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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念入魔

  张凡与明龟南行至巴蜀地界,忽见天际飘来大片粉色云霭,云下山谷中楼阁皆以白玉砌成,檐角悬着无数绣帕,风过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女音:“凡男子入谷者,断其四肢,剜其双目!“明龟南刚握紧锈剑,便有十八道红影自竹林跃出,为首女子挥鞭卷来,鞭梢系着的金铃竟泛着蚀骨的黑气。

  “此乃明玉门,“张凡法身指尖凝出药盾,挡开鞭击,“门中皆因情伤修炼《太阴厌男诀》,见男子便如见仇敌。“话音未落,四周竹林突然化作万千竹剑,剑刃上都刻着“负心汉“三字,明龟南挥剑格挡,却听剑刃传来女子哭嚎,险些震脱手。

  “拿下这两个贼男人!“玉楼中掷出无数香囊,爆开时涌出粉色迷雾。明龟南吸入一口,顿觉丹田寒气翻涌,竟想起妻子与盐商相拥的画面,握剑的手忍不住颤抖。张凡见状袖中飞出九味药草,化作光网罩住两人:“此雾唤'情痴蛊',专引心魔。“

  忽有三十六名白衣女子结成圆环,手中玉簪齐指天空,念念有词间,谷中升起巨大的太阴法轮,轮上刻着百�怨妇面容,每道目光都如利刃刺来。明龟南背上浮现鞭痕血印,正是当年妻子用发簪划伤的旧疤,此刻竟在法轮光线下隐隐作痛。

  “葵花太阴阵!“张凡法身瞳孔微缩,神农鼎虚影浮现,喷出的药香竟被法轮绞成血色。阵眼处的玉楼中,掌门孟婆月抚着腰间人皮鞭冷笑道:“三百年前我被夫君剜去双眼,今日便让所有男人尝尝这滋味!“说罢玉簪划破掌心,血滴在法轮上,百�怨魂齐声尖叫,阵法骤然收紧。

  明龟南的锈剑被阴气侵蚀,剑身上竟渗出泪水,每滴泪都映着他过往的懦弱。他猛地咬舌出血,喷在剑上:“我已非昔日明龟南!“剑鸣陡然清亮,斩破两道竹剑,却被孟婆月袖中飞出的绣花鞋击中肩头,鞋尖淬着的情蛊让他眼前又浮现妻子笑脸。

  “道兄救我!“他单膝跪地,张凡法身却闭目掐诀,周身药光化作万千金针,刺入阵眼的太阴法轮。刹那间法轮上的怨妇面容开始流泪,孟婆月惊觉自己掌心的伤疤竟在愈合,三百年前被剜去的左眼隐隐作痒——那是张凡用医道神通,在化解她们的执念之伤。

  “不可能!仇恨是我们的力量之源!“孟婆月疯狂催动阵法,太阴法轮爆出黑光,却见张凡法身张开双臂,神农鼎中涌出的不是药香,而是无数男子忏悔的心声:“当年是我错付了青梅竹马...““为官后竟忘了糟糠之妻...“这些声音化作暖流,渗入每个女弟子的识海。

  明龟南趁机跃起,锈剑在暖流中化作青锋,一剑斩破法轮边缘的“恨“字纹。孟婆月惨叫一声,腰间的人皮鞭竟化作普通的牛皮鞭,她捂着眼睛踉跄后退,指缝间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清澈的泪水。四周的女弟子们纷纷抱头痛哭,她们修炼多年的厌男心法,在真实的忏悔声中寸寸碎裂。

  “仇恨如毒草,看似滋养,实则腐心。“张凡法身走到孟婆月面前,指尖点在她眉心,三百年前被剜眼的痛苦记忆竟化作光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她年轻时与夫君在桃花树下定情的画面。“他当年是被妖人蛊惑,并非本心负你。“

  此时山谷中的粉色云霭散去,白玉楼阁上的绣帕纷纷飘落,露出底下刻着的“明心“二字。孟婆月摸着重新视物的左眼,忽然拔出玉簪掷于地:“罢了...罢了...这厌男诀,不练也罢!“明龟南收剑入鞘,见自己剑穗上的青藤竟开出了小白花,恰似新生的道心在驱散阴霾。

  张凡法身望着破阵后痛哭流涕的女弟子们,忽觉秦岭真身传来法相圆满的讯息。他抬手一挥,神农鼎洒下金光,将明玉门的《太阴厌男诀》化作《明心见性经》,经页上写着:“爱恨皆由心起,渡人先需渡己。“而孟婆月捡起经书时,发现最后一页画着个男子背影——正是三百年前被她剜去双眼的夫君,此刻正在千里之外的寺庙为她祈福。

  张凡法身携明龟南离了明玉门,行至洞庭湖畔时,忽闻君山深处传来清越笛音。月华中,只见一名素衣女子立于银鳞舟上,玉笛横吹间,湖面竟升起万千月影,与她舞姿交叠——正是被贬谪的月宫仙子素娥,因私藏吴刚桂酒被贬人间,此刻正以《广寒清舞》排解愁绪。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明龟南望着湖面上随舞碎裂又重组的月影,握剑的手竟有些发颤。他想起在龟城时,妻子曾指着月亮骂他:“你看那月宫里的嫦娥多风光,再看看你,连盒胭脂都买不起!”如今见素娥仙子舞姿虽美,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孤寂,恰似当年自己困于尘缘的模样。

  素娥忽然收笛驻足,玉指一点,湖面月影骤然凝聚成柄银剑:“凡男子入我君山者,皆需接我三招!”话音未落,万千月影化作剑雨袭来,每一剑都带着广寒宫的冰寒,明龟南挥剑格挡,却觉剑刃与银剑相触处泛起白霜,仿佛连道心都要冻结。

  张凡法身袖中飞出暖玉棋盘,棋子落在湖面竟化作莲叶,接住所有月影剑。“仙子何必执着于月宫旧事?”他指尖轻点,神农鼎虚影洒下药光,素娥腕上的仙链突然寸寸断裂——那是天帝惩罚她的枷锁,此刻在医道灵光中化作流萤,露出腕间三百年前吴刚刻的“莫相忘”三字。

  素娥惊呼一声,抚着腕间痕迹后退。她想起被贬前,吴刚曾在桂树下为她起舞,斧头劈出的木屑竟化作漫天桃花,那时他说:“待我砍倒桂树,便陪你看遍人间月色。”可如今自己却因怨怼,在君山以冰剑伤了无数过客。

  “这是吴刚托我带给你的。”张凡法身抛出枚桂树年轮,年轮中竟封印着吴刚的一缕仙魂,正一遍遍砍着虚幻的桂树,每砍一斧,年轮便多一圈温暖的光晕。素娥指尖触到年轮的刹那,三百年的寒冰剑意轰然碎裂,银剑化作月光融入湖中,溅起的水珠竟在明龟南剑穗的青藤上凝成露珠。

  “原来……他从未忘记。”素娥望着年轮中执着的仙魂,忽然踏月而舞,这回的舞姿不再是清寒孤寂,而是带着人间烟火的温暖。她玉笛吹出的不再是冰风,而是《霓裳羽衣曲》的片段,湖面上浮现出吴刚砍树、玉兔捣药、甚至人间情侣月下盟誓的影像。

  明龟南看得痴了,忽觉自己的锈剑——不,此刻已化作青锋的剑——在共鸣震颤。他想起张凡曾说“剑道始于心诚”,遂仗剑踏入湖中,以剑为笔,以水为墨,在月影上舞出自己的道:不再是困于龟壳的明龟南,而是斩断执迷的小明剑魔。他的剑招里有渭水边的决绝,有明玉门的顿悟,更有此刻见仙子释怀的了然。

  张凡法身抚掌而笑,神农鼎中飞出十二颗药珠,分别落在素娥的十二处大穴。仙子的谪仙之体竟在药光中重塑,腕间“莫相忘”的刻痕化作温润玉纹,而她手中的玉笛则吸收了明龟南的剑韵,吹出来的曲子既能冰封千里,亦能催开桃花。

  “今岁中秋,吴刚便能砍倒桂树了。”张凡法身化作流光升空,临行前掷下枚月兔形状的药鼎,“以洞庭湖水为引,炼此‘忘忧还真丹’,可解你仙体残留的怨气。”素娥接住药鼎时,见鼎底刻着“起舞弄清影,心在人间便是仙”,忽然对着明月展颜一笑,那笑容比广寒宫的月华更璀璨,却带着人间才有的暖意。

  明龟南收剑立在船头,见自己剑穗上的青藤开出了第一朵剑形白花,花瓣上凝着的露珠,正是素娥仙子化解的千年怨艾。远处君山的竹林间,隐隐传来吴刚伐桂的吆喝声,与素娥的笛声相和,竟成了天地间最和谐的乐章——原来无论是仙是凡,执着于过往的清影,终不如活好当下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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