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处长，您看这批货，成色绝对一流。”王康年谄媚地说。

　　“嗯，不错。”张启明点头，语气带着贪婪。

　　“赶在春节前处理干净，这批货一出手，我们都能过个肥年。”

　　“上面的人也会帮我们打点好，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上面有人……”刘灞桥心中一沉。

　　砰！

　　一声脆响，一个队员不小心碰倒了东西。

　　“谁？！”王康年和张启明厉喝一声，瞬间拔枪。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这边。

　　“出来！”张启明再次喝道，眼神锐利。

　　他看到了龙晓云身上隐约露出的军装轮廓。

　　“你们是什么人？复兴社的？还是哪个部门的？谁派你们来的？！”

　　刘灞桥知道，暴露了。

　　不能硬拼。

　　他猛地站起身，故意提高了音量。

　　“我们是特务处执行公务！奉命调查军需物资走私案！张副处长，你最好放下武器，配合调查！”

　　他直接点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故意点出对方的身份，并抬高声音，一方面是震慑对方，暗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

　　另一方面也是试图分化王康年和张启明，让他们之间产生猜忌。

　　果然，听到“特务处”三个字，尤其是刘灞桥直接点名，张启明的脸色明显变了变，握枪的手微微一顿。

　　那握着枪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顿了一下。

　　他眼里的凶光稍退，多了几分惊疑和忌惮。

　　特务处的人怎么会摸到这里来？

　　谁走漏了风声？

　　就在这短暂犹豫的瞬间，被刘灞桥敏锐地捕捉到了。

　　机会！

　　他猛地低吼一声：“打掉灯！掀翻货架！”

　　这命令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话音未落，第九队的队员们反应极快。

　　几声清脆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仓库里本就昏暗的几个灯泡应声而碎，玻璃碴子四溅。

　　黑暗瞬间加剧，只有远处仓库门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与此同时，靠近王康年和张启明的几个队员猛地发力。

　　“哗啦——哐当！”

　　堆积如山的木箱和货架被他们合力推倒。

　　沉重的货物轰然砸下，木屑、灰尘和杂物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直咳嗽。

　　仓库里顿时陷入一片彻底的混乱。

　　妈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效果才对嘛！刘灞桥心里暗赞一声弟兄们的执行力。

　　黑暗，巨响，还有呛人的尘土，足以让任何人暂时失去方向。

　　但这正是他需要的掩护。

　　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看清全部。

　　只需要锁定那两个慌乱的身影就够了。

　　就是现在！

　　刘灞桥如同黑暗中的猎豹，猛地发力，利用混乱窜到王康年和张启明跟前。

　　这两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家伙，此刻在黑暗和混乱中，像两只没头苍蝇。

　　“抓住他们！”刘灞桥低吼一声，给身后的队员下令，自己则扑向了更关键的目标——王康年。

　　这老狐狸才是正主，“账房先生”！

　　必须活捉！

　　就在他即将扑倒王康年的一刹那，眼角余光瞥见那老家伙似乎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不好！想死？没那么容易！

　　刘灞桥几乎是本能反应，顾不上擒拿，右腿闪电般踢出。

　　“啪！”一声轻响。

　　一个小小的药瓶被他精准地踢飞，撞在远处的箱子上，摔得粉碎。

　　氰化钾？老子早就防着你这招了！

　　刘灞桥心中冷笑，手上动作不停。

　　去你娘的畏罪自杀！

　　他顺势一个饿虎扑食，将惊魂未定的王康年死死按倒在地。

　　老家伙还想挣扎，被刘灞桥膝盖狠狠顶住后腰，顿时像滩烂泥一样瘫软下去。

　　“老实点！还想跑？”刘灞桥喘着粗气，手上加了把劲。

　　另一边，传来几声闷哼和扭打声。

　　不用看也知道，龙哥那边肯定也得手了。

　　对付张启明那种货色，龙晓云带着几个弟兄绰绰有余。

　　果然，片刻之后，龙晓云粗重的声音响起：“妈的，抓住了！这狗日的还挺能扑腾！”

　　搞定！

　　刘灞桥心里一块大石落地，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他扭头看了看被龙晓云反剪双手的张启明，那胖子脸上又是汗又是土，狼狈不堪。

　　再看看自己身下还在徒劳扭动的王康年，刘灞桥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大鱼落网！

　　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还未来得及驱散夜色。

　　但仓库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旭日东升，照亮了满目疮痍的废弃仓库。

　　到处是散落的货物、破碎的木箱和战斗留下的痕迹。

　　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和灰尘的味道。

　　刘灞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被五花大绑、面如死灰的王康年和张启明。

　　这两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物，现在成了阶下囚。

　　“带走！”刘灞桥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王康年和张启明被迅速押解上车，直奔特务处。

　　接下来，就是撬开他们嘴巴的时候了。

　　刘灞桥看着卡车远去，心里盘算着审讯的事，还有那笔即将到手的“查抄提成”。

　　这次，功劳和油水，一样都不能少。

　　回到特务处，刘灞桥和龙晓云迅速向顾佳影汇报了行动的全部经过，重点是人赃并获。

　　顾佳影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点了点头。

　　“王康年和张启明，我会亲自处理。”

　　她看了一眼窗外依稀传来的鞭炮声：“今天是除夕，你们两个，放假。”

　　刘灞桥心里一松，总算能喘口气了。

　　顾佳影随即拿起电话，向上级汇报了这起牵扯军方和日谍资金的大案。

　　消息很快传到了戴老板那里。

　　听闻恒源商行案的详情，以及军方后勤人员牵涉其中，戴老板在电话那头勃然大怒，痛斥这些国之蛀虫。

　　但怒火之后，便是对第三行动处，特别是第九行动队此次雷霆行动的赞赏。

　　命令很快下达：参与行动人员，记功嘉奖。

　　刘灞桥的名字，被戴老板特别点了出来。

　　嘉奖令下来得很快，伴随着实打实的好处。

　　除了记功，还有一笔丰厚的“查抄提成”——整整五千法币，外加两根小黄鱼。

　　这笔钱砸下来，刘灞桥感觉自己走路都轻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