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1453:哥萨克重建罗马

第94章 小王子明里·格莱

  克里米亚草原

  露珠在草叶上滚动如珍珠。

  五千哥萨克骑兵组成的黑色洪流碾过荒野。

  队伍最前方,明里·格莱勒住战马,干草、马粪和篝火的气息,这是他日夜思念的味道。

  “怎么了?近乡情怯?”伊万驱马上前,他是安德烈特意指派来协助明里的。

  明里没有接话。

  他调整了一下肩上的披风,这是安德烈临行前所赠。

  格莱家族最后的正统继承人,却要靠着哥萨克的武力夺回汗位,明里偶尔会感到很讽刺。

  明里指向地平线上的炊烟:“前面就是我们鞑靼人的夏季牧场。我舅舅的部落。”

  伊万问道:“你确定他们会买账?亲情在草原上貌似还不如一把好刀值钱。”

  明里从怀中掏出一个褪色的丝绸荷包,里面藏着一枚狼头戒指:“我舅舅会认我的,这是我母亲的信物。我们鞑靼人重视血誓胜过黄金。”

  当他们接近营地时,一队轻骑兵如旋风般围了上来。

  领头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与明里有七分相似的脸

  “小狼崽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早被哥萨克人腌在盐桶里了!”男人用鞑靼语高喊。

  明里举起狼头戒指:“图兰舅舅,我来讨还哈依达的血债。”

  鞑靼首领盯着戒指看了良久,然后仰天大笑。

  笑声中,他身后的骑士们纷纷下马,单膝跪地,右手扶胸。

  这是草原上最古老的效忠礼,只对正统可汗行的礼节。

  鞑靼人的毡帐内,马奶酒的酸味混合着烤羊肉的香气。

  明里盘腿坐在首席,他吃到了正宗的切布雷克。

  这是母亲生前最爱吃的油炸馅饼。

  一般是羊肉馅,有时也会加入洋葱等蔬菜,炸至金黄酥脆,味道鲜美,明里不断地在舌尖回味这股滋味。

  “哈依达的本部现在有八千铁骑”图兰用匕首扎起一块羊肉。

  “但真正忠诚的应该不超过三千,其余都是被恐惧驱使的墙头草,只要我们打败了他们,这些人就会回心转意。”

  伊万灌了口马奶酒,立刻皱眉吐掉:“酸得很,有没有伏特加?”

  明里不动声色地说:“你在草原就得适应草原的滋味,咱这没有那种东西。”

  他随即不理伊万,看向舅舅:“我需要召集所有不满哈依达的部落。”

  “难。”

  图兰摇头:“哈依达把反对者的妻儿关在他的宫殿,谁敢叛变,全家喂鹰。”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一个少年冲进来,激动地比划着:“有部落的人来了!说要见真正的可汗。”

  明里抓起马刀走出毡帐,看到二百余名风尘仆仆的骑士,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我是阿尔斯兰,图尔部落的长老。”老人下马时关节发出脆响。

  “哈依达杀了我三个儿子,就因为我的儿子拒绝亵渎先祖的坟墓。”他啐了一口,

  “现在他还要我们交出最后的口粮去供养他那帮豺狼。”

  明里扶住老人手臂:“进帐详谈。”

  当夜,图尔部落的两百多名勇士加入了明里的队伍。

  他们带来的不仅是武力,更重要的是情报。

  哈依达的主力部队正在巴赫奇萨赖集结,准备讨伐哥萨克的卡法城。

  库班河畔的部落集会持续了三天。

  明里每天就是派出信使招揽更多的部落加入,有时候还会亲自去,他依靠的是身后是五千名哥萨克铁骑构成的威慑。

  这主要是让其他部落的牧民相信他有机会获得胜利,否则哪怕他有高贵的姓氏和血脉,说破大天,也没人敢加入他的队伍。

  现如今,已经越来越多的部落加入了明里的队伍,但这些部队的战斗力很难说有多么精锐。

  克里米亚核心的战力已经在与立陶宛一战后消耗不少,在后续的继承权内战中再次折损,如今的克里米亚鞑靼人的核心战斗力就只有哈依达身边的三千披甲重骑兵。

  在军事会议上,明里提出了大胆的计划:“我们不要等哈依达来攻,应该主动出击。”

  “太冒险了,不如在聚集更多的部队,再做打算。”图兰强烈反对。

  “我们聚集再多部队战力也比不过哈依达,应该趁他汗位还没坐稳,就去挑战他,若他露出弱势,会有更多的部落加入我们的。”

  伊万吹了声口哨:“我觉得明里说的有道理,汗位就该用刀剑,在战场上获得。”

  计划定在三天后。

  但命运总有别的安排。

  次日拂晓,侦察兵疾驰回报:哈依达的先锋部队,有两千骑兵已经抵达河北岸。

  “没等我去找他,他们反而自己送上门来吗?来得好!”

  明里立刻翻身上马。

  今天,他选择用鞑靼人的传统解决鞑靼人的问题。

  “我要求单挑。”他独自策马来到两军之间的空地,高喊古老的挑战词:

  “我,明里·格莱,格莱家族最后的血脉,要求与哈依达的指挥官按草原规矩决斗”

  敌军阵中一阵骚动。

  突厥系部落中,贵族间的决斗常与荣誉、继承权相关。

  克里米亚鞑靼贵族在争夺汗位时,就会通过武力较量来确立权威。

  但要说明的是,决斗多见于贵族或精英武士阶层,普通牧民一般不被允许。

  只有明里·格莱这种尊贵的姓氏才被允许采用这种方式战斗。

  片刻后,一个披挂重甲的骑士缓缓出列。

  当他摘下头盔时,明里认出了那人,是乌鲁斯。

  “小崽子,这次可没有哥萨克护着你了。”乌鲁斯狞笑着抽出弯刀

  两马交错的一瞬,明里故意慢了半拍。

  乌鲁斯的弯刀划破他额头的同时,他的马刀灵巧地钻入对方腋下的甲胄缝隙。

  鲜血模糊了左眼视线,但明里仍能看到乌鲁斯惊愕的表情。

  这个哈依达最信任的指挥官栽落马背,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在草地上扑腾。

  “还有谁?!”明里抹去脸上的血,转向敌军阵营。

  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白色战袍上绽开朵朵红梅。

  敌军开始骚动。

  突然,一名年轻骑士扔下长矛:“我见过他!在老可汗的宴会上!他是明里王子,是真正的格莱血脉!”

  如同第一块滚落的雪球引发雪崩,转眼间上千名鞑靼骑兵调转马头,在明里面前排成纵队,宣告他们加入了明里的队伍。

  剩余的敌军仓皇撤退。

  明里没有追击,因为只要他击败了哈依达,这些士兵也会听命于他。

  杀了他们也是在折损自己的实力,但很快明里·格莱会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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