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邓默默一心决定包揽全部罪行，林川一声冷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给方明杰看过的那些视频。

　　邓默默既然认出了林川，自然明白治安局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继续以护士的身份留在精神病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后她必将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视频是否曝光，对她并无影响。

　　所以在看到这些视频的那一刻，邓默默就讥讽道：

　　“没想到治安局也会偷拍视频，你大可以把公开这些视频，我不在乎。”

　　“你当然不在乎，但方明杰在乎，我们已经发现他参与了你的犯罪活动。”林川淡定道。

　　此言一出，邓默默的表情果然僵硬了一瞬间。

　　林川跟踪她之前并非毫无准备，中午他用腕表联系了白笙，已经利用治安局的职务之便调取了邓默默的个人档案。

　　医院出于对员工隐私的维护，并没有披露她患有妄想症的事情，但也如实记录了她的症状。虽然嘴上强硬，但邓默默的妄想症主要表现为对周围人的极度依赖，这几乎就是促使她第三者插足的唯一原因。

　　林川猜测精神病院也知道她和方明杰的关系，但大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都选择视而不见。

　　所以事实上威胁方明杰就等于在威胁邓默默，她并没有自己表现得那么坚定，小视频对她的杀伤力并没有减弱太多。

　　这就是日久生情的力量吗，林川心底吐槽了一句后，使用演说家天赋说道：“你当然可以使用自己的天赋，换一张面孔重新开始生活，可是方明杰呢，你和他的婚外情治安局无权干涉，但你偏偏要利用他制定COSPLAY方案，让他彻底沦为帮凶；他的人生被你彻底摧毁了，妻离子散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我没有利用他！”邓默默立刻有些应激，她双眼通红地吼道，“我当时只是随口问他，我没想到他真的能想到有用的办法！”

　　破防的人更容易利用，林川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一半，他故作冷硬地说道：“可笑，你完全可以不用他的方案，哪怕你过一段时间后再执行，也能够让洗脱嫌疑，但你一刻都不愿意等，硬生生把他拖下了水。

　　但你现在有赎罪的机会，那就是把你知道的真相告诉我，这能让你们从主犯变成从犯。黑夜不是你指派的，就连你对我的敌意也是被别人灌输的，你背后另有其人。”

　　邓默默内心的天平开始动摇，林川决定放上最后一个筹码。

　　“难道你背后的人没有告诉过你。”他一字一句说道，“黑夜已经叛变了吗？”

　　邓默默傻眼了，林川把手机翻到一张合照，那是石启贤在宴席上为老庙作战队拍摄的合影，黑夜赫然在列。

　　邓默默认识黑夜，看到照片后她满脸不敢相信，这一幕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她本以为这个女杀手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你们认为她已经死了，是吗？”林川笑道，“事实是她加入了治安局，有她配合，我们不愁查不出真相，但你再也无法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了。”

　　这是林川最后的底牌，他赌末日教派内部消息传输不畅，黑夜执行探索任务的时候有意遮挡了面容，末日教派内部应该还没人知道她已经叛变了。既然黑夜不知道自己的上线是谁，那么可以推测末日教派的组织结构本就是单线联系，邓默默也不清楚自己上线的安排。

　　她不知道黑夜了解多少信息，也就无法判断自己继续抵赖还有没有效果，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裂痕就会不受控制地产生。

　　“好了，那我再问一遍。”林川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你的上线是谁，谁让你杀我的？”

　　……

　　几个小时后的傍晚。

　　换了一张面孔的林川站在玄武第一精神病院的门口，看着蜂拥而至的治安局车辆押走了被套上黑色头套的邓默默，方明杰并没有出现在围观人群中。

　　白笙站在林川旁边，抽着烟看着这一幕，说道：

　　“我们外城的治安分局，没资格逮捕内城的人，由玄武分局接手也很正常，不要纠结了。”

　　林川摇了摇头：“队长，我没纠结，我就是在想，她这种情况，如果按照重婚罪判刑的话，出来之后能不能分到方明杰的家产；如果按照卖淫判刑的话，那我举报她是不是应该发我一笔奖金。”

　　白笙的嘴角抽了抽，心说还得是你小子没人性。

　　林川已经问到了自己想问的全部信息，邓默默能够改变外形，其实用的也是一件复苏物，但这件复苏物有使用限制，每隔七天才能使用一次。复苏物林川没有没收，免得被玄武分局找上门来。

　　此外，邓默默的上线绰号“老登”，邓默默只知道这个人同样是个精神病人，是老登告诉他进入鬼市的办法，他们平常就在鬼市里接头，每次老登都蒙着面，所以她其实并不认识老登。

　　“她猜测是老登安排黑夜刺杀我。”林川对白笙说道，“他们通过特殊方式联系，所以她也不认识对方。”

　　林川最后还是没把西水关鬼市的事情说出来，一来即便说出口白笙也进不去，只是徒增烦恼；二来他愈发觉得西水关鬼市是个大坑，还是少一个人跳坑比较好。

　　“又是精神病人啊。”白笙摸了摸下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也许可以很快发现这个人的踪迹。”

　　林川挑了挑眉问道：“什么办法？”

　　“你嫂子在内城有人脉。”白笙继续道，“她想找的人一般都能找得到。”

　　“可是队长。”林川眨了眨眼说道，“你们不是离了吗？这不合适吧。”

　　事到如今，整个老庙分局都知道白笙和潘小夏仍然藕断丝连，甚至上次白笙出卖色相，让潘小夏出主意拖住林川，想阻止林川乱跑的事情也被传的有声有色，各个版本的剧情层出不穷，算是职场人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

　　林川自然也知道这些八卦，本着出殡的不嫌殡大的态度，他甚至亲自出面编了几个版本，被白笙知道后怒扣一个月伙食补贴。

　　“咳咳，这你别管。”白笙老脸一红，“总之你今天晚上还是去见一下你嫂子，我已经和她说好了。”

　　一边说着，白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金色的演唱会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