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库尔广场是里昂市区在地理位置上的中心点,虽然城市的经济中心已经移动到了罗讷河对岸,但广场四周还是开满了店铺。
广场中央有一根金属圆柱,它可以同巴黎的旺多姆广场上的铜柱相提并论。
后者是纪念拿破仑·波拿巴皇帝在奥斯特里茨的胜利,用缴获的青铜大炮熔化铸成。
而前者的原材料则来自于一艘因重伤而搁浅在科唐坦半岛的不列颠海军铁甲舰,“毁灭”号的船体。“毁灭”号正是被法兰西帝国海军的“里昂”号战列舰所发射的重炮炮弹所击伤的。
那场海战是法兰西人在大海上与不列颠人较量时,获得的久违的胜利。所以海军部将“毁灭”号的一部分装甲钢熔化,重铸为圆柱,作为礼物并送给里昂市的人民。
夏尔与他的组员们来到了贝勒库尔广场19号,这里便是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在里昂的驻地。
贝勒库尔广场19号是一幢位于广场的东南角的五层建筑,白墙红瓦,拥有朝西和朝南两个方向的窗户。
巫师们的餐厅和文职人员的办公室均在一层,文职人员负责收集整理情报,转达上级指令,以及为一线人员们准备与其他部门交流合作时需要用到的文件。
二层内拥有一个图书馆,这里的藏书数量肯定比不上阿兰日堡,但其中的知识足够巫师们应付他们平日里最常面对的三大敌人——鬼魂、吸血鬼和狼人了。
三至五层则是巫师们的宿舍。
五层之上还有一处阁楼,阁楼内则堆放着炼制魔药需要的各种设备。
在一层之下还有一个地下室,兼具了厨房、储藏室和训练室的功能。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奥古斯特将夏尔带入了第五层东南角的房间,“两扇窗户,一面朝南,一面朝西,挺不错的,我的房间就在你的正下方。”
屋内的空间不小。一张大床、书桌、书柜、衣柜、武器架、带锁的储物箱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还有一部电话机。电话机的侧面有一块金属铭牌,上面写着这部机器的号码。
“那片废墟是什么?”夏尔指着西方,山脊上有一片灰色的不太齐整的断壁残垣,“没想到在里昂这样的大城市居然能在市区内见到荒地。”
“古罗马遗迹,似乎是从前的剧院。最近,很多艺术家也喜欢去那里举办活动,通常是画展和宴会之类的。”
“皮埃尔多久到里昂?他是我小组的观察员。”
“这星期结束之前吧。”
夏尔将视线转回到房间内,无论是床铺、地板还是书桌上打扫得都很干净。
他注意到书柜上不少书籍上都写着“J·P”,似乎是其主人名字的缩写。
“这间卧房之前是谁在住?”夏尔询问着。
“约阿希姆·帕约特,他之前是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在里昂的负责人,不过一半个月前他升迁了。同他的小组一起被调去了贝伦尼斯,负责管理利比亚地区的事务。现在里昂的事务都由我负责。”
“贝伦尼斯?我好像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是快两千年前的旧称了,后来统治那里的突厥人和阿拉伯人将当地称为班加西,两年前修改的地名。原本驻扎在利比亚的巫师有一半被调往了美索不达米亚和黎凡特地区。”
“那你被调去埃及的计划还在日程上吗?”
“恐怕不会了,布洛涅猎宫一口气从奥克西塔尼亚、普罗旺斯和科西嘉岛调了两百五十名巫师去新获得的殖民地,还伴随着一千名特殊宗教事务管理部的驱魔人以及大量军队的调动。”
“埃及这么大一个地方,能忙得过来吗?”
“莱茵邦联、西班牙王国、两西西里王国、希腊王国还有教皇国都派出了大量人员协助管理新殖民地。
特别是教皇国,将他们一半的驱魔人都派去支援特殊宗教事务管理部。谁让耶路撒冷,这个圣地的主权现在属于法兰西呢。
同时委员会还计划在殖民地开设魔法学院,培养那里有魔法天赋的青少年,将来为帝国效力。”
“挺冒险的选择,也是很无奈的选择。”所以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改革势在必行,不是因为内部的权力斗争,而是在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们这些留守帝国本土的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先收拾行李吧,安顿下来,简单收拾一下。下午我开个短会,同你们说一下在里昂的日程安排和注意事项。”
夏尔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分别整理好,他本就没有太多私人物品。换洗衣物进衣柜,武器挂上武器架,同时子弹装进上锁的储物箱中。
整理完一切,夏尔环视着房间,不知道自己将在这里居住多长时间。
夏尔来到窗边,转动着手中的戒指,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去见老巫师了。
一列由两个车厢组成的电车从窗外的大街上缓缓驶过,外面的广场上人头攒动,除了沿街的商铺,还有许多在广场上经营的小摊贩。
警察两人一组地巡逻着,他们的出现便是在警告那些混入人群的小偷。
“诶,夏尔,你房间够大的啊,有两扇窗,还有独立的卫生间,真是豪华,当组长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欧仁和戈提耶前后脚走进夏尔的房间,“我和戈提耶的房间放下床、衣柜、书桌和储物箱后就显得有些挤了。”
“你们俩又甩开保罗了?他现在跟我们一伙的了,别故意疏远他,我昨天晚上同你们说的都是废话吗?”
夏尔还是用着很平和的语气在同他俩交流,换做他在前线训斥自己麾下士兵的时候,那骂人的话都不带重复的,每一句都记录下来说不定比字典还要厚。
“他在自己房间还没出来呢。”戈提耶说明了情况,“你不需要担心我们俩同保罗·德·阿尔贝的关系,倒是他和玛德琳,恐怕很难相处。”
“保罗就是玛德琳推荐给我的,她能将私事和公务分开。现在去敲敲保罗的房门吧,告诉他下午奥古斯特要开一个短会,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