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单日的秘密
“好!龙大哥,那咱们就一起干!”刘灞桥伸出手。
龙晓云也伸出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紧了紧。
“一起干!”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种基于共同目标和兄弟情谊的默契悄然建立。
刘灞桥有了龙晓云的加入,很快在德顺表舅那里搞了哥“桥记商行”,主营南北货物,另外还有一些特殊渠道搞到的商品。
特务处行动科科长齐佩林的办公室里。
最初,齐佩林办公室的常客们偶尔提及这个名字时,他只当刘灞桥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子。
无非是仗着顾佳影的几分青睐,侥幸在几个案子里露了脸。
但随着“账房先生”案和博古斋行动的卷宗细节,像剥笋一样层层展现在他面前,齐佩林的看法变了。
特别是那本《金刚经》密码本,以及刘灞桥将它与博古斋那套诡异记账符号联系起来的关键一步,让齐佩林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
这小子,绝非单凭运气。
行动科下辖三个组,顾佳影的第三组如今是风头最劲,但也意味着要啃最硬的骨头,承担最大的风险。
齐佩林靠在宽大的皮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有些深远。
刘灞桥自然不知道科长办公室里的这点小插曲。
就在这时,两个报务员,激动的冲了出来。
“组长!刘副队长!破译出来了!真的破译出来了!”
刘灞桥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脚下生风,跟着顾佳影快步冲了进去。
几个小时前,他还特意跑去街角买了热乎乎的肉包子和甜豆浆给这俩宝贝疙瘩送来,看来这“精神食粮”没白喂。
墙上,那几张新贴上去的纸张格外显眼。
刘灞桥凑上前去,目光如炬,逐字逐句地扫过。
成了!
虽然纸上的电文片段依旧有些残缺,但最关键的信息,却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
一个地名,反复出现——“东来客栈”。
这四个字,像一根针,猛地刺进刘灞桥的脑海。
金陵城里叫“东来”的买卖不少,但客栈……他迅速在记忆里搜索起来。
除了这个地名,还有一些零散的词语,同样引人注目。
“单日”、“接头”、“三楼”……
这些词儿单独看,平平无奇,可一旦跟“东来客栈”串联起来,那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灞桥心里“咯噔”一下,这他娘的,不就是赤裸裸的接头暗号和地点指向吗?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顾佳影。
这位平日里冷若冰霜的顾长官,此刻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也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光芒。
她薄唇微抿,视线紧紧锁在那几张纸上。
刘灞桥能感觉到,顾佳影的脑子此刻一定也在飞速运转。
将博古斋的秘密据点、佐木健二那个倒霉蛋的落网、那本差点让他看成斗鸡眼的《金刚经》密码体系,以及眼前这指向明确的“东来客栈”,像串糖葫芦一样串联起来。
“看来,我们找到了‘蝎子’组织在金陵的一个重要巢穴。”顾佳影的声音冷冽。
刘灞桥心里暗自得意。
嘿,这“蝎子”组织藏得再深,尾巴不还是露出来了吗?
他刘灞桥当初“顺手牵羊”拿走那本《金刚经》,又从博古斋的账本里瞧出端倪,可真是神来之笔。
没有他这关键的“点睛”,这帮日本耗子还不知道要逍遥到什么时候呢。
这“东来客栈”,听着就像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刘灞桥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到时候行动,自己要负责哪个方向的突击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抓捕,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起来。
立功的机会,又送上门了!
顾佳影清冷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他们很可能利用东来客栈作为联络点,甚至可能是进行秘密会议或情报交接的场所,而且活动时间很有规律,选择在单日进行。”
她的目光转向刘灞桥和闻讯赶来的龙晓云,那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
刘灞桥闻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动。
东来客栈!
这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子藏污纳垢的味儿。
“立刻制定侦查计划。”顾佳影的命令不容置疑。
“第九队负责,对东来客栈进行严密的外围秘密侦查。”
“查清客栈的内部结构、房间分布、常住人员、近期入住的可疑客人,以及他们选择在单日活动的具体规律和方式。”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声响。
“记住,现阶段以侦查为主。”
“是,长官!”
刘灞桥和龙晓云几乎同时应声,声音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一张针对东来客栈的大网,开始悄然撒开。
刘灞桥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他迅速从第九队里挑了几张生面孔,都是些机灵、腿脚麻利的小伙子。
看着他们换上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或是扮作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小贩,那股子市井气顿时就出来了。
刘灞桥自己也换了身不起眼的行头,感觉浑身都松快了不少。
他们秘密地散布在东来客栈周边的茶馆、面摊、杂货铺。
甚至有人就蹲在对面屋檐下,揣着手,眯着眼,像个无所事事的懒汉,实则将客栈的动静尽收眼底。
东来客栈坐落在城北一条还算热闹的街面上,三层砖木小楼,门脸不大,挂着一块褪色的招牌。
空气中混杂着附近食铺飘来的油烟味和行人身上的汗味。
白天,客栈里人来人往,南腔北调的客人进进出出,拎着各式各样的包裹,看起来和金陵城里任何一家中档客栈没什么两样。
刘灞桥眯着眼打量过几次,那门面普通得让他都觉得有些刻意了。
然而,连续几日的蹲守,尤其到了夜晚,华灯初上,一些细微的异样逐渐显露出来。
队员们发现,每逢公历单日,客栈后院角落里,二楼最靠里的一间房,窗户纸上透出的灯光总会亮到很晚。
昏黄的灯光下,偶尔会有人影晃动,像皮影戏一般。
并且,总有那么几个固定的面孔,会在单日的傍晚时分,或早或晚,像约好了一般,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客栈附近。
他们行色匆匆,眼神警惕,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异常敏感。
这些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有的一身绸衫,像是跑单帮的商人;
有的则穿着短打,肩上搭着汗巾,一副苦力模样;
甚至还有个戴着圆片眼镜,夹着个旧书本,文质彬彬的书生。
他们总是避开人多眼杂的大堂,熟门熟路地从侧门或后院溜进去。
在里面逗留的时间长短不一,离开时也同样小心翼翼,如同夜行的狸猫。
又是一个单日,夜色如墨,注定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