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校长问：“您希望我能提供什么帮助？”

　　马克西米利安校长双手交握，看起来在斟酌着字眼。沉吟片刻，他说道：“我希望和贵校开展交换生项目，我们的一些学生和教授跟贵校进行互换交流。”

　　此话一出，霍格沃茨的几位教授们相互望望，似乎觉得这个方案太过于突然，太过于荒唐了。半个月前才刚交换进来一批华裔学生，现在怎能又来一批？

　　邓布利多直视对方的眼睛，语气忽然变得严峻许多：“如果只是交换生项目本身，倒不是不可行。但如果是为了探寻尼伯龙根传说，想派一群学生和教授进驻，我是坚决不会允许的。霍格沃茨岂不是任由外人随意进出了？”

　　斯内普教授深吸了一口气，默默闭上眼睛……窗户纸被捅破了，外交战争开始了。

　　“这话说得就太严重了吧？”勃艮第联盟校长感到很遗憾，“没人想要干扰霍格沃茨。只是这个传说发生在贵校这里，如果禁止外人涉足，那谈何研究呢？”

　　邓布利多抱憾似的微笑：“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的底线一直都是如此。这个传说，老实讲我也很感兴趣。但如果要打扰霍格沃茨师生的清静，我是不会允许的。英国魔法部也不会允许的。”

　　马克西米利安校长点点头，往椅背一靠，不再说话。他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笑容了。

　　三根右手手指的夏隆教授清清嗓子：“这事就很尴尬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邓布利多和蔼笑道。

　　夏隆教授叹道：“尼伯龙根，对于德意志人来说，是一则非常重要的传说。史诗里面提及的英雄齐格菲尔德，更是德意志民族精神象征。我们所有人都想找到这个圣地，都想看看那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是很不幸的是，那个地方偏偏在英国，不在德国。而您又禁止外人探访，禁止外人深入研究。这不是让我们很难堪吗？

　　“简单来说，你们占据着我们的精神圣地，又不准我们去研究走访，这恐怕有点尴尬吧？”

　　斯内普觉得自己该说说话了：“你们的精神圣地，只是尼采自己说是在霍格沃茨的，又不是真实的。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对的吗？倘若他随口一说，我们就得让位出来，这似乎太荒唐了。”

　　“难道你想说，尼采只是信口开河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斯内普摊摊手，表示很遗憾。

　　“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夏隆教授语调冰冷，“照此说来，尼采为什么发表完这个观点就疯掉了呢？难道他啥也没见到，好端端的就疯了？据传说，他可是来过霍格沃茨见到过的。”

　　斯内普教授摇头：“无论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可能把学校让给大家去研究，否则我们的学生还上不上课？

　　“退一万步说，倘若尼伯龙根真的就在霍格沃茨底下，你们德国人就要乌央乌央的来参观拜访，是吗？那我们这所学校还开不开了？”

　　夏隆教授嘴角抽动一笑。

　　这天基本上聊死了。

　　双方都是沉默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触手摸到。

　　两位校长默默扫视着对方成员。夏隆教授盯着自己的记事本，那三根手指的右手攥起又松开。

　　“实际上吧，”斯内普右手悠闲地转动钢笔，打破沉默，“尼采提出暴论至今，已经有无数人前来霍格沃茨探寻尼伯龙根的秘密了，贵校也不是第一个。

　　“他们全都是私人悄悄进行的，只不过无一成功罢了。就连尼采本人，不也是独自来访的吗。

　　“所以，你们完全可以开展私底下活动的嘛，没必要非得我们参与。只要你们不被英国魔法部发现，不被我们霍格沃茨发现，你们仍然可以进行着，谁也管不了你们。

　　“例如说，你们可以安插些人手，潜伏在霍格莫德村之类的。这个小村离我们很近，一直是霍格沃茨连接外界的中转站。”

　　斯内普说完，有意无意地瞧了夏隆教授几眼。

　　果然，他好像稍稍抽搐了一下，反应不小。

　　“你这不就说笑了？我们连霍格莫德村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安插什么卧底？”夏隆教授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用激动。”斯内普意味深长点头，“霍格莫德村就在霍格沃茨出去几里路的地方，这几天有空你们可以去逛逛。

　　“那地方对我们来说，真是一把双刃剑。它是热闹的集市，也是对外交流的枢纽。既给我们提供很多信息，也带来很多麻烦。特别是人员流动太大，有许多阴谋针对霍格沃茨的人，也大都聚在那些地方，简直防不胜防。

　　“说起来，最近有件事情你应该不知道。这事发生在你们到来之前的好几天。”

　　勃艮第联盟校长和教授们都把目光投向他。

　　斯内普教授继续说：“大概上周五吧，我们新生杯比赛刚刚结束。格兰芬多院队就去了一家叫做霍兰德酒吧进行庆祝，然后带回来了一瓶牛油啤酒。

　　“你猜怎么着？那是一瓶毒酒，被放了特伦托眼泪的毒酒。”

　　夏隆教授睁大眼睛：“真的？”

　　马克西米利安校长、庞培教授等人都是目瞪口呆。

　　邓布利多校长、麦格教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当然是真的。”斯内普点点头，“后来，这瓶毒酒让我们的艾伦同学误饮了。

　　“他喝了半瓶就昏倒了，情况非常严重。我们整整花一星期才把他抢救回来。大家都很着急，所幸的是，他身上的魔力并没有消散。昨晚的庆典仪式你们也都看到了。”

　　夏隆教授等人微微点了点头。

　　“说起来，也怪艾伦这个学生太天真，对危险毫无提防之心。”斯内普遗憾地一笑，“不过，对一个新生来说，这考验有点太大了。出门在外，总是应该多个心眼才是。

　　“我们给他找了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名字叫卢卡，霍兰德酒吧老板的双胞胎弟弟。以后要他多培养艾伦，让他多谨慎些。这位卢卡教授稍后也会来跟大家见见面。”

　　夏隆教授扬了扬眉头。

　　其他几人都交换了目光。

　　“原来等下还有人来，倒是正好认识认识。”夏隆教授点头。

　　斯内普教授看看左手腕上的机械表：“应该快了吧。”

　　“你说的这事，倒有点蹊跷。”夏隆教授微笑，“特伦托眼泪何等威力，失传已久的剧毒。艾伦喝了之后，身上的魔力居然没散，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他的体质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是有点奇怪，我们也想不通。不知道你们怎么猜测？”斯内普一笑，默默低头皱眉。他想到了钟意，莫名的忧虑又袭上心头。

　　夏隆教授想了一会儿：“也许是血液和体质有什么特别之处，也许毒药失效。具体就不得而知了。可是，这个失传几百年的毒药，怎么会重见天日呢？”

　　斯内普教授重新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这些我就不知道，也不展开说了。我讲这个事情，只是想说，我们霍格莫德村早已被外人渗透成了筛子，类似这种阴谋防不胜防，恐怕以后还会有。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很头疼的问题。

　　“但站在你们角度看，完全可以借鉴霍格莫德村这个平台，私自展开调查，不必非得霍格沃茨参与协助的。

　　“我只是提这个建议。如果你们真的很想探寻，完全可以自己秘密开展的。”

　　斯内普教授说完了，往座背一靠，看他们的反应。

　　夏隆教授黑着脸，目光盯着自己写满内容的记事本，没有立刻回答。

　　金色头发的庞培教授一笑，问道：“你这个建议提得阴阳怪气的。我们探访自己的神话圣地，怎么在你看来，弄得跟小偷入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