏州而去。
半道上,徐辉组正好遇上了朱允熥的军队。
此时,朱允熥正在赶往真定的路上,两个人见了面之后,都感到十分意外。
朱允熥翻身下马:“徐将军,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徐辉祖也下了马,便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朱允熥听了之后,皱起了双眉:“什么?你说那红玉在真定城中?”
“是啊。”
朱允熥沉吟了片刻:“我感觉问题就出在了红玉的身上,那个女子并非等闲之辈。
她不是在北平吗?朱棣已经把她赐给了张信,怎么会在真定出现呢?
她左右逢源,游走于朱棣、朱高煦父子之间,而且,侍奉过张信,
现在,突然在真定出现,难道不奇怪吗?
怎么她就和李锦龙搞到了一起?”
徐辉祖愤愤不平:“李景隆,本来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当初,他在京师之时,经常在秦淮河畔溜达。
红玉是鹤鸣楼的花魁,他怎么能不认识呢?”
“我感觉到不太对劲儿,红玉好像是朱棣派来的细作,朱棣的大军随时会出现在真定城下呀。”
“有这么严重吗?”
“你想一想,朱棣和姚广孝十分忌惮你,所以使了一招离间计。
离间了你和李景隆之间的关系,把你排除了出来,他们就有机可乘了。”
徐辉祖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脸色微变,问道:“难道说这真是他们的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