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有隐忧
赵冲因担心班超与耿恭两人对羌人不熟悉,在路上又为两人介绍起了羌人的起源和具体情况。
“二位有所不知,这羌人本是金山氏(炎帝)之后,从其先祖爰剑起,子孙支系分成了一百五十多种。”
“这其中河湟诸羌就占了八十多种,最强大的名为“钟种”,又称先零羌。”
“先秦之初,先零羌同合诸羌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种落联盟,曾游牧于河湟下游,其余大者万余人,小者数千人。”
“经常与月氏人发生争端,不过羌人却非是其对手。”
“几次大战,诸羌皆是惨败,其核心的湟谷也被月氏人所占领。”
“为了夺回湟中地区,羌人与匈奴人组成了联盟。”
“击败大月氏之后,匈奴人按照协议把湟中给了羌人。”
“后大月氏人西迁,整个河西都落入匈奴之手,匈奴虽然在河西设置了休屠、浑邪、折兰、卢侯四小王但却依然无法尽占河西。”
“因此匈奴人并不阻止羌人在河西耕种游牧,只要求在战时助匈奴攻汉即可,所以当时诸羌皆愿意服从匈奴。”
“河西之战后我大汉尽占河西,孝武皇帝设置河西四郡并大力屯田。”
“在匈奴人的鼓动下先零羌不服,联合牢姐羌、封养羌等部建立联盟,合兵10余万,共攻我大汉。”
“孝武皇命李息将军率兵反击,我大汉大破诸羌于令居。并夺取了河湟之地诸羌也再度分裂。”
“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孝昭皇帝下诏正式设金城郡。”
“诸羌为了争夺最富庶的大小榆谷,相互攻伐,战争残酷而频繁,仇怨越积越深。这些羌人相互间的矛盾,比同国朝的矛盾更大。”
“经过多年混战如今羌人较为重要的部落主要有先零羌、烧当羌、钟羌、勒姐羌、当煎羌、虔人羌、参狼羌、白马羌、发羌九大部族。此外还有巩唐羌、滇那羌、黄羝羌、婼羌等部。”
“如今诸羌以白马羌人数最多,实力最强大,号称胜兵十五万。”
“不过其主要活动在益州广汉属国、武都郡,对咱们金城郡倒是没什么威胁。”
“除了这白马羌,最强大的就是先零羌和钟羌皆号称胜兵十万。”
“不过那钟羌主要活动于陇西、汉阳地区,虽也常与其他羌部联合反汉但咱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真正对咱们金城构成威胁的还是这先零羌和烧当羌……”
经过赵冲的一番讲解,班超与耿恭两人对羌人与当前局势也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这次大小榆谷都爆发了山洪,诸羌必然缺粮,这河湟之地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耿忠说着话,手却不自觉的抚了抚腰间的环首刀。
班超也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开口道:“咱们且先见了校尉再言其他吧!”
因为洪水的原因,这一路颇为难行,路上也时不时可叫倒毙于路上的尸体和白骨。
“看来这一次洪灾比预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啊!”
晚上休息的时候,班超也在心中默默的进行思考。
因为心中想着事,是以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
班超干脆穿上衣服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军侯!”
负责警戒的士兵见到班超都是赶紧行礼。
班超也都一一回礼,见到年轻的士兵,他还会主动帮其整理一下甲胄,并与其聊上几句,询问其家中状况。
士兵们对此也是习以为常,士兵们也愿意与班超说说家中的情况。
赵冲此时也没有睡,他把班超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却是暗自点头,对班超又是高看了一眼。
“难怪耿伯宗竟然也愿意为其副贰!”
他也是有了与班超进一步交往的打算。
“班军侯如此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故此起来走走!”班超笑着回应。“赵军侯怎么也不休息?”
赵冲道:“如今这情况还是得提高警惕才行!”
班超点了点头道,“依赵军侯看,这一次羌人可会做乱?”
赵冲道:“这一次大灾,羌人所受损失十倍于我,短期之内当没有能力做乱,不过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小规模的变乱恐怕也不会少!”
“赵军侯说的是!”
这时班超突然心中一动道:“赵军侯以为,这一次校尉会把我部安置于何处!”
赵冲闻言却是一愣,他没有想到班超竟然会如此直白的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他随即却是一喜,班超如此问分明就是有与自己拉进关系的打算。
赵冲其实能力战功都不错,若是在前汉以他的能力战功早就应该为一部校尉。
不过如今可不比前汉,除了能力和战功之外,还得要有出身或者朝中有人支持才行。
赵冲不缺能力和战功,缺的就是出身和支持者。
其实他早就向耿恭打探过班超的情况,很清楚班超与窦氏的亲密关系。
如今的赵冲已经不是刚入军的热血小伙,十余年的蹉跎,已经让他明白想要进步必须要有人支持才行。
“若是某猜的没错,仲升兄当被安置于令居或许临羌!”
“令居、临羌!”班超拱手道:“多谢兴汉兄,以后都是同袍还该多多亲近才是!”
“哈哈哈!”
赵冲等得就是班超这句话,“仲升兄说得是,往后咱们都是兄弟合该多多亲近才是!”
班超闻言也是笑了起来。
两人又是聊了一番令居与临羌两县的情况,眼看天色不早,赵冲主动催班超回去休息。
“如此就辛苦兴汉兄了!”班超拱了拱手,随后返回自己的营帐。
赵冲冲着班超的背影笑了笑,眼见班超进了帐篷这才转头继续巡营去了。
一夜无事,第二日朝食过后,队伍继续上路。
临近中午之时,一名满身泥污的斥候打马来报,在西南十余里出发现一队人数约两百骑的羌骑。
班超与赵冲、耿恭两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不予理会,继续赶路。
这队羌骑其实也早就发现了班超等人,不过他们在打探到汉军拥有大量骑兵之后也立即远离了大道。
班超骑坐在马上望着逶迤而行的队伍,却是发现了一些不足。
如果此时队伍受到突然袭击,恐怕很难快速转入战斗状态。
“仲升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