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白蛇乱入
方原看着被开垦成田地,满眼绿油油的稻田,长势喜人。
至于内湖,被侵占严重,除了连接山涧的溪流外,余处尽化桑田。
方原眼尖,甚至还能看到地头辟出的一个个坟包,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老百姓有地安葬甚是不易,哪有的挑。
“果真麻烦!”方原不住皱眉。
几代人生聚之地,父祖埋骨之土,岂是那么容易离开。
“历史遗留问题呐!”
“什么?”陈泠没听清。
方原浅浅一笑:“无他,我们下山去吧。”
陈泠撇撇嘴:“这才多久就要下山,我还想到宝塔前看看呢。”
“可不敢呐!小祖宗!”方原变色道,“你看那塔身,千疮百孔,根本就是危楼,怎敢靠近,若有砖石剥落,可不得了。”
一声小祖宗,令陈泠小脸绯红,打眼去瞧保叔塔,那七级砖体木檐楼,砖石斑驳,在岁月的侵蚀下尽是裂痕。
“不去就不去,喊那么大声干嘛。”
虽觉方原说得在理,可不肯面上服软的陈泠,犹自挺着脖颈嘟囔道。
方原扶额,终究还是自己扛下了所有。
陈泠百无聊赖转到佛舍门前,崇寿寺庐舍狭窄逼仄,一眼望到内,香火冷清,驻寺和尚都不知跑哪去了,完全生不出进院的兴致。
陈泠怏怏不乐,踢了脚路边乱石,却见一道白影闪过,接着便发出尖叫。
方原以为陈泠伤了脚腕,赶忙上前查看,却见一条小白蛇正飞快游进附近石缝,很快消失不见,只留陈泠捂着右小腿,痛得直掉眼泪。
竟被蛇咬了!
方原头皮一炸,就看到是白色的蛇,哪种品种也不知道,就怕是某种白化的毒蛇就糟了。
陈泠哭得梨花带雨,方原故作镇定轻声安慰:“没事,有我在呢。”
陈泠闻言心中一暖,尽管小腿上还有痛感,可还是安心不少,皱着小巧的鼻子,咬着嘴唇,生生止住了眼泪。
方原掀开陈泠衣摆,只见右脚脚踝靠上一寸处渗出血丝,罗袜轻薄,果真没有挡住白蛇的利牙。
不敢耽误时间,方原撩起下摆,用牙咬了个缺口,随手就撕下了一条布条,然后迅速在陈泠膝关节靠上用布条扎紧。
方原动作娴熟心无旁骛,可肢体的碰触,却令陈泠害羞不已。
紧接着方原解开陈泠右脚罗袜,退到脚踝处,嫩白纤细的脚踝,曲线完美,犹如精雕细刻的玉器,只是那落在脚脖靠上位置的两粒带血牙印格外刺眼,令人多了几分心疼。
陈泠螓首低垂满面彤红,脚脖肌肤裸露被人看光,自然大感羞涩。
方原干咳一声道:“事急从权,也不知那蛇是否有毒,保险起见,我要帮你先吮吸些坏血出来。得罪得罪!”
言罢,方原便跪坐地上,俯身吮吸伤口。
唇肤相接的那一刻,温润的触感让陈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方原却没敢想太多,只顾着尽快吸出伤口的血,然后吐出,如此往复了八九次方才停下。
方原心知若真是中了蛇毒,自己吮吸也有可能会中招,为今之计,要赶紧下山才好。
当即也顾不了许多,方原又连声告了罪,径直将陈泠拦腰横抱起来。
嗯~小姑娘柔若无骨也不重,方原此时的身板当然能应付。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经过短暂的错愕,陈泠羞恼不已,只觉此举轻浮,扭动着腰肢要挣脱下来。
方原瞪了她一眼,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若是中了蛇毒,过多运动会让血液加速流往心脏,到时真就药石难医了!”
陈泠被吓住了,看方原急切模样,不似作伪,当即不敢乱动,任由方原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陈泠可以清晰地听到方原咚咚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不知为何她的脸开始发烫,心里小鹿乱撞起来,难道真的中了毒?
陈泠转过脸颊,将头埋在方原臂弯下,本不想让方原发现她的窘态,可脸颊触碰到方原胸膛时,心跳又不由自主加快,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陈泠心中懊恼,好毒烈的蛇啊,真是讨厌。
方原上山时,樊大正留在门房内,和门房下人扯闲天吹牛。
一时间门房内唾沫横飞,狭小的空间,根本容不下樊大发挥。
“你是不知道,我家公子技高一筹,只听口中念念有词,一声暴喝,当场就令黄纸显出鬼手,几番施法顿诛妖邪!那原本驱邪的和尚一看技不如人,当即就掩面羞愧而退!”
“真的假的?”
听众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仆人,比樊大小几岁,满脸麻子,闻言只是不信,径山寺内高僧众多,能让一少年书生班门弄斧?
原来是樊大将方原在径山寺中戳破胖和尚之事,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瞎讲一通来,年轻仆人听他说得玄乎,自然不信。
要是方原听到,非得摇头看着樊大,好好训斥一番: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还有胡说八道的一面。
见年轻仆人质疑,樊大争胜的心性被激起,立刻不干。
“你听过《西游记》吗?”
仆从点点头:“听过啊,不仅听过,还看过演过的剧呢!”
嗯,当然是搬演的杂剧。
樊大不屑一笑:“我家公子给我讲了个全新版本......”
“话说东胜神洲傲来国......”
樊大眉飞色舞,口、手、脚并用,一口气讲了孙悟空出世、远渡重洋修得七十二变,后回到花果山降妖除魔。
这年月哪有什么像样的热血爽文,那仆人早就听呆了,口里的樊大也变成了大哥,一个劲谄媚求樊大多讲点,爱听。
樊大咳了咳嗓子:“口干了。”
仆人忙不迭去切茶倒水。
樊大得意道:“你也不想想,我家公子连神仙本事都讲说的一清二楚,他能没点真本事?要说没有,我是第一个不信!”
仆人嘿笑道:“大哥儿说得对,我打见到方公子起,就觉其仪表不凡,绝非常人。”
樊大满意道:“那是!”
仆人将茶水递到樊大跟前,一脸期盼:“再多讲点?”
樊大接过茶水牛饮而尽,砸吧砸吧嘴道:“那就再讲一段!这个话说啊......”
“快来人!”
大门外忽然飘来一声呼叫,打断了樊大兴致。
那仆人刚要骂骂咧咧,樊大却警觉,这声音好熟啊,好像是...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