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林体会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现实的世界轴里，他和罗德里格斯都保持着沉默，而是观测到的未来的时间轴里，两个人竟然能够互相进行交流。
“这不对吧……如果‘真识之眼’是用于观测未来的能力，这种不应该存在于未来中的交流是怎么办到的？”
艾林很清楚，在现实里，他和银发青年没有任何对话，双方没有交谈过的事情，怎么可能通过未来观测得出结论。
“没什么好奇怪，因为超凡者的‘意识’是具备一种超越性。”
银发青年耸了耸肩，说：“意识既是一种对当前的反映，又有对过去的追溯和对未来的预测，便能超越特定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共鸣带来的趋时性，让我们可以独立于现实时间之外，进入一个光靠意识就能够交换信息的领域。”
不。
罗德里格斯歪了下头，左手食指轻轻抵着下巴。
接着，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似乎得出了以下的结论。
“应当说真识之眼观测到的未来，也只限于意识的领域。说白了未来观测，也只是大脑接收到了未来的信息，那么同样的，我们这种以意念在未来时间轴上进行信息的交汇、沟通，也并非是什么的困难的事。”
艾林愕然无语，片刻后，他才追着向他问：“这么说来，这种现象很常见……超凡者难不成真拿这种能力搞‘大声密谋’？”
“哈哈，差不多。”
罗德里格斯点了点头。
这是个简单的小技巧，受过教导的超凡者，都会玩这种传音入密花招。
“算了，还是请你说一下关于李查德先生的事吧。”
艾林在心底猜测，罗德里格斯应当弄错了自己与李查德老人的关系。
他似乎是以为自己是李查德老人的“弟子”一类的人。
银发青年称老人为自己的“引导者”，这个称谓可能是指老人是自己身为超凡道路的“老师”。
确实，那位老人也教导了自己不少东西，只是，他与自己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
“我对他的事，了解的并不多……你刚才说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吧？”
“是的。”
罗德里格斯点了点头：“奥尔德巴准尉，本来是一位王国士官，参加过多场战役，立下过功勋……”
李查德老人过去的经历，也被他简短的说明了一遍。
“李查德·塞克斯是他的化名，他目前依旧被王国的军方通缉……不过，他当年的那个案子有诸多疑点，可能涉及到了军队走私，以及某个危险团体‘黑蛇社’。”
“我不觉得那位会是个杀害同僚的凶手。”
艾林淡淡地回答。
“公馆介入调查的结果也是如此，只是这个案子发生在多年前，很多细节很难追溯……不过，我的观点与你差不多，奥尔德巴准尉应该不是凶手，这个案子牵扯到了黑蛇社的人，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栽脏嫁祸。”
罗德里格斯言之凿凿。
“黑蛇社？”
艾林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极度危险、疯狂的超凡者团体。”
罗德里格斯对他告知：
“你听说过关于克罗奈尔·马道克斯，他是五十年前被处以绞刑的死囚，传闻中他表面是个外科医生，背地里以极为残酷的手法秘密杀害了六百多人，他是个无差别行凶的连环杀手，被世人冠以杀人王或是惨剧之王的名号。”
“黑蛇社就是一群疯子、杀人狂和暴徒们的集合体，他们崇拜这位杀人王，是他的信徒，还把这位杀人犯奉为神灵，并且假借克罗奈尔·马道克斯的名义到处杀人。”
“另外，黑蛇社的核心成员都是超凡者，其首脑被称为黑司书，共有七位，全员都属于‘夜名序列’，据说，黑司书们的理念就是残酷的手法杀害足够多的死者，以这些牺牲者的灵魂复活‘杀人王’克罗奈尔·马道克斯。”
银发青年告诉艾林，大陆各国政府都将“黑蛇社”列为最危险的组织。
这些狂人除了崇拜连环杀手克罗奈尔·马道克斯，还不断模仿他的犯罪行为，他们还会结党连群，互通消息，一方面躲避追捕，一方面，从大陆各地搜索有杀人天赋的“后进者”，用以补充这个组织的新血。
艾林听到这里也小声咂舌。
连环杀手算是世间比较恶劣的存在，一群连环杀手组成的团体，那应该是乘以几倍的危险团体，更不用说这些人的领头者是具备特殊力量的超凡者。
“奥尔德巴准尉所在的小队，在奥尔奇亚地区某个遗迹里，找到了一位探险家的随身遗物，其中有一册名为《仙塚诗篇》的手稿。”
罗德里格斯声称，黑蛇社也在追查这本手稿的下落。
奥尔德巴会易名为李查德，选择了隐姓埋名，应该是他当时就受到了黑蛇社的追杀。
那是大陆诸国都标记为“危险团体”的杀人鬼集团，为了保住性命，他也只能选择隐居到这个边境村落里。
“黑蛇社多年来，一直遭受过各国政府严厉打击过，而且在十年前的某个事件里，更是损失惨重，导致三位重要黑司书死亡……不过，这个团体依旧还在活动。”
银发男青年也不忘记警告艾林。
“只是相较于过去，他们行动要隐秘许多……不过，《仙塚诗篇》对黑蛇社还是比较重要的，他们要是知道你和李查德老人的关系，你也有可能会被对方盯上。”
这个瞬间，一阵寒气传上他的背脊。
“这岂不是飞来横祸？”
艾林感到很恼火。
“实际上，除了你以外，你们这个村子也存在一定的风险。”
罗德里格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在，奥尔德巴似乎也清楚自己身份特殊，与村子一直保持距离，黑蛇社要是知道这一点未必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你放心。
我会嘱咐本地警署，对村子加派警力，只是你自身是整个村子里唯一的超凡者，奥尔德巴又有可能是你的引导者，这个消息一旦传递出去，黑蛇社对你不可能无动于衷。”
话说到这里，银发青年以一种凝重地目光看向了艾林。
“更不用说你还在《西城日报》上刊登了那篇‘无人生还’连载小说，还在西维克城引起了轰动……”
艾林脸上也是一副愣住的表情。
“以公馆的情报能力，查出你的作者身份，并非什么难事……”
罗德里格斯一边露出苦笑，一边投来饶富深意的视线。
“艾林·泽菲尔，你明白吗？现在的你，变得太过显眼了，本来你只要隐藏的深一点，没有人会注意到你……只要你藏好自己的超凡者身份，区区一个村子里的普通村民，谁会关注到这样一个普通人。”
艾林陷入思考，沉默不语。
“还有，我觉得你的‘引导者’，也就奥尔德巴准尉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罗德里格斯以低沉地声音说：“公馆会发现他的踪迹，是因为我们收到一封告密信，信中透露了关于奥尔德巴部分行踪，从字迹来看，可能是他本人写的……”
他轻咳一声。
“公馆一开始是怀疑这是某种陷阱，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艾林立刻领会了罗德里格斯的意思。
恐怕，李查德老人在离开前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公馆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提前得到消息，这才来到这里保护村子。
他一边吸收了这些情报，一边快速思考。
“那么，罗德里格斯先生……你说的什么《仙塚诗篇》什么的，我真的一无所知，还有，你把这些情报告诉我，应该有什么意图吧？”
“是的。”
罗德里格斯点了点头。
“公馆这边非常缺少人手，对于年轻的超凡者这样的苗子，我们非常渴求……如果你愿意加入进来，那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