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桑鹿没事就把老爹鞋拿起来闻闻，闻完还要质疑封浩：“没味道啊，你是不是鼻子有问题？”

　　“快把鞋穿好，这是楚总的车，别给淹入味了。”

　　桑鹿“切”了声，不满道：“有粉丝出一千买原味我都没卖，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粉丝里还有明日方舟和崩坏玩家？没见你出过这类视频啊。”封浩好奇问道，“到底怎么引的流？”

　　一提到引流，桑鹿立刻来了兴致：“这简单，去NGA社区论坛，发个穿着圆头皮鞋的丝袜腿照，便会有一堆玩家闻着味找过来哦。”

　　“合乎舟礼。”

　　桑鹿说完，又觉得不妥，赶忙强调：“但我不出脚汗，一点都不臭哦。”

　　“所以这就是你没卖的理由？担心虚假宣传，假一赔十？”

　　“不是！”

　　桑鹿害羞道，“我是个很保守的女人。”

　　封浩冷笑一声，懒得搭理这精神病，将车速提到了道路允许的速度极限。

　　很快，别克停在了锡城精神病院大门前。

　　两米高的围墙将三栋灰色的五层老旧建筑包围，隔着铁门，可以看到有不少身着病号服的病人正在室外活动。

　　见此情形，桑鹿有些害怕地抓住封浩手臂，小声道：“待会进去了，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人家不想被切片啊。”

　　“放心，说了也没人信。”封浩安慰道。

　　眼见封浩准备往前走，桑鹿又拽住他，忧心忡忡道：“那如果医生确认我有精神病，要把我扣下，你可不能同意，一定要救我出来。”

　　“你一没自我伤害倾向，二没危害公共安全，没人能强制你住院。”

　　封浩低头瞅了眼桑鹿，“而且，你要是真害怕，别检查得了，你这症状肯定是有精神病的，还浪费那钱干嘛？”

　　“我不放心啊。”

　　桑鹿眉眼低垂，叹了口气，“虽然现在还没出现问题，但我怕万一哪天冒出个暴力人格，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所以，我想着最好能稍微吃点药控制下病情，但是我不想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你答应我，一定要带我出来好吗？”

　　“行吧，毕竟后期游戏宣传还要靠你。”

　　听到这话，桑鹿松了口气：“那我们检查完就走，这地方看着好吓人。”

　　“没你人格切换时吓人。”

　　封浩刚说完，便感觉小臂传来刺痛，但和常瀞的爆肝拳比起来，痛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完全可以无视。

　　因为有预约，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顺利来到了主治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房门虚掩，桑鹿抬头看了眼封浩，最终鼓起勇气敲门。

　　“咚咚咚”三声过后，门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

　　“请进。”

　　这声音听着比较成熟，和楚清岚故作成熟的声线不同，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那种成熟，应该在三十左右，标准的印帝安老斑鸠。

　　桑鹿提了提口罩，推门而入。

　　封浩紧随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标准的医院办公室，唯一有些违和的，便是坐在办公桌后的主治医生。

　　棕色的偏分锁骨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红，衬得那张瓜子脸愈发白皙，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框金丝眼镜，与绛唇的魅惑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她正端坐着浏览屏幕上的资料，白大褂难掩那若隐若现的成熟轮廓，以及禁欲系高知美女的优雅气质。

　　在医生面前，放着一块岗位牌，牌子上罗列了一大长串头衔，但都不如最开始的两个字吸引人。

　　丁一。

　　这是封浩见过的人当中，姓名笔画最少的。

　　丁医生关闭资料，转而看向桑鹿：“桑鹿女士对吗？”

　　桑鹿点了点头，在丁医生的示意下，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丁医生又看向封浩，莞尔一笑：“您是桑鹿女士的爱人？”

　　按照剧本，封浩点头承认道：“我叫封浩，桑鹿的病就麻烦您了。”

　　“嗯，那我们先做个简易版的SCID-D。”

　　接下来的时间，丁医生从解离性遗忘、人格解体、现实解体、身份认同混乱和身份改变等5个维度，共25个项目出发，让桑鹿描述症状经历和特殊事例。

　　评估完后，丁医生看着表格柳眉微皱，随后又带着桑鹿做了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等结果出来后，又是连连摇头。

　　这可把桑鹿吓坏了，连忙询问丁医生，自己是不是脑子长了瘤。

　　丁医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脑血流图仪和脑地形图仪给桑鹿做了遍全面检查。

　　一番折腾头后，三人回到办公室。

　　丁医生看了眼桑鹿，随后柔声道：“桑鹿女士您先出去下，我和您爱人单独聊聊。”

　　这操作桑鹿直接绷不住了，小脸吓得煞白，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把口罩打湿了一大片。

　　“呜呜呜......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还是处女......”

　　眼见桑鹿已经意识错乱，开始胡言乱语了，丁医生连忙安抚道：“桑鹿女士，您没有患绝症，只是您的精神疾病比较复杂，我担心您在这会影响您爱人的判断，所以才让您暂时回避下。

　　“毕竟您也认为自己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所以等您爱人做出决定后，我会再将病情的相关内容告知您。”

　　一听不是绝症，桑鹿立刻止住哭声，傻笑着乖乖走出办公室，甚至还带上了办公室门。

　　确保桑鹿听不见后，丁医生这才拿出报告，解释道：“封先生，您爱人的评估成绩有些奇怪，虽然根据描述，她确实具备人格分裂的症状，但有些情况又与病情不符。

　　“所以，我又给她安排了仪器检查，结果显示，她的大脑皮层激活模式以及海马区血样信号均无异常，脑电流图和脑地形图也排除了器质性疾病的可能。”

　　封浩算是听明白了：“丁医生，您的意思是，她没病？”

　　丁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犹豫片刻后，问道：“封先生，您和爱人最近有过争吵吗？”

　　“刚才来的路上发生了点不愉快。”封浩如实回道。

　　“之前呢？”

　　“也有过吧。”

　　“您和您的爱人领证了吗？”

　　“没有，情侣关系。”

　　丁医生闻言抿了抿红唇，小声道：“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您感到不愉快，但我觉得，您的爱人有假装患有精神病的嫌疑。”

　　“她应该不是装的。”

　　这点封浩可以确认，不光是路上的试探，桑蛇坦白时，曾短时间控制桑蕊冲自己偷偷竖起中指。

　　虽然主动入侵只能维持一秒左右，但这足以证明桑鹿说的话有六分可信，而剩下的四分则在路上完成了验证。

　　“不，您没明白我的意思。”

　　丁医生打开手机，搜索出一条新闻后，放到封浩面前，“您看看，如果您的爱人被证实患有精神疾病，那您如果与她发生关系，事后她便可以以强健的罪名起诉您。”

　　“男女朋友也不行？”

　　“女↑位都不行。”

　　说出这个词汇后，丁医生有些脸红，但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如果您的爱人以自己患有精神疾病为由，哪怕当时是她强迫的您，只要事后撤销星同意，并起诉您，您都会被判有罪。

　　“虽然我不确定您爱人装病的原因，但我还是建议您小心一点。”

　　封浩看完新闻，倒吸了口气凉气。

　　但他和桑鹿的关系是虚构的，倒是不用担心会发生这种事。

　　“谢谢提醒，您确定桑鹿没病？”

　　“从结果来看......是的。”

　　丁医生推了推眼镜，意有所指，“但不排除她患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这类女性为了报复男友，获取钱财，逃避婚姻责任，通常会做出诬告等极端行为。”

　　说到这，丁医生拿出一份新的表格，柔声道：“您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桑鹿女士进行二次检查。”

　　“暂时不用，谢谢。”

　　封浩将表格推回去，起身道，“那我现在叫桑鹿进来？”

　　“稍等一下。”

　　丁医生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您加下我的微信，我自考了律师资格证，如果您需要法律方面的咨询，随时可以找我。”

　　封浩本想拒绝，有楚清岚的律师团队，哪还需要半吊子律师的帮助？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还没有精神病院方面的人脉，留个联系方式也不算坏事。

　　扫码添加成功，封浩习惯性通过开玩笑拉近彼此关系：“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没想到您竟然是医法双修。”

　　丁医生掩嘴轻笑：“说实话，我也考虑过学法医，可惜我对福尔马林过敏。”

　　“有不过敏的人吗？”

　　“大体老师吧。”

　　两人相视一笑，封浩没想到高材生也会说这种毫无道德的地狱笑话，不禁对印帝安老斑鸠的印象好转了不少。

　　桑鹿进去没多久，便哭丧着脸走了出来。

　　“怎么了？”封浩关心道。

　　“丁医生说我病情不严重，让我尝试换个环境，或者换个男友。”

　　说这话时，桑鹿瞥了眼封浩，“你到底给丁医生留下了多不好的印象啊？她竟然认为我的病因是你？”

　　“庸医，不用搭理。”封浩自然知道原因，但懒得解释。

　　“那我的药怎么办？”

　　“没病吃什么药？回去多更点视频，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封浩说出暴论，“大部分精神病都是没事闲出来的。”

　　“有点道理，精神病也得赚钱糊口啊。”

　　桑鹿伸了个懒腰，勾勒出不算丰满的曲线，但小小的也很可爱。

　　她的心情转换的很快，前一秒还在为吃不到药而苦恼，下一秒就开始争取合作机会。

　　“哥哥~”

　　她挽住封浩的手，轻轻摇晃，“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呀？咱们聊聊后续合作的事情？”

　　“没空，我要训练。”

　　封浩扯出手，径直向院外走去。

　　......

　　夜幕降临，精神病院办公室内。

　　丁医生点开封浩的朋友圈，发现仅三天可见，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

　　但一想到封浩那张美味可口的面孔，便又对未来的缠绵心怀憧憬。

　　她打开手机，播放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同时将手伸进口袋里，连连按动开关，直到“嗡嗡”声与音乐齐鸣，丁医生发出了一道满足的叹息。

　　但就在她沉浸在幻想的余韵中时，眼前突然跳出一个半透明版面。

　　【是否开启游戏：永夜求生】

　　【任务目标：在陷入永夜的锡城中，杀死其余玩家，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任务奖励1：500进化点】

　　【任务奖励2：每杀死一名玩家获得30进化点】

　　【任务奖励3：每杀死一只夜魔获得1进化点】

　　【模式：多人】

　　【时间流速：10倍】（现实世界1小时等于本局游戏中的10小时，现实世界拂晓前游戏结束）

　　【是/否】

　　【本日游戏选择次数：3/10】

　　真扫兴啊，明明还准备来第二次的。

　　但游戏奖励的进化点倒是很丰厚，这次该修改哪些数值呢？

　　力速？还是体质？又或者是敏感度？

　　稳妥点进化利刃，但封浩貌似喜欢年轻的，要不修改年龄吧。

　　28岁确实有点大了，抖音上似乎管这个年龄的单生女性叫印帝安老斑鸠。

　　按照400点一年的比例，要想改到25岁，需要杀死1200只夜魔或者是40名玩家，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新人加入。

　　丁医生关闭开关，控制意念选择了“是”。

　　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黑夜笼罩下的锡城街角。

　　眼前是自己的数据面板。

　　【姓名：丁兰】

　　【年龄：28（+/-）】

　　【玩家编号：0127】

　　【综合评价：C-】

　　【力速：D-（+/-）】

　　【体质：D-（+/-）】

　　【智力：D-（+/-）】

　　【魅力：A（+/-）】

　　【敏感度：A+（+/-）】

　　【天赋：黑病毒（展开）】

　　【技能：生物利刃LV2（+/-）、伪装LV2（+/-）、脑力强化LV2（+/-）】

　　【备注：天生的狩猎者，不管是肉体还是情感，但凡被她盯上的猎物，都难逃被吞噬的结局】

　　隐于血管之中的黑色脉络如同根须般从指尖喷涌而出，瞬息间化作闪烁着寒光的刀刃。

　　刀刃足有手臂长短，与丁医生右臂融为一体，刀背处覆盖着不断蠕动的黑色血肉。

　　她轻挥刀刃，拦腰斩断一只试图偷袭的夜魔，绿色的血液喷溅一身，给原本纯洁的白大褂增添了一份妖异。

　　丁医生甩掉刀刃上的绿血，无边框金丝眼镜下涌出嗜血红芒：“接下来，是杀戮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