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由一日
“所以你就这样子被校长忽悠着参加‘自由一日’了?”
“对啊...先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别吃那么快,不要一不小心给呛死了。”
路明非轻轻拍了拍芬格尔的后背,帮他顺气。
与校长喝完茶后,路明非回到宿舍,芬格尔确实是在继续研究不假,但他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让路明非很担心。
结果闹了半天,这货居然是吃叉烧饭上瘾了,再也咽不下食堂的酸菜肘子,以至于如果路明非再不回来,他被拐跑的胃就要揭竿而起了。
“说起来,参赛一方好像还有师弟你的熟人来着...”
“陈墨瞳?曼斯教授在回来路上和我提起过,还特意叮嘱我,手下留情的话期末考他可以闭着眼睛给我打高分...”
路明非答道,敌人情报这块他一向做的很好。
“不是,我指的是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说起来他和你的关系可不算浅。”
芬格尔说着,将空碗递给路明非,眼中露出了纯粹的饥饿与对美食的渴望。
“楚子航,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
将时蔬,煎蛋和秘制叉烧盖在米饭上,路明非将被盛满的碗递还给芬格尔,能吃是福啊。
“他和你在同一个中学,换句话说,他可比我这个师兄更师兄...”
“还有其他特征吗?”
“冷淡,面瘫,做事周到,精通刀剑,论坛ID是村雨,到我这里问过你的ID,没记错的话,他还给你发了份入学欢迎的信件。”
说完,芬格尔就埋头干饭,好像完全没注意路明非突然变得煞白的脸。
记忆中,他在初中时遇到了一次暴雨,当时好像有个看着挺冷淡阴郁的学长注视了自己一段时间,似乎是打算捎自己一程,但他当时跑的太快了,根本没给他说出后续话语的机会。
而现在,他在论坛上的ID是炼狱,确实收到了来自村雨的问候,但他只当是这个人发错了,根本没有理会。
完了,全完了,忽略了别人的好意一次还不算完,他竟然忽略了两次。
此时路明非的良知与他所经历的教育疯狂轰击大脑,导致他几乎原地宕机,既然是他对不起人家在先,那他就必须要想办法补偿,但无奈路明非现在空有一身力量,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惊人财富与几乎无限的资源。
“啊,对了,学生会的...哇!师弟你不要死啊!”
芬格尔放下碗筷疯狂摇晃路明非的肩膀,试图把他几乎飘出的魂儿摇晃回身体里。
“...我没事,你刚才想说什么?”
路明非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芬格尔,他在另一个世界对不起的人已经够多了,怎么在这个世界还要这样。
“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也对你很有兴趣,他也跑来问过你的ID,没记错的话,当时他和我说要给你写一套洋洋洒洒的邀请函...”
很显然,路明非的哭丧脸丝毫没有影响芬格尔的胃口,将第五碗饭吃完后,他终于打着饱嗝,喝着可乐,一脸心满意足。
“原来那个不是传销啊...”
路明非想到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内容洋洋洒洒全是饼,他还以为都来卡塞尔学院这种地方上学了,还能遇到玩这一套的人。
“所以师弟你还是决定作为第三方单人出战?先声明,师兄我虽然理论上是学生会的,但我不会参加,毕竟恺撒至今都没给我发过钱。”
“当然,且不说校长答应我,如果打赢了,下学期就有校内的比武大赛,我也不能让那些会误人子弟的权力飞到无法自制的人手里。”
“等等,比武?”
芬格尔突然从吃饱喝足后的慵懒中脱离,看着路明非的眼神带着些许畏惧和极其深厚的担忧。
“师弟,你说你这样子会不会太极端了点?我们学校的本职工作是屠龙不假,但有没有可能我们还有其他方向要发展,比如考古,基因工程,高能物理,或者金融?”
“你能用钱把一只被大量放血,脊柱几乎断裂,但还有能力把一艘船掀翻龙堆死吗?”
天国并非没有各行各业的人才,但一切其他建设的前提条件是有个天下无敌的统领保护众人。
就路明非的实际经历来说,这样子依旧存在弊端,一旦这层保护破碎,受保护的人依旧无比脆弱。
只是即便强如他父亲地狱,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而如果一所屠龙院校的学生在面对龙的时候做不到自保,拥有再多的其他发展都没有用处,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总是这么松弛怎么能搞好屠龙呢。
如果把一切都赌在龙不会这么快苏醒上,那也无非是等待下一次格陵兰事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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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经过一个上午的全面布置,学生会和狮心会剑拔弩张,只要有人开启第一枪,厮杀就会很快开始。
此时路明非穿着自己的标志性服饰,坐在百慕大草坪中央,边上立着块写着“第三方”的牌子,下方挂着一个展开的卷轴,上面用多国语言写着一样的话。
“用枪,能打中就算战胜;用刀,敢单挑就让一只手。”
“明非啊,你这样子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了?”
古德里安教授此时已经从繁重的招新工作中脱离出来,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小徒儿。
在得知路明非刚入学就有斩杀一条龙的傲人战绩,他比昂热校长还要兴奋,一方面是为了聘书,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很乐意看到路明非取得成就。
但看到路明非拿着一把从装备部要来的,只是简单开过刃的样品刀,就立着块牌子坐在这里,很帅,很酷,但也过分嚣张,不出意外,开战后不久他就会变成双方的火力焦点。
“放心吧教授,我对自己的实力有数,或者说如果真有能迫我使出全力的武器的话,我反倒会比较安心。”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但你这样子也太...”
“我拿了您给的奖学金,就肯定要为您争光,等明天您就尽管和别人去说,就说你的学生路明非一人之力赢得了‘自由一日’。”
路明非笑着说道,他已经能感受到各类电信号开始覆盖学院内部,大量武器在古老的楼道间列装,两拨人马很快就要动手了。
“...好,那明非,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古德里安教授连忙躲进地下室,那里是“自由一日”的免战区,任何武器都不会波及这里。
“路明非?”
“你是...楚子航?”
意料之外,开战在即,其中一方的头目竟然会单独来找路明非。
但奇怪的是,路明非在他身上并没有找到战意,看似冰冷面瘫的外表下,路明非能感觉到的竟然是被一种极其巨大的痛苦所包裹的温暖。
奇怪的感觉,但就让路明非感到莫名的亲近,原因暂且不明,但上一个能让他有这种天然的亲切感的,还是他大哥白首男。
“你是打算作为第三方独自挑战我们两方吗?”
没有剑拔弩张,刀光剑影,楚子航自然的席地坐下,而路明非也将护体气罩扩散到楚子航身上。
“没错,另外没搞错的话,我们从中学开始就是同一学校的,我喊你一句‘师兄’不过分吧。”
在说出“师兄”二字时,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舌尖有些卡顿,好像他的本能驱使他说出另一个称呼,一个他更熟悉的,对于兄长的称呼。
但最终理智和磁场力量还是压住了本能,即便感觉再强烈,他们两个之间也总归不算熟悉。
“不过分,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如果可以,我能先在你这里预留一个单挑名额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撑到最后,我随时等候你的挑战。”
说着,路明非习惯性的将拳头伸到楚子航面前,但旋即他意识到,对面既不是了解自己的白首男,也不是和自己在某些方面充满默契的芬格尔,可能不会理解他的意思。
短暂沉默后,路明非有些尴尬的想将手收回,但楚子航先他一步,一样伸出拳头和他对碰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加油。”
冷淡的说话,似乎其中没有掺杂任何情感波动,但似乎就让路明非感到心中有所触动。
“哥哥,你还记得你的灵视吗?在那个未来里,你挂在胸前的第一块名牌,就是他。”
楚子航起身离开后,路鸣泽悄悄从路明非背后钻出来,小家伙又给自己换了一身装扮,现在的他看起来倒真像个战地记者。
“我现在能明白为什么那个未来的我会把他的名牌放在首位了...”
就按照他先前给路明非的亲近感觉,如果未来真的如同灵视里那种发展,或许他会和当年的地狱一样,幻想着如果他没死,他还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修炼,直到他的影像通过“地狱战神”这门绝世武功展现在自己面前。
“下午好啊,S级。”
“请你展现足够的尊重,我想你也不喜欢别人只记得加图索,不知道恺撒是谁。”
与冰块一般的楚子航不同,新来的这位金发帅哥透露着一种热情与活力,像一团被风助长的烈火。
路明非已经知道了,他的废柴师兄就是学校最大的情报贩子,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情报生意是双向的,路明非也一样能买到。
“那么,你是作为学生会主席,陈墨瞳的男友,还是恺撒本人来找我的呢?”
“就不能都是吗?我这人挺贪心的。”
恺撒的表现反倒有些矜持,或者说中二,他并未像楚子航一样自然的和路明非一起坐在草地上。
“不能,因为第一个身份,我会拒绝你,第二个身份,我怀疑你是来找麻烦的,最后一个,才是我想见的。”
路明非希望恺撒能听懂他没说的内容,如果带上了“加图索”三个字,他不会有任何与对方交流的想法。
“首先,强者从来都有选择的权力,所以我不是来招新或者宣战的。”
恺撒掰着手指,逐个回答路明非的询问。
“其次,我如果要给诺诺出头,我会用‘狄克维多’的ID在校园论坛上公开找你单挑。”
“最终,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单纯的恺撒本人,幸会,路明非。”
“幸会,希望我们刀剑相向时,能给彼此都带来惬意与畅快吧,恺撒。”
路明非笑着将刀横在面前,恺撒听懂了,或者他确实渴望一段没有任何家族介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