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从代辽开始到天可汗

第92章 让她速来见我!

  “这威力......”他忽然俯身,指尖掠过焦土时带起一阵硫磺青烟,“比上次试爆强了三倍不止。”

  张令徽随后眯起眼睛,瞬间诸多念头涌现,目光如鹰隼般掠过眼前触目惊心的深坑,瞳孔猛地收缩,低沉的嗓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话音未落,陈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一枚焦黑的雷管残片递到他面前。

  陈矩的眼神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兴奋的火焰:“统军使请看!爆炸时产生的高温改变了火药性状,若是能控制这种变化......”

  突然,深坑底部传来细微的“噼啪”声,零星火星如同鬼火般冒起,紧接着一缕青烟袅袅飘散。

  “趴下!“陈矩脸色骤变,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他的嘶吼撕破空气。

  身旁的亲卫斡里太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扑在张令徽身上,用自己的身躯筑起人肉盾牌。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尚未完全燃烧完的火药在深坑中炸开。

  两人重重跌进土堆的刹那,第二声闷响如闷雷滚过地底,拳头大的碎石挟着灼热气浪呼啸而过,“砰“地砸在十步外的延寿寺山墙上,碗口大的青砖应声而落。

  好在只是零星响动,众人虽惊魂未定,倒也有惊无险。

  尘埃落定后,张令徽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不经意间瞥见深坑底部竟折射出奇异的玻璃光泽,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冷光。

  张令徽心中一动,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抬脚就要上前查看。

  “统军使不可!”斡里太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其它亲卫见状,亦是出言阻止。

  “危险,统军使大人!这底下情况不明,恐有未知凶险!”陈矩亦是急得满头大汗,大声劝阻道。

  “无妨!”张令徽神色镇定,摆了摆手。

  这时,张虎、张豹手足无措地开口:“义父要做什么?请让孩儿代劳。”

  “让开!“张令徽沉喝一声,却在触到少年们通红的眼眶时心软半分。

  “说过多少遍?军中称职务,这里没有义父!”张令徽板着脸回击道。

  一高一矮两名少年,却是一脸倔强挡在身前,听到张令徽呵斥,赶忙改口道:“统军使!”

  “统军使!”

  斡里太直接单膝跪地,恳切道:“统军使!此等危险之事,怎能让您亲涉?”

  亲卫们拼死阻拦,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不言而喻。

  张令徽目光扫过众人脸色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众人的竭力劝阻,他也不好强行忤逆大家一番好意,只得作罢。

  随后下令让众人用清水将深坑周围仔细清洒一遍,反复确认无事后,这才抽出佩剑。

  剑锋寒光映着晶体微光,缓缓探入坑中,上下划拉。

  陈矩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凑上前去。

  随着佩剑的搅动,一些灰色结晶状物体渐渐浮出,在暮色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张令徽按住腰间佩剑,眼神深邃如渊,声音低沉而充满疑惑:“这片荒地底下莫非藏着硝石不成......”

  俄顷。

  张令徽一脸失望,看着手中的灰白色晶体。

  此物并不是硝石,而是石英块,此物又名硅石,不过也并非全无用处。

  石英可以用来制作玻璃,陶瓷等物。

  不过这个时代已经有玻璃制作的各类工艺品,即便制作出来也不能奇货可居。

  更恍若如今无心此事,金兵虎视眈眈,南朝野心勃勃。

  “罢了,不过是硅石,将此地恢复原样。”张令徽沉声开口。

  他绞尽脑汁,都未想到幽燕地区哪里有硝石,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报——”亲卫高声疾呼响彻众人耳边,“参军卢轩求见,称有十万火急之事!”

  “卢轩......”张令徽低声呢喃,眉峰蹙得很紧。

  这位出身范阳卢氏的青年才俊,虽在剿灭刘里忙匪患时显露过几分胆色,被他纳入平原军,但也仅授予参军虚职。

  此时求见,倒似令他心下生疑。

  “该不会是卢小婉又在耍什么把戏?”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那个狡黠难缠的卢家千金,总能在他预料之外搅弄风云。

  念及范阳卢氏源源不断输入的粮草辎重,以及未来与世家大族的合作大计,张令徽朝亲卫挥了挥手:“护送陈矩先生即刻离开,务必隐秘。”

  作为常胜军的核心机密,黑火药与雷管的研制不容有失。

  除了让斡里太精选十名亲卫贴身保护陈矩,外加两名义子从旁协助,他还调拨一队精锐骑兵随时待命。

  ——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下,唯有将秘密捂得严实,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待张令徽步入前厅,只见卢轩额头沁着薄汗,衣摆还沾着夜色里的露水。

  “统军使!”卢轩疾步上前,压低声音道,“郭药师......疑似与南朝暗中勾结!”

  什么?

  张令徽脸色大变。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张令徽周身气血骤然翻涌。

  郭药师怎么会?他怎么敢?

  是我大辽气数已尽?这是他一人的想法还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若真是如此,燕京门户将大开,宋军可直接将兵马拉到燕京城下。

  更要命的是,金兵距离居庸关已经不远,完颜阿骨打亦对幽云十六州垂涎三尺。

  萧普贤女之所以没让他麾下的常胜军及时返回涿州,未尝没有拱卫燕京的意思。

  ——呼

  张令徽喉结滚动,强压下心头惊涛,踱步至案前饮下冷茶。

  茶香苦涩,却让他灵台清明几分。

  “等等!”他猛然转身,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住卢轩,“消息来源可靠吗?”

  “是小婉得知内情,命我星夜禀报。”卢轩话音未落,又咬咬牙补充道,“不瞒大人,我范阳卢氏已连夜撤离涿州。”

  “什么?”

  竟是此女。

  张令徽手中茶盏重重砸在案几,瓷片飞溅。

  范阳卢氏作为幽州巨擘,此刻仓皇撤离,足见局势已经崩坏。

  他攥紧腰间佩刀,沉声道:“卢小婉在哪里?让她速来见我!我要听她亲口说!”

  夜色愈发浓重,燕京城的更鼓声沉闷地传来,仿佛也在为这波谲云诡的局势叹息。

  张令徽在厅内来回踱步,靴跟敲击青砖的声响,与他愈发急促的心跳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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