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课桌的棱角硌得手肘生疼，吴晟盯着课桌上浮起的全息投影，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

　　全息屏上跳动着一行猩红小字：【塔防觉醒者等级认证——零阶】。

　　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隔壁桌的男生正举着泛着青光的炮塔模型炫耀：“地阶中品雷暴弩，导能效率比普通地阶高两成！”

　　“切，我表姐去年觉醒的天阶冰棱塔，那才叫排面。”

　　前座扎马尾的女生晃了晃腕间的银色手环，上面刻着玄奥的符文，“觉醒仪式时直接冻住了整间测试室。”

　　吴晟垂眼看向掌心。

　　那枚巴掌大的灰扑扑炮塔正贴着他的掌纹，触感像块温吞的鹅卵石，和周围同学手中流光溢彩的炮塔比起来，活像从垃圾桶里捡的。

　　“零阶啊。”他扯了扯嘴角，把校服领口又往下拉了拉，吊儿郎当的模样，“听说现在觉醒率高了，零阶也算正常？”

　　“正常？”

　　炸雷似的男声从后排响起。

　　张豪踹开椅子站起来，古铜色的胳膊上青筋凸起，他手里的炮塔泛着暗金色，“老子小学表弟觉醒的都是地阶下品岩盾塔！你这破铜烂铁连一阶怪物的皮都破不了，也配来塔防学院？”

　　教室里哄笑炸开。

　　李阳缩着脖子跟在张豪后头，讨好道：“豪哥说得对，上回我邻居家的狗都觉醒了个一阶撕咬塔……”

　　“够了。”

　　清冷的女声像块冰砸进沸水。

　　吴晟循声望去，靠窗座位的女生正转着钢笔，发尾垂在白色高领毛衣上，“塔防等级又不是比武招亲，用得着这么踩人？”

　　苏夜。

　　吴晟记得这个名字。

　　三天前他在古董街转悠时，这姑娘蹲在旧木桌后修复青铜罗盘，指甲盖沾着铜锈，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这纹路是上古星轨图，你从哪捡的破铜？”

　　现在她的眼神却像看一群吵吵嚷嚷的麻雀，钢笔“咔嗒”敲在课桌上，“张豪，你那所谓的地阶中品重锤塔，导能核心还是用劣质玄铁凑的吧？”

　　张豪的脸涨成猪肝色，刚要发作，教室门“吱呀”被推开。

　　“安静。”

　　班主任老周扶了扶方框眼镜，领口还沾着点草屑，“今天实战测试提前，训练场刚刷了小股一阶怪物潮。按觉醒等级分组，等级越高区域越安全——吴晟，你去C区。”

　　C区是训练场最边缘的角落，离主防御塔最远。

　　吴晟把零阶炮塔塞进裤兜，经过张豪身边时，对方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别死太快，省得浪费医疗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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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来到训练场，这里的金属地面泛着冷光，远处传来怪物的嘶吼。

　　吴晟蹲在废弃的防御工事后面，看着全息地图上三个红点逼近。

　　这是一阶撕咬兽，皮肤像青灰色的橡胶，尖牙能咬穿普通合金板。

　　他摸出零阶炮塔，指尖刚触到表面，忽然一震。

　　原本温吞的炮塔像活了过来，无数信息流顺着神经往脑子里钻：

　　【能量契合度100%】

　　【检测到宿主精神力，启动自动升级程序】

　　【当前等级：1级→2级→3级……】

　　吴晟瞪大眼睛。

　　他分明看见炮塔表面的纹路在流动，可抬眼望去，它还是那副灰扑扑的模样。

　　更诡异的是，随着等级飙升，他能清晰“看”到周围的一切：三十米外怪物爪尖的倒刺，五米外碎石下藏着的能量晶核，甚至连风里漂浮的尘埃轨迹都纤毫毕现。

　　“吼——”

　　最前面的撕咬兽发现了他，腥臭味先一步扑来。

　　吴晟手忙脚乱举起炮塔，却在触发射击键的瞬间愣住。

　　原本应该射出的木箭，变成了两团幽蓝火焰。

　　“这是……”

　　炮塔在他掌心发烫，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露出内部猩红的核心。

　　当第二只撕咬兽扑来时，吴晟下意识按下某个凸起的机关。

　　“轰”的一声，双头喷火器喷出半米长的火舌，青灰色的兽皮瞬间焦黑卷曲，连骨头都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第三只撕咬兽转身想逃，喷火器的火舌却像有生命般拐弯，精准舔过它的后颈。

　　三具焦黑的尸体还冒着青烟，吴晟摸着发烫的炮塔，终于看清了升级面板上的数字：

　　【当前等级：1000级】

　　【形态变更：生物型-双头烈焰塔（可进化）】

　　“我去……”他盯着自己发颤的手，难以置信。

　　“快看！那不是零阶炮塔吗——”

　　突兀的尖叫从训练场入口传来。

　　吴晟猛地抬头，正看见王芳举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她身后张豪的脸色比怪物尸体还难看。

　　王芳的尖叫像颗炸雷，炸碎了训练场的寂静。

　　张豪刚灌到嘴里的能量饮料“噗”地喷出来，顺着下巴滴在他引以为傲的地阶重锤塔上；

　　李阳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裂出蛛网纹。

　　他蹲下去捡的时候膝盖直打颤，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零阶？就那破铜烂铁？”

　　张豪踉跄着往前冲两步，玄铁打造的重锤塔在掌心攥得发白，“不可能！肯定是他偷换了炮塔！”

　　吴晟把发烫的炮塔塞进裤兜，歪头看他：“张同学这么激动？要不我把炮塔拆了给你看看？”

　　他伸手去解裤腰带，吓得前排几个女生赶紧别过脸——这混球该不会真要当众脱裤子吧？

　　“咳。”苏夜不知何时走到近前，指尖轻叩吴晟的肩膀，“训练场监控能调炮塔绑定记录。”

　　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阴影，“张豪，你那重锤塔导能核心的劣质玄铁，该不会是怕被拆穿才急成这样？”

　　张豪的脸瞬间从红转白。

　　监控室的全息屏适时亮起，淡蓝色光流里清晰映出吴晟的身份信息：

　　【绑定炮塔：零阶（生物型）】。

　　训练场的风卷着焦糊味吹过，他面色微微惊恐，但又放不下面子，最后只能狠狠啐了口唾沫：“算你走运！”

　　说完拽着李阳往反方向跑，军靴踩在碎石上噼啪响。

　　吴晟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出声，转身往宿舍走。

　　路过苏夜身边时，她忽然开口：“你炮塔的纹路……”

　　“嗯？”

　　“像我修过的上古星轨图。”苏夜的声音轻得像风，“但更活。”

　　她没等吴晟回应，抱着笔记本转身就走。

　　发尾扫过他手背，带着点旧书纸页的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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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训练场，吴晟回到了宿舍。

　　宿舍门“咔嗒”锁上的瞬间，吴晟扑到床上，把炮塔捧在眼前。

　　刚才还暗红的外壳此刻又褪成了灰扑扑的模样，可凑近看，表面的纹路正像呼吸般起伏——一下，两下，比心跳还慢些。

　　他指尖轻轻划过某处凹痕，炮塔突然震颤起来。

　　同时，一行淡金色小字浮现在视网膜上：

　　【能量储备：87%】

　　【可进化形态：激活中】

　　“还能进化？”吴晟倒抽口凉气。

　　随后，炮塔传来极轻的“咔”一声，像是对他回应。

　　吴晟看出来了，它在缓慢地变形，难道这就是进化？

　　按照这速度，起码得一个晚上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