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物5
“臭小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张之唯坐在巫小乙的病房前，看着半靠在病床上的巫小乙，气不打一处来。
“师叔，我要你查的那家店你查到没有？”
“查个屁，那个地方，压根就没有任何东西，就是一块破地皮，几十年了，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争议，一直搁置在那里，你和我说那里有家店叫什么“故沉霄”，店主还姓屈……”张之唯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咬了一口“特意托人去查了那个姓屈的，本市姓屈的只有十个人，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出头了，年轻貌美的只有女人”
张之唯将果核精准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声让病房陷入死寂。
巫小乙盯着手里的水果，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陷入了沉思。
是的，三天前，昏迷的他突然出现在思南公馆的门口，离“故沉霄”的店足足有两公里远，更诡异的是，他拜托张之唯去查屈昭景，竟然一无所获。
“臭小子，你是不是当时吃了什么，陷入了幻觉？还是……见诡了？”张之唯拍拍巫小乙的肩膀。
“老头子，你觉得可能嘛？”巫小乙没好气的说道。“就凭我的身手？哪个诡能让我着了道？”
“那你怎么晕倒在路上，还被人家通知我来医院给你付医药费？”张之唯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我也不知道。”
““你们这帮人，就没一个省心的。好了，你明天就能出院了。”张之唯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三分，
“我能出院了？”
“你再不出院，我就要被你搞破产了！你这个臭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昏迷过程中，突然拍了一下核磁共振机器，把人家机器给打碎了一个角落。要不是我平时有点积蓄，这次非得破产不可！”
巫小乙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在昏迷中还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理清思绪：“师叔，我怎么可能在昏迷中拍碎机器？我那时候完全失去意识啊。”
张之唯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院的人说你突然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力量弹起来，直接撞到了核磁共振机器上。那机器可价值不菲，修理工说需要拆开检查，维修费用得十几万呢！”
巫小乙一脸震惊：“十几万？！师叔，这可怎么办？”
张之唯摆了摆手：“先不用管这些，等你出院了再说。现在重要的是你先把身体养好。对了，你到底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吗？”
巫小乙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我只记得在那家店买了蜃珠，然后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就已经在思南公馆门口了。”
“等等，你刚才说到什么？”张之唯打断了巫小乙的回忆。
“思南公馆门口”
“再往前”
“头晕目眩”
“再往前”
“我在故沉霄买了蜃珠”
“蜃珠呢？”张之唯把手一伸。“你知道蜃珠多少钱？”
巫小乙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在故沉霄买的蜃珠，那颗珠子可是屈昭景亲自给他的，本以为它可能是一切的关键，但现在屈昭景和那家店都查无此人，珠子成了他唯一的线索。
巫小乙下意识摸向口袋，脸色骤然煞白。他猛然掀开被子，病号服下空空如也的口袋像张开的嘴。
“师叔，蜃珠真不是被医院收走了？“他手指无意识抠着床单，病号服下摆被揉成咸菜干。
三天前的记忆像褪色的胶片——琉璃珠躺在屈昭景掌心，折射着妖异的光。
“监控拍得清楚，你进急诊室时两只手比脸还干净。别找了压根就没有，蜃珠这东西都消失上千年了。你用脑子想想……怎么可能。”
巫小乙明白张之唯不会骗自己，只能宽慰自己“算了，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说完，张之唯起身走向门口，刚出去似乎觉得放心，又回头看了一眼在病床上巫小乙“你丑小子给我消停点，出院了到我家里，陪老头子住几天，知道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巫小乙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臭小子。”张之唯笑骂了一句，关上了房门，顿时病房安静了。
哐哐哐，突然间一阵敲击声打断了巫小乙的思路。
一只黑猫……菲菲顶着一张臭脸，坐在窗沿外用爪子拍击着窗户。
原本看着有些激动的巫小乙，一愣，满脸尴尬的打开窗户。
“病房的床躺的舒不舒服。”
“舒……不舒服……太软了。”巫小乙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试图缓和气氛。
“今天几号……”
“额……”
“今天18号！你他喵的离家出走三天！你是想饿死我！是吗！”黑猫就差一把抓住巫小乙的领子，高声咆哮了。
“菲菲，我不是故意的，我……”
“别给我找借口！”黑猫一跃，直接跳到巫小乙的病床上，走到床头柜的位置，抱着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巫小乙尴尬的走回病床边：“别噎着，这里还有……”
不说还好，话音刚落，原本在狼吞虎咽的黑猫一个眨眼就扑到了巫小乙的身上，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给扑倒在床上。
菲菲的利爪刚触及巫小乙的衣领，动作瞬间停止了，一脸疑惑的看着巫小乙，然后不停的在他的身上嗅来嗅去。
“你身上怎么有其他妖兽的味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菲菲的尾巴炸成鸡毛掸子，用那双幽绿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巫小乙。
“我走之前不是和你说的，我去那家“故沉霄”。”
“什么“故沉霄””黑猫反问道。
连菲菲都不记得“故沉霄”！巫小乙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此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张之唯拿着一些文件和出院手续走了进来。
看到跳在病床上的黑猫，顿时一愣。
“这不是钱顺一那老东西的黑猫嘛？”张之唯刚想上去摸一摸黑猫，就被无情的一爪给拍掉，痛的龇牙咧嘴：“还是这么凶，不对啊，我记得那老东西二十几年前抱回来的，到现在都快三十年了……”
“不是那只，这只是孙子辈。”巫小乙随口解释到。
“果然是玄猫后裔，我说呢……脾气都这么冲……手续都办好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巫小乙刚想起身，但又被黑猫一爪子给拍了回去，只能尴尬的躺着。
“它在嗅什么？”张之唯看见黑猫在巫小乙的身上孜孜不倦的嗅来嗅去，一脸疑惑。
“不知道？”
“你是不是出去乱勾搭……”
“它是猫！师叔！”
“咳咳咳……说岔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来接你。”
“好……走……好……咳……”见张之唯溜出了大门，巫小乙一把抱住黑猫“你在闻什么？”
“你身上那股子妖气的味道太冲了。”被抱着的黑猫一脸嫌弃，但很快又察觉到不对“你怎么突破到玉髓境了？！”
“我……”巫小乙刚想开口，但回想刚才张之唯和菲菲那诡异的状态，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那天去的“故沉霄”，然后那家的店主屈昭景给了我一粒蜃珠，……”
巫小乙完完整整的把那天出门的经过，事无巨细的都交代给了菲菲。
“如果，你的记忆没有被篡改，那么就是我和张之唯的记忆被消除了，这件事的恐怖程度……”菲菲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巫小乙的心猛地一沉，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菲菲继续说道：“那家店‘故沉霄’，屈昭景，还有蜃珠，这些都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了。连我这个拥有灵智的妖兽都无法察觉，这背后……你觉得会有怎样的因果？
“而且，你身上那么浓郁的妖气，你觉得会寄居在哪里？”
“灵魂？”巫小乙想到了一个最坏的打算
“不可能，我们都签了灵契了，应该在你的梦境里。”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巫小乙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卷入了什么，但一无所获，索性又躺了下来：“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我全身检查下来都没什么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呵……愚蠢的人类。”
“你说什么？”
“喵……”
“行……你狠！”
当夜，巫小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一直都盘旋着各种疑问。
“屈昭景为什么要送给我那粒蜃珠？”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境界暴涨？”
一连串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巫小乙的困惑越来越多。
子夜时分，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的巫小乙迷迷糊糊的数到第三百只羊的时候，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黏稠。
一片迷雾从门缝底下缓缓的飘了进来，一眨眼的功夫，整个病房变得迷雾腾腾。
巫小乙的尾椎突然传来针刺般的剧痛，他猛地翻身坐起，发现了这一变故！
自己竟然又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