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所谓的亲戚,懒人钓组,狗子带信
说这话的是一名二十六七的青年,从头到脚一身名牌,头发打了大量的定型啫喱,发型如同刺猾。人长得也比较帅气,身高亦将近有一米八,只是挺着的啤酒肚,严重影响了他整个人的形象。
他叫王浩宇,是刘秀英大姐的儿子。
刘秀英一共五姊妹,两个哥哥,两个姐姐。
她以前和哥哥姐姐们都很亲,后来唯独和大姐逐渐疏远,直至几乎没了联系。
原因……
大姐当年嫁的男人是个小老板,那时的大姐还是那个亲切的大姐。后来小老板生意逐渐做大,进些年更是抓住了房地产的风口,倒卖二手房子狠赚了一波,成了大老板,从此大姐便飘了。
特别是她对她一双儿女从小到大的宠溺,导致他们现实势利,目无尊长……
多重因素下,刘秀英不愿再与大姐一家往来。所以,她干脆视那一家为空气,称呼刘秀红为姐,把陈诚当作大侄子。
实际上她真正的大侄子,就是这个王浩宇。
此刻,听到王浩宇嘲讽的话语,刘秀英柳眉一皱,但什么都没说。
这一家子人,仗着家里有两块钱,优越感十足,喜欢门缝里看人……他们的嘴脸,她习惯了。
刘秀英的性子其实挺傲的,既然你们调子高,那她……
我不靠你吃,不靠你穿,不靠你活,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调子高?
刘秀英对这种人,不论是谁,向来不屑理睬。
“浩浩,我家橙子上班的公司可不是什么黑心公司,那是他朋友开的……橙子的工资也不低,一个月好几千呢。”
刘秀红实际上也不想搭理大姐一家,尤其是没大没小的侄儿侄女,一点名堂都没得,现在看到她们三个长辈来了都不喊人,简直没家教。
可现在王浩宇说的是她儿子,她必须说几句。
而儿子月工资多少,她问过,但儿子没说。她估摸着,儿子出去尚不到两个月,一次就能转五千块给她,想必月薪大几千肯定是有的。再者说了,老板是儿子的朋友,想必也不会亏待儿子。
王浩宇悠悠地走过来,嘴角叼着根牙签,“五一七天假,当然,这个只有那些捧铁饭碗的人才有资格休七天,牛马可没得这个资格。不过,哪怕是那些打螺丝的工厂,牛马也能放三天。你说一天假都不放,这还不是黑心公司?黑心公司一个月能发大几千?呵呵,你就别给小橙子脸上贴金了。”
刘秀红瞪了王浩宇一眼,欲要反驳,这时又有一名穿金戴银的中老年妇女从屋里出来,正是刘家大姐刘秀凤,她斜睨了刘秀红一眼,“我说二妹啊,橙子上班的公司是什么公司?”
妇人鼻孔朝天的德性,让刘秀红神色不郁,不情不愿地回了句,“农副产品公司。”
“哦,农副产品公司,那就是个农民公司喽。”
刘秀凤语气轻蔑,“你家小橙子这大学是真的白上了啊,搞来搞去,搞得当回了农民,也太没出息了。”
“当农民有什么不好吗?”
听到大姐直接嘲讽儿子没出息,刘秀红这气就不打一出来,也不管儿子并不是真在当农民,她怒声回怼道,“没有农民种田种菜,你们吃什么?没有农民工建房子,你们住什么?衣食住行用,社会上的哪一样,不是农民和农民工创造的?我们爸妈还不就是种地的?”
刘秀凤抚摸着手指上的钻戒,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原来当农民这么好啊,那我讲错了,小橙子当农民有出息,将来有大出息。”
刘秀凤要再回怼,李氏终于听不下去,手中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戳了两下,开口了,“好了,好了,你们想让明年的今天变成我的祭日是不是?都给我少说两句。”
老人家发怒出声,这场唇枪舌敛才得已平息下来。
对于外婆家发生的这些,陈诚自然不晓得。不过他大姨一家人的嘴脸,他是清楚的,他和他小姨一样,不屑于搭理这一家人。你们有钱,觉得高人一等?我直接当你们是垃圾。
十点多的时候,他给他外婆打了个视频。
今天李氏也接了不少旁亲娘家人祝寿的视频或电话,她都是在屋子客厅里当着众人接的,单单里陈诚的视频,她去她卧房里接,并把门给反锁上。
“外婆,祝你生日快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视频接通,陈诚向老人家来了套俗气的祝寿辞。
看着手机屏幕上老人比上一次又苍老了不少,陈诚心里颇不是滋味。
自个长大了,至亲的长辈却……
收到最疼爱的外孙的真挚祝福,李氏心情大好,咧着没剩几颗好牙的嘴直乐,“诚宝,听你妈说,你在浙杭上班?”
陈诚点头,“嗯呢。”
李氏再问,“听说你们那公司,是家农副产品公司?”
陈诚再颔首,“是的。”
“革命工作没得高低贵贱之分,打工、做农民和做老板当大官是一样的,都是为社会主义的建设添砖加瓦。”
李氏这话并非宽慰外孙或自我安慰,老人家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她的思想的确如此。在她看来,只要不偷不抢,堂堂正正靠双手挣钱,就是好样的,就是她的好子孙。
“我知道呢外婆。”陈诚嘴上应承,心里不认可老人家的传统观点:外婆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哦,你以为还是毛爷爷那个时代啊。
“你知道就好,你要记得啊,在外面踏踏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人。要懂得感恩,不要忘本……”李氏郑重地事地叮嘱外孙。
对所有子子孙孙,她向来都是如此教育。
她很欣慰,子孙们都把她的话牢记在了心里,并以此为做人的准则。唯一让她感到痛惜的是,她的大女儿,以及他们那一家子……
他们会挣钱,挣了好多钱,她替他们高兴。可他们有钱后的变化,尤其是对弟弟妹妹尖酸刻薄的态度,令她深感痛心。她试着多次说教过,没一点用。
李氏唠唠叨叨地又讲了半天,视频结束。
陈诚这里和外婆聊完,她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简单地寒睻几句后……
“崽啊,你之前说你现在所在的那里是你们公司新开发的基地,对吧?”
刘秀红话语里透着几分气愤,以及几分期盼。
“啊?是啊,怎么了?”
陈诚记得,是这么忽悠过家里人。
刘秀红又问,“你老板是你朋友,你们关系很好,对吧?”
“对啊……妈,你想说啥,直接讲就是了。”
陈诚估摸着,他老娘又在他大姨一家那里受气受刺激了,故而有这个电话打进来,问这些问题。
刘秀红再问,“你们新基地效益怎么样?你觉得前景怎么样?”
陈诚想了想,“基地还在投资开发阶段,产出效益还早呢。前景的话,现在正经人的正经生意都不好做,所以,难讲哦。”
儿子说的社会大环境,刘秀红自然清楚,她继续问,“那你有没有信心?”
陈诚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老娘弯弯绕绕一大堆的目的,淡淡地笑道,“妈,你放心,我会给你争口气的。不会要太久时间,我保证他们一家再不会在你面前趾高气扬。”
听陈诚这么一说,刘秀红却是沉默了良久,
“崽啊,妈其实更希望你平平淡淡,平平安安……你就当妈刚刚的话,都没说吧……好好在那边工作,别胡思乱想……我们都很好,你也别挂心。”
“……”
挂断电话,陈诚在月牙湖旁草地上席地而坐,双眼望着平静的湖面,脑中回响着他老娘的话,默默地想着心事。
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哪个父母不盼着儿女出人头地?
若是有他大姨家这种傻逼亲戚的存在,老人们的这种期盼会更甚。
要是以前,他自知能力有限,与其“不多拼几把都不晓得自个有多废”,不如干脆地“躺”着。
但现在,他可是“天选钓鱼佬”,身怀统子。既然这样,那……
良久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
他老娘打的这通电话,让原本计划“躺”着度过余下来的一阶段挑战任务时间的陈诚,改变了主意。
话说月牙湖以及周边的资源那么好,现在他又创造出了条件,哪怕没得统子任务,他都可以挣得更多,为以后的创业打下更扎实的基础……
呃,早点实现财富自由,早点让他老娘高兴自豪,自个到时也能早点安安心心地“躺”着吧。
去到镇上,陈诚买来了更多的小地笼子。
并买了一堆大线小线钩子铅坠等物,削了几十根粗竹签子。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他将这些零碎配件组装起来,制作成了几十副懒人钓组。
傍晚时分,他挖了蚯蚓,先将二十几个小地笼子与水上漂放到汊河里去——月牙湖周边的水草里放了至少两轮,货货已经不多了,是时候去祸祸湖外的黄鳝泥鳅啦。
接着,他开启了直播。
粉丝们纷纷涌入,公屏上各种打招呼的弹幕。
「……」
「空军佬,好几天没见你开播了啊,今晚上准备搞什么活动?」
「难道又要去田垄打野吗?关键时刻,直播就出故障,精彩的画面一个都不给看,光看你夹龙虾捡田螺,很没意思啊。」
「是啊,要还是搞这个灰机,我宁可去水边喂鱼。」
「……」
陈诚面对着镜头,笑呵呵地道,“各位,今晚上我们不进行田垄打野,我们来玩点其它的。”
说话间,将一副懒人钓组亮相在镜头前。
所谓的懒人钓组,就是一根十来米的大线,上一个重铅,连接一个钓组专用扣针。
扣针的另一头,系上一根单子线。
整副线组,缠在粗竹签上。当然,也可以用其它的东西取代竹签。
陈诚将钓组打开,水友们一瞅……
不认得不知其用的人不少。
「没漂没竿,铅坠子那么大,扔出去都能砸死鱼,这是什么玩法?」
「空军佬,你不会是要用这个钓鱼吧?」
「这又是要秀骚操作的节奏吗?」
「……」
懂的人亦很多。
「嚯,懒人钓!可以啊空军佬,想到要玩这个。懒人钓的效率,比正经作钓可强多了!」
「多放几副,效率确实不低,但这种钓傻鱼死鱼的方式,没了钓鱼的乐趣。」
「跟我谈乐趣?漂不动护不湿有乐趣?」
「跟我谈乐趣?我钓鱼最大的乐趣就是上鱼!」
「楼上的说到了我心坎子上,钓者之意就在鱼!其它都是瞎鸡脖扯卵蛋。」
「对对对,特么我钓鱼就是冲着钓几条鱼去的!别跟我扯其它。」
「……」
陈诚往钩子上挂了条鲜活的蚯蚓,利用铅坠的重量,将整副钓组扔在水里。
再把竹签子往岸边土里结结实实插牢。
拍拍手上的尘土,拿上家伙往下走,选了个合适的点位,重复之前的操作。
不懂的水友们就要问了。
「这么一扔,就不管了?」
「这样就能钓到鱼?空军佬你怕是太小看鱼的智商了吧。」
「我觉得钓组放得多的话,多少能钓一点,但肯定钓得不多。」
懂的水友们发言。
「钓得不多?一副钓组,可能钓不了几条,但多搞几副十几副,那渔获就可观喽。」
「懒人钓用的饵料是通杀所有淡水鱼的万能饵蚯蚓,而且是晚上作钓,一切皆有可能。」
「空军佬所在的那个湖资源那么好,看吧,今晚上他的渔获会炸裂。」
在水友们的讨论中,陈诚下完了三十几副钓组,用时半来个钟。
“钓组下完了,现在我们开始收吧,看看第一轮会有什么收获。”
陈诚沿着湖岸往回走,回到下第一个钓组的位置,正打算查看情况,狗子回来了。
傻狗屁颠屁颠地来到他跟前,各种献殷勤,尔后脖子往陈诚的手上一个劲地蹭。
陈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手,摁住狗脑袋,往它脖子上一瞅,这时才看到傻狗的脖间系了根绳子。
绳子下吊着一个AD钙奶瓶子。
陈诚见之不由得脸色微变,这是有人给傻狗系上的!
那人给狗子系这么个玩意,是何用意?
难道是小孩子闹着玩?
陈诚揪住瓶子,发现瓶子是空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定睛瞅了瞅,竟然是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陈诚取出纸条,展开。
下一刻,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