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PS:我真绷不住了,113章又被审核了。)
(其次则是前10章和104章,现在没空改,等年底回家之后再改吧,先把主线剧情往后推。)
翌日清晨原宏径直从床榻上起身,随手一拍朱佩瑶的翘臀。
朱佩瑶低呵一声转身回应,双手隆起被子遮蔽早已羞红的脸。
原宏则适时穿衣起身,双手拢住衣领往上一提,进而攥捏盘口准备出门。
鎏金大案对面有一副水墨古画,以黄花梨木为框,玻璃为罩,静静空悬于墙壁之上。
画面内容为水墨氤氲间,红轿四抬过流水古桥。
桥下有一野鸭,伴两只鸳鸯同游。轿帘忽启,新娘探头。
赞诗曰: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原宏也不多想,轻轻舔舐嘴唇道:
“我此番前去议事,你也早些歇息吧!”
朱佩瑶随低声细语回一个“嗯”字结束。
言罢原宏双手上下齐用,一整袍服转身负手而走。
雕花梨刻木门吱嘎一声挫开一条小缝,原宏径直推开宫门从内缓缓走出。
但见他今日身着一身素衣,脸色红润有光泽,走起路来浑厚有劲,袍服伴风飘荡不休。
宫门上的玻璃窗折射一缕艳阳,晃到这大橘眼眸一侧。
这大橘随抬头打量着原宏,嘴巴大开打一个哈欠,不停的砸吧嘴,即刻倒头又睡。
原宏在前面走,刘福宝率队扶刀紧紧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原宏已至议事厅内,王世德,刘鹤松,赵士哲,赵士元等十余人早已等候多时。
众人见原宏进来遂齐齐拱手道:“见过主公!”
原宏双手下压说道:
“诸位不必多礼,都坐!”
闻言一众人等尽皆就坐下,原宏则适时坐在主位之上。只手端起一个茶碗拂击茶汤数下,细饮一口喉结涌动。
原宏遂开口询问道:
“这杨嗣昌那边的劝降之事如何啦!”
“杨嗣昌那边口风很紧,我和德昭先后都去过一趟,都被他言辞拒绝了。”
刘鹤松言语之间轻旋菩提子,另一手止不住的去摸他那颗剃度大卤蛋。
众人闻言尽皆是沉默不语,纪珅(字公安)闻言眼咕噜一转说道:
“这杨嗣昌在这都城内尚有一妻一妾三子,不如我等......”
原宏闻言随摆手打住说道:“哎!这圣贤有言。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永安之言是实在不堪入耳。”
语气一顿又道:
“这大丈夫行于乱世,自当光明磊落!岂能以其妻儿相要挟?”
言语之间右手伸出二指轻摆一阵示意。
闻言在座众人竞相点头,皆眼神明亮的打量着原宏。
纪珅闻言随即闭嘴不再言语,只身站在李三全身后。
随后原宏又问:“这有没有人再去劝降一番啊?”
闻言一众人等尽皆沉默不语,你看我,我看他没有一个人起身的。
赵士哲许是被原宏这番言语有所触动,旋即起身说道:
“禀主公,伯凝不才,某愿亲往劝伏一番。”
原宏闻言一阵颔首微笑,暗道:“还得是大舅哥能处,遇到问题总能站出来。”
遂摆手说道:“既如此,就劳烦赵副参军亲往一番了!”
赵士哲闻言拱手回道:“敢不从命?”
言罢径直从座上起身,遂转身出门。
*****
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霉苔斑驳的砖墙渗着水,腐臭屎尿味混杂,狱内阴暗潮湿,死寂而压抑。
赵士哲径直跟在一狱卒身后,不多时二人一前一后之间的走。
头顶滴落的水滴,扑腾扑腾的摔打在地上。
丝丝凉意从他的后脊柱直蹿天灵盖,赵士哲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不多时二人来到那由剥皮木桩构建而成的低矮牢房之外。
那狱卒抬手指着牢内拴带脚镣手镣的中年男人。
但见他身量不高,满脸疲惫之意溢于言表,一身白色且破烂的囚服格外显眼。
蓬乱的头发上夹带两缕枯草竿,双眼通红的打量着赵士哲。
狱卒遂抬手说道:“赵副参军,此人便是杨嗣昌。”
赵士哲闻言一阵摆手,狱卒见状识趣的拱手离开。
“怎么,你也来劝降我这破落的兵备副使?”
言语之间笑意连连,径直打坐在草垛子上。
赵士哲闻言遂蹲下,隔着木门说道:“杨大人,做这阶下之囚当真是得罪了!”
他嗓音温和听出丝毫居高临下,傲慢的意思。
“不敢当,”杨嗣昌嘴角微微扯动,声音带着长久未言语的干涩滞哑。
“食大明俸禄,殉大明之社稷而已。”他话音平淡,未曾抬眼去看赵士哲一丝一毫。
油灯轻轻爆出火花,映在对面二人脸上片刻明暗晃动。赵士哲的声音愈发低沉恳切:
“大人府上尚有妻子,他们早就日思夜盼的盼望着大人回家啊!”
语气一顿又讲:
“郭将军惜才,愿以国士之利待之,杨大人以为如何?”
“大人就此归家与家人安聚,尽享天伦岂不美哉?”
“呵......呸......”杨嗣昌啐了一口说道:“你的发言打动不了我,我也不想听,你且请回吧!”
赵士哲依旧不想放弃,他还是想要争取一番。
“如今朝堂阴蔽,兵祸连连苦不堪言......”此刻赵士哲言辞已有些许激动,想要一步到位直接劝降杨嗣昌。
杨嗣昌此刻已然恼怒不已扯着嗓子骂道:“你这黄口小儿昏聩之徒,安敢顾左而言他?”
“君岂不闻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随陨名可垂于竹帛也,有何惧哉?”
言语之间杨嗣昌声泪俱下,满脸通红不已。
赵士哲则继续说道:
“郭将军起兵是为伐奸佞之臣,为天下万千黎庶谋取一线生机,此当为仁。”
“况我军自入城以来自是秋毫无犯,若是寻常之人来此,杨大人只怕是都没与我在此谈话的机会了!”
杨嗣昌倒吸一口混浊的冷气,胸膛急剧起伏道:
“黎庶?若非尔等纠聚乱兵攻城,青州何以至此!朝廷纲常崩毁于前,你辈以乱制乱,便可称仁?”
“郭将军所图不多,唯图能与杨大人共商大计,共塑国之盛世。”
赵士哲此刻已然有些汗珠直冒,他有点接不住杨嗣昌的话,心脏突突直跳。
杨嗣昌见状冷哼一声,径直起身,胳膊下镣铐一阵摆动轻响。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骂道:
“你给老子滚,你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一言既出,赵士哲再也没脸皮继续说下去了。
他现在是真能体会到大家为什么都不愿意来了,而自己却硬着头皮去接受劝降失败的这个结果。
赵士哲闻言轻叹一声,遂躬身拱手拜道:“是某叨扰了,还望杨大人海涵!”
言罢一甩袖袍,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待赵士哲走远,杨嗣昌则双手紧抓木栏杆嘹亮的吼道:
“你回去告诉你们的郭将军,就说我杨嗣昌杨文弱伸直脖子在此等候。”
语气一顿又吼:
“他要是不敢砍我,他就是狗!我要是怕了,我就不叫杨嗣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嗣昌肆意妄为的笑声,不停的在低矮的牢狱之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