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海月水母
这样说可能有些模糊,准确来说,上辈子他们徐家一家子都对许家有意见。
现在看来,归根纠底还是他未来丈母造的孽,眼光差不说,耳根子还软,被那刘媒婆一劝连订下来的亲家都能换。
好在这辈子他改写了发展轨迹...
等等!
徐文彬看着徐父,小心地问道:“爹,你跟俺娘现在对月杉还有意见不?”
徐父不假思索地回道:“没有没有,能有啥意见啊...”
“真的?”他明显是不相信的样子,来到徐父身前蹲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爹。
“你娘我不知道她是咋想的,我是肯定没有...顶多对你那丈母有点意见。”徐父被盯得有些发虚,才加了后头的一句,紧接着他又道:“不过看你娘的意思,应该还是挺喜欢月杉的。”
“那就好,”徐文彬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到时候家里再闹一出婆媳不和的事情来。
“歇够了吧?歇够了咱们把鱼都捡出来。”
徐文彬嗯了声,开始跟老爹一起往鱼筐里捡黄花鱼。
一边捡着,他还觉得可惜,要是上辈子能一网捞上这么多野生黄花鱼,妥妥能卖个一万块钱。
鱼筐装满后,他们又将黄花鱼先堆在网槽的底部,把之前捞上来的青鳞鱼压在上面,这样即便有人抵近观察也不容易发现。
再次下网,徐文彬正要往海面上继续泼洒骨粉糊糊,却是被一旁的徐父叫住,“等下...”
“怎么了?”徐文彬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下,身体瞬间绷紧。
半天没等着回应,他也将目光投注在了渔场上,仔细数了下光点的数量,还是十几个。
他不确定地问道:“爹,你看到啥了?”
“有几盏煤油灯灭了一会儿,现在又亮了,”徐父解释道,“应该没看错...”
徐文彬看了眼木船上的煤油灯,里面的火苗随着海风的吹动不断摇曳着,猜测道:“会不会是被风吹灭的?”
“有可能吧...”徐父也开始不确定起来,“你继续扔饵吧,咱网都下去了,怎么着也得捞完这一网。”
“好,”徐文彬麻利地将骨粉糊糊泼在海面上,这次倒是没了青鳞鱼群过来捣乱,可也没见着乌头鱼。
直到那些骨粉糊糊都开始崩解沉下去时,他依然没看到有鱼过来啃食,连小鱼苗都没见着一条。
难道这附近都没鱼了吗?
他还真就不信了,肯定是剂量不够大!
怀着对骨粉的信心,徐文彬索性将布袋剩下的所有骨粉都倒了出来,豁成一大团糊糊后,往海里泼了两三把才泼完。
又耐心等了一阵,终于看到了成群的...
面条鱼。
好吧,面条鱼就面条鱼吧,好歹一斤也能卖个一毛钱。
徐文彬再不犹豫,甩出手抛网罩向鱼群,这一网很重,比他预期中的要重上十来斤。
面条鱼这种十一二厘米体长的鱼类,正常一条也就一两左右,网上的鱼群也能大致判断出来重量。
网里头有大货?
徐文彬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看到了能让渔网重上十来斤的东西。
那是一张张如同小伞一样的生物,透明的伞体裹着黏液贴在手抛网的网线上,触手与网绳缠成一片乱麻,蓝色光点忽明忽暗地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断闪烁。
“卧槽!海月水母!”
徐文彬惊呼一声,忙要将手抛网松开,却是已经晚了,黏滑的伞体已经从他的指缝中挤了出来,冰凉的触手顺着手腕往手肘的方向爬。
触手所过之处,几乎是瞬间,就有一阵针扎般的刺痒感袭来。
到了这时候,他又不想松手了,主要是想着既然已经受了伤,还是把手抛网留下吧。
他咬着牙使劲将手抛网全部拉了上来,随后像是丢垃圾一样将手抛网扔在了船板上。
即便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撸开袖子,两边的胳膊还是起了大片的红斑,还有几支断掉的触手残留在上面。
一旁的徐父忧心之下,就要冲过来用手去抓,被他喊住:“别!从我兜里拿火柴,把这些触手挑掉!”
“得轻点,不要把触手戳破了。”
徐父赶忙依着徐文彬说的法子,掏出火柴盒,从里面倒出四五根火柴。
左手扶着徐文彬的胳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捻起一根火柴,轻轻将一支断掉的触手挑落下来,紧接着是另外一支...
直到将所有残留下来的触手全部挑完,忍着强烈的刺痒感,徐文彬继续道:“爹,把咱们水壶里的水倒掉,再弄点海水给我冲一下,小心点,下边可能有水母群!”
有了彬子的交代,徐父不敢大意,在将水壶里的凉白开全部倒掉之后,用竹竿上的钓线在水壶上捆了两圈,这才将水壶扔下去。
不多时,水壶已经灌满,徐父将水壶提了上来,对准徐文彬的胳膊浇下去。
只一壶水还不够,徐父又来来回回浇了三四壶海水后,徐文彬的刺痒感才有稍微减轻的感觉,但并不是恢复正常,依照上辈子被水母蜇伤的法子,还要用醋涂抹伤口。
可船上并没带醋,徐文彬只得独自承受着一波接一波的刺痒感。
望着被扔在一边的手抛网,还有里面的面条鱼,此时他哪还想不明白没有其他鱼群敢抢食骨粉的个中缘由。
大多数鱼群都会惧怕水母,而面条鱼的体型极为细小,所以能在水母的触手缝隙里觅食,并且它们还能利用水母的触手作为掩护躲避天敌,也是极少能跟水母共生的鱼类。
徐文彬苦笑一声,这下不但胳膊受了伤,连网都没得用了。
且不说被水母黏液糊住的网眼需要用竹片慢慢刮掉,沾上水母的渔网本身都要在太阳底下暴晒个三四天,才能祛除掉上面的水母腥味。
还有下边的刺网,这会儿肯定已经缠了不少的水母。
徐父看着他因为难受而紧皱的眉头,担心道:“我先把船划回去吧,找大夫开点药。”
徐文彬点点头,正想说什么,耳边却陡然响起一道旋转绳索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