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画廊魅影
离开了废弃游乐园,林渊手中的“空白病历”上,莉莉的故事化作一抹淡淡的墨痕,为这本诡异的书籍增添了几分奇异的底蕴。
“下一个病灶,我有些兴趣。”
林渊翻阅着从低语者那里获取的、经过他整理的混乱信息,最终锁定了一个地点——城东的迷雾画廊。
据信息显示,迷雾画廊在诡异降临后,变得异常安静,所有靠近的人都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进去。
从此销声匿迹。
有人说,画廊的馆长疯了,将自己和所有藏品都献祭给了某个邪异的存在,试图追求艺术的永恒。
“艺术的永恒吗?”
林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倒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妄想症。”
苏沐晴对此不置可否。
她对艺术的理解不多,但她能感觉到,从城东方向传来一股让她很不舒服的气息。
那是一种混合着颜料、腐朽木材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色彩的诡异味道。
迷雾画廊坐落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街区,周围的建筑大多保存完好,但都空无一人,透着一股死寂。
画廊本身是一栋三层高的复古式建筑,灰色的墙壁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画廊的大门虚掩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访客。
“看来病人很期待我们的到来。”林渊推开沉重的木门,走了进去。
画廊内部光线昏暗,只有几缕血色月光透过天窗的缝隙洒落下来,勉强照亮了中央展厅。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油彩味,以及一股……类似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展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巨大的油画。这些油画的风格怪诞而扭曲,色彩浓烈得仿佛要从画布上滴落下来。
画作的内容大多是一些抽象的、令人不安的场景,以及一些面容模糊、表情痛苦的人像。
“这些画……有古怪。”
苏沐晴的鬼气感知到,每一幅画都散发着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诡异气息,仿佛画中的景象是活的。
林渊走到一幅描绘着一个被无数触手缠绕的少女的画像前,仔细端详着。画中的少女眼神空洞,脸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技法不错,色彩运用也很大胆。”林渊评价道,“只是,模特的表情有些僵硬,缺乏灵魂。”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幅画上的少女,眼睛突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画像的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只苍白的手臂,竟然从画布中缓缓伸了出来,抓向林渊的脸颊!
苏沐晴脸色一变,鬼爪凝聚,便要将那手臂撕碎!
“别急。”
林渊却抬手阻止了她,自己则微微侧头,避开了那只抓来的手。
他伸出手指,在那只从画中伸出的手臂上轻轻敲了敲,发出“叩叩”的声响,仿佛敲在木头上。
“原来是画皮的变种。”
林渊了然道,“将活人的灵魂封印在画中,以其血肉为颜料,追求所谓的不朽杰作。这位馆长,还真是个完美主义者。”
话音未落,展厅内所有的画像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画中的人物、景物,纷纷扭曲变形,发出无声的咆哮,一只只手臂、一条条触手、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争先恐后地从画布中钻出,扑向林渊和苏沐晴!
整个展厅,瞬间变成了一个由“活画”构成的狩猎场!
苏沐晴冷哼一声,不再保留,周身鬼气轰然爆发,化作无数道锋利的黑色气刃,向那些从画中涌出的诡异存在席卷而去!
“嗤嗤嗤!”
气刃过处,那些画中之物纷纷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化为一片片沾染着血色和油彩的碎布,掉落在地。
但很快,那些破碎的画中之物又重新蠕动、聚合,再次向他们发起攻击,仿佛不死不休!
“它们的核心在画本身。”
林渊提醒道,同时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剔骨刀,“想要彻底杀死它们,就必须破坏画布,或者……找到那个作画者。”
他说着,身形一闪,手中的剔骨刀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划过一幅试图偷袭他的“风景画”。
那画中原本宁静的湖面,此刻正伸出一只布满利齿的巨口。
“嗤啦!”
画布被整齐地割开,画中的巨口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然后整个画面迅速褪色、枯萎,最终化为一张普通的破旧画布。
“果然如此。”林渊点了点头。
苏沐晴见状,也立刻改变了攻击方式。
她不再与那些无穷无尽的画中之物纠缠,而是直接攻击那些悬挂在墙上的画作本体。
她的鬼爪每一次挥出,都能轻易撕裂一幅油画,使其失去活性。
然而,画廊中的油画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似乎还在不断地从阴影中生长出来。
就在两人奋力清理这些活画的时候,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从展厅深处的楼梯上传来。
一个穿着沾满各色颜料的白色亚麻长袍、身材瘦高的男人,缓缓走了下来。他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狂热的艺术激情。
他手中拿着一根画笔,画笔的笔尖,正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不……不要破坏我的孩子们!”
男人看着被林渊和苏沐晴摧毁的画作,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声音沙哑而颤抖。
“它们是完美的……是不朽的!”
“迷雾画廊的馆长,齐默。”
林渊看着那个男人,平静地说道,“你的孩子们,只是用别人的痛苦和生命堆砌起来的虚假完美。”
“不!你懂什么!”
齐默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手中的画笔指向林渊,笔尖的血液滴落在地,迅速化为一个扭曲的血色符文。
“它们将在我的画布上获得永生!而你们……将成为我下一幅杰作的颜料!”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动画笔,在空气中快速勾勒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由血色和黑色油彩构成的诡异线条在空中浮现。
迅速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布满了无数哀嚎人脸的罗网,向林渊和苏沐晴当头罩下!
同时,周围那些残存的活画,也爆发出更加凶戾的气息,配合着那张罗网,发动了致命的围攻!
“终于肯亲自出手了吗,主刀医生?”
林渊看着齐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没有理会那张罩来的罗网和周围的活画,而是身形一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冲向了齐默本人!
擒贼先擒王!
这是林渊一贯的治疗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