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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日常的余韵与天赋的回响

星铁:罗浮剑影 作家Ymt3LQ 4595 2025-05-15 17:27

  模拟舱的舱盖在蒸汽声中滑开时,雾霭的指尖还残留着镜流衣摆的触感。虚拟世界的雪粒子似乎穿透了神经传导系统,在他颈侧留下一片冰凉的幻觉。

  屏幕上的SS+评分在视网膜上投下蓝紫色的光斑,像极了镜流挥剑时剑锋割裂空间的裂隙——那个总在他意识边缘徘徊的画面,此刻正随着舱内循环系统的嗡鸣逐渐淡去。

  他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三个天赋投影,指尖在【执念之灵】的紫色光团上停留了三秒。

  绿色的【短生种】像片迅速凋零的叶子,在他视网膜上投下寿命倒计时的阴影;蓝色的【执着】则是块温润的鹅卵石,稳稳地躺在掌心却激不起波澜。当指尖触碰到紫色光雾时,脑内突然闪过模拟中镜流濒死时的眼神——那是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的倔强,是即便躯体破碎也要将敌人钉在星轨上的执念。

  他鬼使神差地握紧拳头,其他两个光团如泡影般消散,唯有【执念之灵】化作细碎的紫芒渗入眉心。

  走出舱室时,夕阳正把金属地板染成铁锈色。

  雾霭随手扯过椅背上的旧风衣,衣摆扫过模拟器侧面的蚀刻花纹——那是他半年前偷偷刻下的镜流剑穗图案,此刻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楼下传来自动贩卖机的嗡鸣,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突然想起模拟中镜流曾经对着云骑君中另一个短生种说过的话:“短生种的时间,要像剑锋一样精准。“

  杂货店的门铃在正午时分响起时,雾霭正在和店主争论速食罐头的保质期。

  玻璃罐在掌心滚热,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抬头的瞬间,天花板中央的气灯突然爆闪,明灭之间,整面墙壁像融化的果冻般扭曲变形,露出裂隙另一侧暗红的天空。

  “又来啦?“

  店主老王抄起柜台下的霰弹枪,枪口却在对准裂隙时猛地颤抖。

  雾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裂隙深处翻涌着肉瘤般的血肉组织,数十条布满吸盘的触须正顺着墙面攀爬,所过之处瓷砖崩裂,渗出带着体温的黏液。

  那是丰饶孽物特有的形态。三个月前星轨新闻曾播报过边境星域的感染事件,画面里被称作“丰饶民“的族群正被自己召唤的虫族吞噬,而此刻出现在杂货店的,正是那些失控的造物。

  雾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执念之灵】的天赋在意识深处泛起涟漪,他突然想起模拟器里镜流教他的剑势——“斩击的重点不是力量,是坚信自己能劈开一切的意志。“

  第一根触须砸向货架时,雾霭的手掌正按在腰间的模拟舱控制器上。那是他偷偷改装过的设备,本用于导出虚拟世界的物品数据,此刻却在执念的催动下爆发出刺目蓝光。

  当触须的吸盘即将触及面门时,空气中突然响起金属交鸣的清越之音,半透明的剑影从他掌心浮现,正是模拟中镜流的佩剑“孤光“。

  剑影斩落的瞬间,雾霭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

  模拟舱里未完成的剑穗蚀刻、镜流在雪地里教他握剑的温度、还有某个暴雨夜他在旧货市场捡到的生锈剑鞘——此刻正静静躺在公寓床头的抽屉里。

  触须在剑影中化作脓血,老王的霰弹枪却在这时卡壳,另一条触须趁机卷住了老人的脚踝。

  “松手!“

  雾霭的吼声混着剑影的嗡鸣,第二道剑光却比声音更快。这次他清晰地看见剑影边缘流转的紫芒,那是【执念之灵】与模拟器数据共振的产物。

  当老王摔在满地狼藉中时,裂隙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血肉组织迅速收缩,只在天花板留下个不断渗血的伤口。

  满地狼藉中,雾霭注意到墙角蜷缩着个金属匣子。匣子表面刻满星轨符文,正是新闻里丰饶民将军的徽记。

  他蹲下身时,腐肉的气息混着某种冷冽的金属味扑面而来,匣子里空无一物,唯有底部残留着虫族蜕下的甲壳——本该充满生机的虫族,此刻却像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甲壳上布满细密的裂痕,如同被时光风化的化石。

  离开杂货店时,老王往他手里塞了包压缩饼干。老人的手在发抖,枪口却依然对准天花板的伤口:“小雾啊,听说边境的裂隙最近越来越多了......“

  雾霭点点头,忽然想起模拟器里镜流曾指着星图上的裂隙说:“这些伤口,都是执念的具象化。“

  公寓门在身后锁死的瞬间,雾霭就听见抽屉里传来轻微的震动。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今早出门前随手丢进去的剑鞘——那是他上周在废品回收站捡到的,青铜表面布满绿锈,唯有护手处的星纹隐约可辨。

  此刻震动声越来越清晰,像某种古老的呼唤,与他眉心的紫芒产生了奇妙的共振。

  当他掏出剑鞘时,金属表面的绿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镜流剑穗图案。更令他震惊的是,剑鞘内部正渗出微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鞘而出。

  想起杂货店遭遇的丰饶孽物,雾霭突然福至心灵,将上午在裂隙捡到的金属匣子放在桌上。匣子刚接触桌面,剑身的嗡鸣突然加剧,剑鞘的微光竟化作一道细流,注入匣子中央的凹槽。

  “咔嗒“一声轻响,匣子自动打开。里面躺着半截断剑,剑刃上凝结着星轨般的纹路,剑柄处缠着半段褪色的剑穗——正是模拟中镜流从不离身的那柄“孤光“。

  雾霭的指尖刚触碰到剑柄,整间公寓突然被蓝光笼罩,断剑在他掌心悬浮而起,剑穗上的银线竟开始缓缓修复,每一根丝线都映出模拟世界的片段。

  镜流在星雨中挥剑、两人背靠背抵御敌人、还有某个他从未见过的场景——镜流跪在满地碎剑中,指尖抚过剑柄上的裂痕,眼中倒映着崩塌的星穹。

  蓝光褪去时,断剑已经完全修复。雾霭发现剑柄内侧刻着行小字,是用仙舟文字写的“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他突然想起模拟器的隐藏设定。当使用者与虚拟角色产生强烈羁绊时,有概率导出角色的部分物品数据。

  可这柄断剑分明带着真实的温度,剑穗上的绒毛甚至能拂动他的指尖,完全超出了虚拟物品的范畴。

  更诡异的是,断剑此刻正指向窗外。雾霭顺着剑锋望去,只见远处的废弃星港方向,天空正浮现出蛛网状的裂隙,暗红的光芒从中渗出,隐约能听见虫族特有的嘶鸣。

  他忽然想起杂货店的丰饶民匣子,那些枯竭的虫族甲壳,还有新闻里提到的“丰饶民将军已死,虫族却集体消失“——或许,这一切都与这柄断剑有关?

  当断剑的剑尖开始震动时,雾霭终于明白模拟器为何会出现异常。那些他以为的模拟数据,或许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代码。

  镜流在虚拟世界的每一次呼吸、每一道剑痕,都在不知不觉中与他的执念产生共鸣,最终将这柄承载着思念与遗憾的断剑,从某个真实的时空裂隙中拉到了他的掌心。

  星港废墟在暮色中像头死去的巨兽。雾霭踩着生锈的金属板前行,断剑在手中轻若无物,却又沉甸甸地压着心跳。

  三个月前这里曾发生过丰饶民与星际护卫的大战,此刻地面上还残留着未完全风化的尸体——其中一具穿着将军铠甲的尸骸尤其醒目,胸腔被整个剖开,却没有任何虫族残留的痕迹,唯有心口处插着半截断刃,刃口的纹路与他手中的“孤光“如出一辙。

  “看来你也找到了钥匙。“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雾霭猛地抬头,只见生锈的信号灯架上坐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胸口露出的皮肤下蠕动着暗红的肉芽,正是被丰饶赐福感染的特征。

  “我是最后一个丰饶民斥候,“男人扯下绷带,露出左眼处的空洞,“将军死了,虫族也散了,可我们的赐福却退不回去。“

  雾霭的手指扣紧剑柄,【执念之灵】的天赋在危险逼近时自动激活。他看见男人背后的阴影中,无数细小的触须正顺着钢架攀爬,那些本该死去的虫族,此刻正以诡异的形态寄生在男人体内。

  “你们人类总说执念是枷锁,“男人咧嘴笑了,牙齿间渗出脓血,“可对我们来说,那是唯一能对抗丰饶的东西。将军临死前,把所有虫族的执念都封进了那柄剑里......“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化作一团血肉爆射而来。雾霭本能地挥剑,断剑却在触碰到血肉的瞬间发出清越的鸣响,那些本该是攻击的触须,此刻却像被磁石吸引般,纷纷涌入剑柄的剑穗。

  他想起模拟器里镜流说过的剑心:“真正的剑,能斩尽他人执念,亦能收纳他人意志。“原来这柄“孤光“,早已在无数次战斗中,成为了执念的容器。

  当最后一丝血肉被剑穗吸收时,男人的声音从剑中传来:“去星港中央的裂隙吧,那里有将军留下的坐标......还有你那位姑娘一直在找的东西。“

  雾霭愣住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镜流,可这柄剑却仿佛知晓一切。低头看去,剑穗上的银线正组成星图的形状,中心亮点正是他手中的断剑,而在遥远的星轨尽头,某个熟悉的星舰轮廓正在裂隙中若隐若现。

  离开废墟时,雾霭的风衣口袋里多了块染血的星图碎片。那是从丰饶民斥候身上掉下来的,上面用虫族分泌物画着复杂的坐标,与断剑剑穗显示的位置完全吻合。

  他想起模拟器的登录界面,背景星图上总有个模糊的光点在闪烁,或许从他第一次启动模拟器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将他的执念与镜流的剑,通过时空裂隙紧紧相连。

  当雾霭回到公寓时,模拟器的屏幕正闪烁着异常的蓝光。他小心翼翼地将断剑放在舱盖上,金属接触的瞬间,整台机器发出蜂鸣,舱内突然投射出镜流的全息影像——却不是他熟悉的模拟形象,而是穿着破损战甲、浑身浴血的真实姿态。

  “检测到同源执念反应,“模拟器的机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正在解析时空坐标......警告!能量阈值突破临界值!“

  雾霭眼睁睁看着断剑悬浮而起,剑穗上的银线化作流光注入模拟器,屏幕上的星图突然变得清晰,某个标注着“仙舟·罗浮“的星系正在裂隙中旋转。

  他不知道自己在舱前站了多久,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警报。联邦防卫军的战舰正从低空掠过,广播里循环播放着“裂隙爆发级别提升“的通告。

  雾霭摸了摸眉心的紫芒,【执念之灵】的天赋此刻异常活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断剑、与模拟器,甚至与远在另一个时空的镜流,正通过某种看不见的纽带紧紧相连。

  最后,他打开抽屉,取出那个刻着镜流剑穗的旧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用颤抖的笔触写下:“原来不是我在模拟中追寻你,而是你的剑,一直在透过裂隙,寻找能握住它的手。“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与断剑的嗡鸣交织成歌,那是短生种与长生种的时间夹缝里,最动人的执念回响。

  在宇宙的另一端,镜流正独立于星舰甲板。她手中的佩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剑穗上的银线无风自动,在虚空中勾勒出某个陌生星系的坐标。

  那些曾被她斩碎的时光碎片,此刻正顺着剑穗的指引,拼凑出一张完整的星图——在无数时空裂隙的尽头,有个短生种的少年,正握着她的断剑,在日常的余韵中,等待着天赋的回响。

  她的指尖抚过剑柄上的新刻痕,那是从未见过的字迹,却带着熟悉的温度。唇角微微扬起,在漫天星雨中,轻声说道:“这次,换我来寻你了。“

  眼中倒映着坐标的光芒,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那是跨越时空的执念,终于找到了她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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