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百世问道,我为蝉蜕仙

第8章 拜师

  “我这是在哪……”

  意识渐复,陈修广第一个念头了居然是为何身为一介鬼魂,还会感到头晕。

  “怎的如此固执,本座求你也不愿拜入吾门下?”

  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仔细听起来好像还有些发虚。

  “不…不是不愿,而是小的真的已拜过师门了。”

  这声音倒是熟悉,

  是寅山君。

  陈修广吃力地爬起来,企图与山君取得联系。

  “陈修广?!快来救我,快!”

  寅山君素日威凛尽消,气宇委顿。

  应了这句话,他扫视四周,入目皆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只有些许圆形寸光照亮了一小块区域。

  昏暗光下,坐落着一啮满霉斑的莲花座,上面坐着一枯瘦老头,正对着面前一虎头一熊首,头头是道。

  虎头熊首正对面,便是他们的无头身躯,场面诡异至极。

  老头体态纤瘦,肋骨分明,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下体部位则被无数白皙的长腿覆盖,他上身稳如泰山,下身一根根细腿蠕动,宛如潮海波浪,发出呲呲的声响,像是响尾蛇不停甩尾。

  “在下师尊说过……”

  寅山君神气颓靡,像只听话的小猫。

  “罢了,罢了,本座不想听。”

  老头不耐烦地招手,刚刚收下熊首为弟子,虎头却是执迷不悟,实在令人厌烦。

  “能成为本座坐下弟子乃无尚光荣,你却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

  他摇摇头,喉咙涌上一股叹息,接着满腔无奈凝聚成一口气吐出,寅山君的头颅竟然直接碎作了尘土。

  “不要!”

  陈修广看得差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没控制住情绪就喊了一嗓子。

  虎为主,他为仆。

  主死,仆随。

  片刻,想象中的死亡并未降临。

  甚至说,他感觉自己的魂魄好像归位了。

  “哦,又有人来拜师……”

  老头循声而望,空洞的眼神凝视着漆黑的深渊。

  “小子,可愿拜本座为师?”

  ‘他是在跟我说话?’

  老头在明,他在暗,按理说应该看不见才对,可陈修广总感觉,那老头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心存侥幸吃大亏,他不想打这个赌。

  “我…我愿意!”

  目睹了寅山君的惨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便是。

  “好,不错,你很有慧根。”

  “你有师弟了,老幺。”

  老头露出欣慰的笑,伸出干瘪如枝的大手,抚摸身旁的熊首。

  “说说,你是何心情?”

  “弟子深感欣喜!”黑熊精道。

  “好,好。”

  老头喃喃自语,手上摩挲速度越来越快。忽然间,他十指一缩,紧紧抓住黑熊精的脑袋。

  “不过,本座的手段,只能传给一人啊,该如何是好呢。”

  “师父!”

  黑熊精闻听面色大变,好不容易熬走寅煞,怎能输给他的狗腿,旋即急促道,“那两脚羊肉身已毁,空有灵智没有灵根,怎能承您的高法,还请传法于我!”

  “有道理……”老头说着,把头埋进黑暗中。

  “先来后到,你晚拜入我门下,为师只好杀了你,可千万不要怪罪为师。”

  老头摊开手掌,五指如扭曲的触手肆意伸展。除却大拇指,其余四根手指仿若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指肚部位开始诡异膨胀,像是即将撑破的皮囊。

  紧接着,惨白的指骨从指肚中破出,毫无秩序地生长、交错。白骨之上,皮肉如同涌动的脓疮,一层又一层地堆叠、缠绕,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声响,缓缓拼凑、塑形,有的生出鸟喙、生出虎口、鹿角,还有的变成一张尖嘴猴腮的猿脸。

  陈修广的脊背被冷汗浸透,黏腻的感觉顺着脊柱蜿蜒而下。在他的天灵盖上,四个头颅诡谲地悬浮着,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压迫得他大气不敢喘。

  ‘不是?为什么拜了师还要杀我?’

  就在四颗可怖的头颅越贴越近,陈修广立刻言道:

  “师父,您不是把师兄给吃了吗?”

  “嗯?”

  老头闻言怔了怔,这才看向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熊首——从左眼起一直到颅顶全部消失,断口参差不齐,形似一个被啃了半截的苹果。

  黑熊精仅剩的一颗眼球中,写满了不解。

  也在此刻,老头的大拇指也渐渐变化,有了熊的模样。

  “你说说这,怎搞成这样子。”

  老头嘴角尚残留着血浆,苦地发笑。

  “没办法,本座实在是太饿了,谁叫你看起来这么诱人呢,吾的好徒儿。”

  话语间,老头眼眶湿润,最夸张的是,陈修广嗅了嗅对方身上散发的味道,居然是真情流露,并非有意作态。

  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对着黑暗中说道。

  “以后,你便是本座徒弟了。”

  沉默片刻,见陈修广无动于衷,老头又续道:“还不快快拜师行礼。”

  “徒儿拜见师父!”

  陈修广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人活脱脱就是一疯子。

  不由让他想起前前世,也就是现实世界中,那些变态杀人狂。

  顺从也好,反抗也罢,总之难逃一死。

  跟这般疯子待在一起,拼尽全力去迎合,静观其变,才是上上策。

  这时候,沉默往往最致命,抛出话题,打乱思绪,让其不断的思考,能拖一分是一分。

  “师…师父,您能告诉我,我们这是在何地吗?”

  陈修广记忆逐渐清晰,隐约记得是被一只大手抓住,后面发生的事便一概不知了。

  “哪里?对啊,这是哪里?”

  老头出人意料地说道。

  “罢了,为师还是先传你成仙之法,待你练至大成,便知晓此为何地了。”

  ‘成仙之法?’

  陈修广心中惊忖,拜师传法,天经地义,或许是打一开始就认为是个精神病,心里也没指望,如今从这妖魔口中说出,没想到震慑力如此强悍。

  “喏,拿着,这便是……”老头把手插进密密麻麻的腿中摸索半天,刚抽出一本土黄色册子,猝然间大地晃动,刺眼的阳光像是箭矢刺入这片黑暗,天上不间歇地掉落砖瓦碎片,整个空间濒临崩溃。

  “不好!徒儿快跑!”老头眼神大乱,一道醒目的裂缝从其脑门正中央裂开。

  “喂喂,先把法传给我啊!”

  他焦急嘶吼,所谓的“至高之法”还没薅到,又是一只大手降下。

  这回没了上次的狰狞,是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掌。

  …………

  浑身裹扎着粘液,陈修广如同一个刚诞生的婴儿,从黑罐子中被拉了出来。

  “施主大难不死,实乃福缘深厚。”

  那只温润的手不是别人,正是那日的闭目老僧!

  “是你!”

  陈修广狼狈起身,高呼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看来前次贫僧一番劝诫,未入施主心间啊。”

  “不不不,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陈修广着急摆手,眼球飞快转动,寻视一圈都没看见杨青玄的身影。

  “小施主不必大惊小怪,妖人已被贫僧制服了。”

  “那人死了?”

  “不,他还活着,作孽多端,罪孽深重,以死谢罪尚不足偿其恶。”

  “定当为自身所作诸般恶业,承受应有报应才是。”

  净廉平静的可怕。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将我带出来?”

  他若有若无地瞥向净廉身旁的黑罐,多半猜到,刚刚就是被困在那里头。

  若跟疯老头再待下去,或许真有可能得到老头口中的成仙之法,但这也只是可能,毕竟谁又知道那老头下一刻会做出什么。

  “呵呵呵,贫僧说了,小施主大难不死,定有福缘在身,此等上天护佑,岂是贫僧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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