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父子
月清浅刚才真的很急。
本来儿子待在大后方,应该很安全才对。
而且他一个只是九品的符师,真犯不着这些人如此对待。
然而,事实就是,他们突破阵法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遣分身,绕到后方,去袭击那里的古长青!
到现在,月清浅都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好,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修为不高,但脑子好使,知道拖延时间,让她这个当妈的可以使用儿子给的炸弹,加快计划进度。
这样,自己就能及时赶回去,增援儿子了!
只是,连她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能够单枪匹马干掉对手两个分身!
她欣慰的同时,又有点恼怒。
明明说好了不需要儿子涉险,结果这次行动中最危险的就是古长青了!
她作为孩子他娘,势必要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
风爻感受到月清浅冰冷的视线,冷汗瞬间浸湿了全身,识海中也在这一刻掀起了惊涛骇浪,预示着天大的血光之灾。
他的身躯连忙虚化,顺带着周围几个同伴也一起虚化。
这是准备要跑了。
然而,月清浅全然无视了对方的虚化,只是轻微抬手一挥,无数道锋利无比的剑芒便扫过了这些虚化的身影。
一时间,是血肉横飞,场面混乱至极。
月清浅收回手,目视着眼前的血腥场面,冷冷说道:
“奇门中有“九遁”一说,天、地、风、云、龙、虎、神、鬼、人。九遁隐虚,便是融合其中真意的契合道家“虚极静笃”的境界。
“都修炼到这等境界,为什么还要做阴沟里的老鼠?”
作为月宗前任圣女,她掌握的“记忆”没有成千,也有上万,自然也看得出来,风爻是奇门中人。
既然看出来了,那解决起来也就相当容易了。
你能遁虚,我自然也能。
月清浅视线移动,看向了那位身材高大的黑袍人首领。
“接下来,就是你。”
这黑袍壮汉见着自己手下全部变成了碎肉块,一点也不可惜,反而还十分赞叹地对着月清浅点了点头。
“月丫头还是如当年一样,天资卓越,且目中无人。”
月清浅:“你也和以前一样,老眼昏花,没什么长进。”
她看得出来,刚才被自己斩碎的,不过都是那个奇门中人的分身。
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将自己的分身当做了其余人“神降”的容器。
也就是说,他们这次来的,全是假身。
不过就算只是假身,刚才月清浅那一击也够他们养伤半年了。
毕竟那是带着因果的一击,就算只是分身假体,还远隔千里,也依然能够重创他们神魂。
这便是接近二品的剑意,
古清河手里捧着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说道:
“清浅啊,我觉得他之所以留下来,没有跟着一起走,不是因为他老眼昏花,又收了一匹白眼狼手下。
“而是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去。”
他说着,将剥好的橘子递到了月清浅嘴边。
月清浅撇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这种状态,没办法吃东西。”
古清河拍了拍自己额头,喃喃道:“是我太激动了,忘记你现在还没有肉身。”
他收回手,将橘子全部塞入自己嘴中,一边咀嚼,一边看向远处的黑袍人,说道:
“我猜,射江这次针对忘川树的行动,虽然是你一手策划,但你身后那个组织,貌似并不是很支持你呀。”
黑袍人:“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古清河仰起头,将果肉吞入腹中。
“如果他们真的完全支持你,就不会派一些分身来辅佐你行动了。”
黑袍人:“这能在计划失败后,及时止损。”
古清河:“心中想的是及时止损,而不是全力以赴,这样是办不成大事的。”
黑袍人背着双手,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落败之人。
“既然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别急着求死啊。”古清河用袖子擦了擦手,问道,“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去勾结西域人?以你的本事,这一步纯属画蛇添足。”
黑袍人:“这一步对我是画蛇添足,但对你,不是正好?”
这一点倒是事实。
古清河本来就打算在射江城中来一次激浊扬清,而勾结外族,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但作为值守边境的古家现任家主,不主动邀外族入局,这是底线。
哪怕只是利用,也不行。
激浊扬清毕竟是家里的事,引入外人,是下下之策,若他真那样做了,那大周离覆灭真就不远了。
古清河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无奈说道:
“唉,我总算体会到了长青那小子面对我时,是个什么心情了……
“你真恶心啊,父亲。”
古清河身后的几位客卿自顾自围成一团,一边小声商量着什么,随后像是得出了一致决定,由那位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出面,对着古清河欠身行礼道:
“家主,少爷还在忘川树旁。”
古清河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所有人都去吧,他可是这次行动的大工程。”
这紫衣女子又开口说道:
“不只是少爷,那林家丫头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在武阁塔顶上,远程杀死了不少西域邪修。
“我们能这么快解决他们,也有那丫头的一份功劳。”
古清河笑了笑,看向远处的黑袍人,说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个好儿子,说不定将来还有个好儿媳,嗯……也有可能是好几个好儿媳。”
黑袍人:“我觉得,比起恶心,你要远胜于我。”
古清河:“不不不,我觉得还是你更恶心一点。”
月清浅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们慢慢比谁更恶心吧,我去找我儿子去了。”
留下这句话,她就先一步原地消失,离开了。
“家主,我们也告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古清河和黑袍人反而都不再言语,似乎都在等对方先说。
古清河叹了口气,看向对面自己的父亲,问道:“这里已经没人了,说说你真实的目的吧。”
黑袍人:“不愧是我的儿子,还是你最懂我。”
古清河:“有屁快放!”
黑袍人:“其实,我是个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