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中模拟出伏地魔的幻影？

　　即便是论文的撰写者，霍奇也难以断定，这件事对奇洛来说是好是坏。但不可否认，这想法很大胆，也很疯狂，创意更是能打满分，连霍奇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至于潜在风险？奇洛显然毫不在意，霍奇也不为他担心——总不可能比被伏地魔本人附身更糟糕了。

　　霍奇随意捡起一枚石子在手里把玩，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喃喃自语道：“我好像也认识一位厉害人物，还没来得及向他请教。这真是一种浪费——”

　　“什么浪费？”一个活泼的声音在他身后问道。

　　霍奇回过头。

　　“佩内洛？还有……珀西？”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台阶上这对组合，佩内洛一脸坦然地回望，至于珀西，怎么看都有些扭捏，头侧向一边假装看风景。

　　听到霍奇主动打招呼，珀西才不太情愿地把脸转过来。

　　“你好，霍奇，很高兴见到你。咳，我是说，论文的事都听说了，看样子你把我对你的劝告听进去了，这就很好……”

　　霍奇连忙止住话头，问：“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这个问题提得有些暧昧，至少珀西脸上的红雀斑更显眼了。“去帮斯普劳特教授的忙。”佩内洛耸了耸肩，她不满地瞟了珀西一眼，“第三温室的一批植物即将收获，有一定危险性，因此需要熟手，结果我身边这位韦斯莱先生自告奋勇，还把我捎带上了。”

　　“我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珀西支支吾吾地解释，“马基雅维里得了流感。”

　　霍奇猜测，他口中的马基雅维里应该是赫奇帕奇的级长。

　　两人从霍奇身旁经过，佩内洛看到被石头压着、折叠起来的羊皮纸，随口问道：“还在琢磨论文？”

　　“差不多——”

　　“总不会比沃夫林的理论还难吧？”佩内洛的语气带着揶揄，她隐约记得，霍奇为了增加论文的说服力，刻意把这位著名理论魔法家的名字加了进去。

　　“唔，非要比较的话，还是后者更难，不信你看。”

　　霍奇说着，将手中的小石子抛给佩内洛，她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那颗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在快要到达顶点时突然急转直下，笔直掉在地上。

　　珀西和佩内洛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你用了咒语？还是无声咒，按照你的年纪不可能——”珀西皱起了眉，“你连魔杖都没用……”

　　“是不是和沃夫林的理论有关？”佩内洛灵光一闪，联系到之前的对话，她只能这么想。

　　霍奇微微点头。

　　“我让那块石头觉得，走一条抛物线实在太老套了，为什么不变通一下，弄出船帆造型？不过你们也看到了，目前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无法完全蒙蔽它，让它相信自己是一只鸟什么的——”见两人一脸茫然，他补充道：“好吧，我在你们来之前往石头里注入了魔力。”

　　这回珀西和佩内洛听懂了。

　　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沃夫林主张魔力是有思想的，只不过它们的思想太过混乱，必须借助巫师实现魔法效果。当霍奇试着用更抽象、更理性的角度思考后，可以将这一观点概括为：魔力具有类思考能力，还能短暂记忆并维持巫师的施法意志。

　　一定程度上，有点像麻瓜发明的光盘，可以录入程序、储存，并运行。

　　尽管观点新颖复杂，但哪怕从没听说过此类说法的巫师，他们也能从日常生活中找到最直观的例子——城堡里永不熄灭的仙火，旋转楼梯，炼金道具……

　　细究下来，就连巫师本人释放的咒语，都不会在停止输入魔力后立即失效。

　　但这道理又非同寻常。因为霍奇实质上创造了一个新咒语，非要命名的话，大概可以叫做‘悬石急坠’咒——在一些魔咒大师眼中不值一提，起码霍奇认为弗立维教授可以轻易办到，但换作城堡里的学生，他们是否具备这个意识，就真的要打一个问号了。

　　这标志着从‘使用咒语’到‘驾驭魔力’的转变，诚然他仅仅开了个头，算是勉强和沃夫林的理论扯上关系。

　　在下午的变形课上，霍奇小试牛刀。

　　根据《初学变形指南》，初学者应该循序渐进，从非生命体的形态转换开始，且变形后的体积和复杂度不能超过原物体太多，否则很可能超出能力范围。成功之后，再一点一点逐步过渡到有生命体参与的变形，比如这节课，麦格教授让大家把一只蜗牛变成一枚纽扣。

　　霍奇凝视着手掌中的灰壳蜗牛，和它大眼瞪小眼，似乎要把它看出花儿来。旁边的泰瑞投来羡慕的一瞥，他可不敢像霍奇那么干，因为他面前的蜗牛是橘红色的，很可能有毒。

　　麦格教授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锐利的视线如鹰隼般，几次从霍奇身上飘过。如果是往常，霍奇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成功了，但此刻他依然眉头紧锁。终于——

　　“格兰杰小姐成功了，格兰芬多加五分。”

　　赫敏满意地打量自己面前的灰色纽扣，捎带着得意地瞟了霍奇一眼，见霍奇还没动静，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叫好，还用魔杖比划了一个勾，结果差点把哈利的蜗牛戳飞。

　　陆续又有几人成功。

　　就在麦格教授看不下去，准备给予指点时，霍奇成功将手里的蜗牛变成一枚水晶浮雕纽扣，麦格教授的绿袍在桌子前转了个圈，她严厉说道：“布特先生，打起精神，真正的纽扣可不会自己蜷缩起来。”

　　等她离开，泰瑞小声嘟囔：“这话说得轻巧，我还知道纽扣不会长着两只小触角。”但总的来说，他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课上的最后一点时间，他兴致勃勃地看着霍奇开纽扣展览，“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造型的纽扣。”

　　贝壳扣、牛角扣、椰子扣、宝石扣，带花纹的，带图案的，泰瑞还看到一张奇形怪状的花脸纽扣，霍奇说那张脸参照了泰瑞，但泰瑞坚决否认。

　　下课后，赫敏拦住霍奇，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对了，这个给你！上面的书都提到过萨洛家族——你是怎么让蜗牛快速转换的，这不合常理？”显然她也是纽扣展的观众之一。

　　霍奇有些惊讶地扫了一眼羊皮纸，然后连连向赫敏道谢。

　　随后他简单描述了一番沃夫林的理论和沃夫林在图书馆中的藏稿，赫敏虽然半信半疑，但她觉得至少要把那些手稿统统看一遍。旁边的哈利和罗恩表情尴尬，他们完全听不懂那些绕来绕去的魔法理论，霍奇认为，他们俩大概从来没翻开过《魔法理论》这本书。

　　“有更直白的说法吗？”罗恩已经放弃了思考。

　　霍奇果断给出了更加精简的描述，他不认为这话对哈利和罗恩管用——如果不去理解，那些知识会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脑子里溜走——但霍奇的确已经打定主意，要带着这套理论询问邓布利多，于是他说道：

　　“尝试驯服你的魔力。”

　　晚上八点钟，霍奇试着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