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星穹终章
祠堂废墟上的星砂突然泛起磷火般的幽蓝,林夏的晶化残躯在月光下折射出万千星芒。她看见自己的右臂已完全化作星骸,指尖流淌的却不是血液,而是凝成细线的银河。女婴额间的九彩星砂突然迸发强光,在虚空投射出完整的浑天星图——本该黯淡的“破军“与“天同“双星,此刻正被三百道细如蛛丝的血线缠绕,那些血线另一端都系在历代林氏女的晶化遗骸上。
“这才是真正的星祭......“
曾祖母的声音裹着星砂从地脉深处传来。九根崩塌的星柱残骸突然直立,在废墟上拼成倒悬的紫微垣。林夏的晶化身躯不受控制地浮空,星骸化的右臂突然暴长,指尖银河如锁链般缠向女婴。在触及婴儿额间星砂的刹那,她听见三百年来所有星祭者的悲鸣——那些被吞噬的命星残魂,正在自己晶化的躯壳里苏醒。
铜镜碎片突然从银河中析出。林夏挥动左臂斩断星链,刃尖触及晶体的瞬间,整片星墟突然褪去颜色。她在绝对黑暗中看见星祭的终极真相:每代林氏女都是浑天仪的活体零件,及笄夜的星祭不是传承,而是将命星锻造成修补星穹的铆钉。母亲当年剖出的半颗“天同“,正是打碎这永恒轮回的楔子。
“妈妈......“
女婴突然发出星辰共鸣般的啼哭。额间星砂迸发的光晕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未完成的星轨——本该刺入虚空的银簪,最后却划破了婴儿后背的星图。当血珠溅在《浑天要术》残页时,整座祠堂的地面突然浮现出血色河洛图,与九曜星牢的阵纹咬合成全新的卦象。
焦黑的贪狼星骸突然破土而出。星骸表面睁开九百只复眼,每只瞳孔都映着林夏正在晶化的身躯。“时辰到了......“曾祖母的虚影从最大的复眼中渗出,星纹旗袍化作吞噬光线的漩涡,“用这具星棺,补完最后的......“
翡翠星核突然在林夏胸腔炸裂。迸射的星芒中,母亲的手札突然燃烧,泛黄纸页上的血字化作锁链缠住贪狼星骸。当最后一丝火星熄灭时,女婴背后的紫微垣星图突然立体化,三百颗命星残魂从晶化的林夏体内涌出,在虚空拼成浑天斗柄的形状。
“坎离易位,九曜归尘!“
张九龄的残魂突然从河洛图中显形。道袍残片裹着《浑天要术》最后篇章飞向女婴,泛光的字迹在触及星砂的刹那活化——那些记载星祭秘法的文字,此刻正重组成逆转的《破军诀》。女婴突然悬浮而起,额间星砂迸发的光流如利剑刺入贪狼星骸的复眼。
星墟开始沸腾。林夏的晶化身躯突然龟裂,历代星祭者的残魂顺着裂缝涌出。当她将星骸化的右臂刺入自己心脏时,整座浑天仪突然倒转,九根星柱残骸化作流沙,裹着贪狼星骸坠入地脉深处。女婴额间的星砂突然收缩成微缩星穹,其中“破军“与“天同“双星正迸发晨光。
晨雾散尽时,祠堂废墟上浮起星砂凝成的碑文。穿月白星纹袍的女子跪坐碑前,怀中女婴的后背光洁如新,唯余眉心一点星砂泛着柔光。林夏的残躯已完全晶化,保持着将星骸手臂刺入心脏的姿势,翡翠星核的碎片在她胸前拼成浑天斗柄的模样。
星砂碑文突然迸发九彩光晕,映出母亲临终前刻在产房梁柱上的最后卦象:“贪狼寂,破军明,四十九星开新宇。“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晶化残躯时,那些禁锢林氏血脉三百年的星链突然消融,化作银河的投影铺满废墟。女婴的啼哭声中,初代林氏女的晶化遗骸突然迸裂,飞溅的星尘在虚空凝成半卷《星穹新纪》,扉页浮现的血字正在晨光中燃烧:
“林氏终星非祭品,乃启明之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