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棒梗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他刚给领导开完车回家，哪成想一进院儿就撞上这乱糟糟的场面。

　　看清自家奶奶瘫坐在地上哭嚎，周围人指指点点，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怎么回事？！”

　　他拨开人群，几步走到贾张氏身边。

　　“奶，您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您了？”

　　贾张氏一见自家孙子回来了，她那原本已经有些低落的哭嚎声，瞬间拔高了八度。

　　指着周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棒梗！我的好孙子！你可回来了！”

　　“奶的钱……奶的钱被人偷了啊！两百多块！我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啊！”

　　“呜呜呜……他们……他们还冤枉我，王建国还说我疯了！说我老糊涂！”

　　棒梗听得一愣一愣的。

　　丢钱？

　　两百多？

　　这还有王建国的事？

　　他扭头看向王建国，眼神里充满了不善。

　　王建国啊王建国，怎么你就非得惹我呢？

　　他清了清嗓子，往前站了一步，装腔作势、拿腔拿调，对着公安同志说道。

　　“公安同志，我刚听我奶奶说，她丢了两百多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继续道。

　　“说起来也巧，我前段时间，就在咱们院里，也丢了个钱包，有一百多块和粮票呢！”

　　“当时没好意思声张，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掉了。现在看来……这院里，怕不是真有那手脚不干净的人啊！”

　　这话一出，贾张氏像是找到了最有力的证据，立刻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半。

　　指着王建国，唾沫横飞：“对！就是他！肯定是他！公安同志，你们想想，他一个无业游民，哪来的钱又是买零件又是搞什么收音机的？还卖钱？那钱来路肯定不正！说不定就是偷了我老婆子的钱，还有偷了我孙子棒梗的钱！”

　　“你们快搜他家！肯定能搜出来！搜出来就真相大白了！”

　　贾张氏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叫嚣着，眼神里充满了恶毒和期待。

　　棒梗也在一旁帮腔：“公安同志，我们也不是无缘无故怀疑他。主要是他最近这花销，确实和他平时的状况对不上。为了我奶奶，也为了洗清院里其他人的嫌疑，我们觉得，还是搜查一下比较好。”

　　这祖孙俩一唱一和，把矛头死死地对准了王建国。

　　周围的邻居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心里大多不信贾张氏，但棒梗的话，却让一些人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两位公安同志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

　　按规定，没有确凿证据，或者上级批示，是不能随意搜查公民住所的。

　　可这贾张氏撒泼打滚，棒梗又在一旁言之凿凿，还隐隐抬出自己认识某某领导来施压，这事儿就有点难办了。

　　一个公安同志耐着性子解释。

　　“这位同志，还有这位大妈，搜查是需要证据的，不能凭空怀疑就……”

　　“什么凭空怀疑！他买零件难道不是钱？他天天捣鼓那玩意儿，哪来的本钱？这就是证据！”

　　贾张氏根本不听，直接打断。

　　棒梗也趁机说。

　　“公安同志，我们就是合理怀疑。您看我奶奶都急成这样了，这钱对她老人家来说，就是命根子。要是不查清楚，她这心里过不去坎儿啊。”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王建国这小子，八成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

　　这年头，除了工资，哪有那么快来钱的路子？

　　只要他解释不清来源，或者搜出点什么对不上的东西。

　　哼哼，不仅能把奶奶丢钱的事赖他头上，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敲他一笔！

　　让他知道知道，这院里谁惹谁也不能惹他棒梗！

　　跟谁作对，也不能跟自己作对！

　　一直冷眼旁观的王建国，从围观的人群中站出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迎上棒梗不善的目光，语气平淡地开口。

　　“搜查？”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在贾张氏和棒梗脸上停留片刻，才继续说道。

　　“可以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王建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贾张氏和棒梗脸上刚露出一丝得色，就听王建国话锋一转：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搜查可以，但得有说法！”

　　他转向两位公安同志，态度不卑不亢。

　　“第一，我这收音机的零件来源、成本、销售，每一笔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相关的单据也都在。一会儿搜查的时候，麻烦公安同志也辛苦，一并核对。”

　　“这帽子既然有人扣了，那也得有个交代，不然我不明不白的，受人污蔑！”

　　他又看向院里的邻居。

　　“第二，我这收音机的外壳打磨工作，是找院里的邻居帮忙做的，大家都可以帮我证明，而且我那边也有计数。”

　　“第三，我目前的收音机主要只出售给两个人，三大爷阎埠贵，还有许大茂同志。我想想他们那边也应该有自己的小账才是。”

　　阎埠贵和被点名的许大茂都是一愣，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小子，够精啊！

　　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有小账？

　　废话。作为这个四合院最精明的两个人，要是说阎埠贵和许大茂，收自己的收音机而没有记录，鬼才信！

　　王建国最后才看向棒梗和贾张氏，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是搜查之后，证明我的钱来路正当，也跟你们没有关系。那么，你们祖孙俩，诬告陷害，当众败坏我的名声，这个责任，你们是不是得承担？”

　　贾张氏被王建国这番条理清晰的话说得一愣，但随即被贪念和对王建国的恨意冲昏了头脑，她觉得王建国就是在虚张声势，在唬人！

　　“承担就承担！谁怕谁！你要是没偷，我老婆子给你磕头赔罪！”

　　她梗着脖子，一副笃定的样子。

　　棒梗心里也咯噔一下，王建国的镇定让他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他已经骑虎难下，而且他依旧不信王建国的收入能有那么干净！

　　“行！要是查出来你没问题，我们给你道歉！”

　　棒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好。”

　　王建国点点头，转向公安同志。

　　“公安同志，那就麻烦你们了。”

　　两位公安同志见当事人都同意了，而且王建国这年轻人条理清晰，态度坦荡，心里也更倾向于他。

　　他们点了点头，例行公事地说道：“那好，我们就依法进行检查，请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