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伊夫岛监狱
伊夫岛矗立在马赛港外的汹涌波涛中,在马赛以西2公里处,是马赛最小的岛。
这座由石灰岩构成的岛屿曾经是一个战略要塞,是马赛第一座皇家堡垒。用于保护马赛港,防止他国入侵,还可以停泊皇家炮舰,后面才成为了一座阴森的海上监狱。
夜幕降临,天空中群星闪烁。
唐泰独自一人,架着一艘破旧的小艇,在漆黑的海面奋力前行。
海水拍打着船舷,溅起阵阵水花,似乎在主动为小艇提供动力。咸涩的海风呼啸着掠过唐泰,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没过多久,伊夫岛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石灰岩小岛上,一个中世纪风格的城堡巍然耸立,城堡的角落处突兀着3个高低不同的炮楼,岛的西侧还有一座10米多高的灯塔。
小艇靠近了伊夫岛,,唐泰直接放弃了小艇,游向伊夫岛。
出乎唐泰意料地,岛上居然没有人把守,唐泰很顺利地就爬上了岸。
实际上,现在伊夫岛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集中在监狱内部。
由于老维尔福大肆抓捕马赛的富商,监狱里关押的犯人数量急剧增加,远远超出了监狱的承载能力。原本就人手不足的监狱,如今更是陷入了混乱与忙碌。
守卫们一个个焦头烂额,忙着看管犯人,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唐泰脑中有伊夫岛和监狱的地图,很快就摸到了厨房的位置。
隔得老远,唐泰就先闻到一股刺鼻的油烟味和食物变质的酸腐味道。
昏暗的油灯在厨房墙壁上投射出摇曳的光影。几个身形佝偻的厨师正手忙脚乱地准备着犯人们的餐食。
唐泰才一靠近厨房,就听到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大声咒骂:
“该死的,那些老爷们还要关到什么时候?”
“天天给他们做饭、送饭。活比平常不知道多了多少倍,但是工资又没涨!”
“还嫌老子做的难吃?我要是真会做饭,我会来这里?”
“就是!……”
他们一边高声咒骂着繁重的工作,一边将粗糙的面包和散发着怪味的汤盛进破旧的木碗。
从厨子们的对话中,唐泰大概知道了现在伊夫岛的情况:钱少,活多,人不够!
因为涌进一大批犯人,现在的伊夫岛监狱的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所以唐泰才能异常顺利地就上了岛,而且因为人手不够,岛上现在的管理也是一团糟。
比如这些厨子,本来的工作就是做饭,但现在不仅做饭量多了几倍,而且送饭的活,也被强行摊牌到他们身上了。
除了这些厨子,其他的比如看守等也都额外多了很多工作。
平日里的各种巡逻,都已经名存实亡。
所以唐泰才能轻而易举地混进来。
厨房旁边的仓库,也是无人看管。唐泰很容易找到供给给囚犯的水桶。
这很容易辨认,给囚犯喝的水桶里面的水混浊无比,而监狱的工作人员喝的,看起来还算是清澈。
唐泰把碧绿色的马西米兰药倒进去,水桶里面的颜色都不带变一点。
顺利得出乎意料,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唐泰还在仓库旁边翻到了几件旧的工作服,不知道是谁随意丢弃在这里。由于岛上缺水没人洗衣服,这几件工作服已经有一股很大的味道了。
唐泰找了一件和自己身型差不多的,就套在了身上……
晚餐时分,厨师们和伊夫岛的工作人员们吃完了,然后才轮到给监狱的犯人们吃。
五六个厨子骂骂咧咧地提着食物桶,离开厨房,走去监狱。
在他们路过监狱大门的时候,身后突然就多了一个工作人员,虽然没见过此人,但这些厨师也都默契地懒得理会。
平常这个点,他们早就下班,聚在一起打牌了,现在却还要工作。因此个个都只想着快点干完活,赶紧回去,看还来不来得及搓几把。
门口的守卫也是如此,无精打采地瞄了一眼路过几人,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直接就放行了。他们刚从监狱巡视换班过来,本来巡视完就可以休息了,但是由于人手不够,现在变成了,看大门就算是休息。
伊夫堡监狱很大,平日里的囚徒就填满了监狱一部分,因此他们的巡视范围也小。
但是现在,整个监狱几乎人满为患,他们的巡视范围大了好几倍,但是人还是没变!
混在队伍中的唐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了监狱。
实在是太松了,哪怕是囚犯突然变多了,也不应该这么松啊?
唐泰在心里感慨,原著里,唐泰斯就是被这种监狱关了十四年?想想似乎更冤了。
其实监狱守备力量如此松懈,还和波拿马复辟和突然涌进来的囚犯有关系。伊夫堡监狱,里面关了很多的政治犯!
整个法兰西尼亚的局势乱糟糟的,波拿马上台,监狱里的人就换了一大批,谁也不知道现在进监狱的,过段时间是不是又能出来。
特别是这些富商囚犯们,家里有钱,又没犯什么事。虽然这些底层的看守人看不懂老维尔福在做什么,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认知。
大部分的看守都认为,监狱是关不住有钱人的。
这段时间,就全当是陪上面过家家了,因此现在的伊夫岛,才会异常的松懈。
唐泰继续跟着厨师们走,只见厨师们快速地捞起食物桶里,猪食一般的食物,倒进各个监仓门口。
隔着铁栏,唐泰还能看到不少记忆里的人脸。
这些都是马赛海贸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现在一个个沾头垢面地,或躺或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对于地上的晚餐,有人冲上前赶紧吃,也有人双眼空洞,无动于衷。
唐泰一直跟着,直到看到他的父亲,和莫雷尔先生!
两人被关在了一起,唐泰父亲那件曾浆洗得笔挺的灰布长衫早已变成破布条,脖颈处爬满黑褐色的污垢,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雨浇透的旧麻袋。
老人蜷缩在墙角,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缝里的青苔,凹陷的眼窝里结着血丝,浑浊的瞳孔映不出一丝光亮,
莫雷尔先生的皮鞋不知去向,两只脚裹着沾满泥浆,曾经油亮的头发此刻黏成一绺一绺,衬衫被撕开半幅,露出的胸膛上交错着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