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万箭齐发，将霓虹灯下的街道钉成刑场。

　　飞机立领风衣兜帽半垂，双刀在袖中嗡鸣震颤，指节因运力泛出冷玉般的青白。

　　他静立暴雨中。

　　任雨水顺着刀镡砸出冰裂纹，瞳孔里倒映着茶餐厅门前扇形排布的枪口——

　　那些黑洞洞的威胁，在他眼中不过是暴雨里摇晃的烛火。

　　锵鸣的子弹呼啸而来。

　　飞机不躲不闪，而是扬起身上的黑色风衣。

　　子弹击中黑色风衣，如同泥牛入海，没了冲击动能，纷纷啪嗒掉在地上。

　　见多识广的长毛大喊：

　　“子弹打不穿他的风衣，对准脸打！有刀的人上去用刀砍。”

　　“是！”

　　身后的手下掏出刀，冲上前去。

　　暴雨如铁砂倾盆。

　　他站在街尾霓虹碎裂处，望着门口那些持着手枪的打手组成的扇形包围圈。

　　雨水顺着刀镡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冰裂纹。

　　“上！”

　　第一波冲击来自三名匕首手，借着暴雨掩护呈三角合围。

　　飞机不退反进，左脚碾地发出“咔嚓”轻响——

　　这是形意门“踏雪无痕”的起手式。

　　当中间敌人匕首刺向面门时，他突然矮身旋身，双刀如蝴蝶振翅展开，左手刀背格开刀刃，右手刀尖已抵住对方咽喉：

　　“破绽在喉。”

　　话音未落，刀刃已划破一人喉咙，却在见血瞬间卸力——

　　真正的连环杀招藏于旋身时的右腿横扫。

　　暴雨让裤管沉重如铁，这记“铁扫帚”扫中右侧一敌人的胫骨，使其重心骤失跪倒在地。

　　左侧敌人趁机突刺，飞机借势后仰，风衣下摆扬起如黑色风帆。

　　砰砰的枪声响起。

　　远处射来的子弹擦着兜帽边缘射入墙皮。

　　躲避子弹的倒地瞬间，他以“地躺刀“划开圆弧，双刀如游龙出水，精准切断身前两人的跟腱。

　　鹞子翻身，刀光一闪。

　　血花在雨幕中绽放的刹那，又有两颗头颅已滚入积水洼。

　　惊起的水花映出他兜帽下转瞬即逝的冷冽眸光。

　　远处三名持枪者疯狂补枪，飞机借力跃起时顺手扯下断头敌人的腰间匕首。

　　刀柄在掌心旋出残影，重击在匕首之上。

　　那匕首如流星划破雨幕，直取枪手头上的霓虹招牌！

　　玻璃灯管爆裂的脆响中，碎碴混着雨水如霰弹迸射。

　　三名持枪者本能抬手遮挡碎渣的间隙，飞机已欺身至最近者面前：

　　左手刀画弧磕飞手枪的金属撞击声未落；

　　右手刀已抹过三人咽喉。

　　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暴雨中拉出三道猩红丝线，宛如死神的流苏。

　　见到眼前一幕，长毛也失去冷静，嘶哑着嘶吼大喊道：

　　“别愣着，都他妈的一起上！”

　　余下七名手下调整阵型，分成两组包抄。

　　四人持枪在后压制，三人持匕首近战突进。

　　一片混战中。

　　长毛瞅准时机，一梭子弹打飞了飞机的左手刀。

　　“好机会，快上！”

　　在敌人合围前，飞机退至街边，随手扯下锈蚀的广告牌横在身前——

　　这临时盾牌在暴雨中竟化作诡异的武器。

　　当匕首砍刀刺来时，他以广告牌边缘格挡，刀刃与铁皮摩擦迸出火星。

　　同时施展“劈拳刀法”，刀背如重锤砸在近前的敌人锁骨，使其肋骨折断的闷响混着雨声格外清晰。

　　长毛找到空隙，又是三连发击碎广告牌的玻璃。

　　飞机连连后退，借势后仰，双腿蹬地滑出两米，在积水里拖出两道水痕。

　　他突然甩出藏在袖中的钢丝——

　　这是形意门“绵里针”技法。

　　钢丝缠上最近敌人的脖颈，双臂发力时身体呈“弓形”，借暴雨润滑效果将对方拉得踉跄前扑。

　　恰好将敌人充作盾牌，挡住长毛的射击区域，顺势滑行之下，还重新捡起了左手刀。

　　长毛着急发狠，直接不管不顾对着手下连连射击。

　　当子弹穿透打手的肩膀时，飞机早有预料。

　　已踏着那个人肉盾牌的后背高高跃起，双刀如鹰爪撕裂雨帘，朝着长毛直扑而来：

　　右手刀对准长毛身边一手下刺喉；

　　左手刀斩落长毛持枪手腕。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竟让鲜血在空中凝成连贯的血线。

　　“啊！！！”

　　长毛惨叫一声，握住血如泉涌的手腕倒地。

　　雨中其他人赶紧冲上来救援，与飞机缠斗在一起。

　　两个站在长毛身后的手下，赶紧拉着到底的长毛躲进茶餐厅内。

　　而茶餐厅内，见势不对的龙根众人瑟瑟发抖。

　　他们见飞机手起刀落，杀人如麻，早就吓破了胆。

　　几个脑子机灵的姑爷仔，一早就想脚底抹油从后门跑。

　　却刚一打开后门，便是一梭梭子弹打来。

　　想逃跑的人身上爆出一团团血雾来。

　　很显然，后门也有人拿着枪埋伏着，只要茶餐厅内有人冒头出来，就一连发子弹伺候。

　　茶餐厅正门外。

　　最后两名持枪者退守茶餐厅玻璃门前，枪口在雨幕中抖如筛糠。

　　眼前的飞机如同杀神降世。

　　飞机看着眼前两人，冷笑一声，故意露出左侧空当，引诱对方射击。

　　被恐惧支配的对方果然上当，颤抖着举枪就射。

　　他借势前冲，在近距离施展形意门“半步崩拳”：

　　右拳裹着刀柄砸在持枪者面门；

　　左刀同时刺向另一名敌人眼睛。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快到对方只看见风衣兜帽下闪过的冷冽目光。

　　砰—嗤—

　　拳声闷响里裹着，细若蚊吟的刀声。

　　举重若轻之间，又毙了两条性命。

　　当尸体倒地时，飞机已经站在玻璃门前——

　　门内传来龙根等人的惊呼声。

　　推门瞬间，暴雨携着血水倒灌而入。

　　飞机立在门框处，风衣上的雨和血滴答落下。

　　双刀垂落如杀神手中的屠戮兵器。

　　他扫视室内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只剩一只手掌的长毛，那颤抖的枪口上：

　　“下一个，是谁？”

　　声线冷如冰窟，双刀在胸前划出“十字封喉“的弧光。

　　雨珠顺着刀刃聚成尖锐的水锥，在灯光下折射出森冷的杀意。

　　茶餐厅内的姑娘们尖叫着缩成一团。

　　龙根手中的烟斗“当啷”落地，裤裆里一阵热流涌过。

　　他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重伤的长毛，用仅存的一只手举起枪，想要负隅顽抗。

　　可突然发现，自己颤抖的食指竟无法扣动扳机——

　　因为恐惧已经占据了他每一个细胞，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飞机踏前一步，走到落地窗前，举起了双刀。

　　突然，一阵刺眼的黄光，填满了整个茶餐厅。

　　暴雨中。

　　一辆二手丰田汽车，对着落地窗后的飞机，直直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