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何雨柱突然“哐当”放下扳手，金属撞击声让现场瞬间安静。

　　“我有个主意——”他抹了把脸上的机油，在工装裤上蹭了蹭手，“把瓜切好，给每个瓜编上号，按人头抽签。”

　　院里先是一静，继而爆发出喝彩声。

　　三大爷眼镜片直反光：

　　“妙啊！老话说得好，运气也是本事！”

　　贾张氏却突然眯起三角眼：

　　“慢着！刘光齐和许大茂家的人都不在...”她意有所指地瞥向二大妈，“总不能让人钻空子吧？”

　　“放你娘的屁！”二大妈一蹦三尺高，围裙带子都挣开了，“我家光齐上中专，可是国家干部，你敢不让干部吃瓜？”

　　“大家评评理！许大茂家四口的份儿都没争，就她家金贵？”

　　人群顿时嗡嗡作响。

　　黄老汉烟袋锅敲得桌面咚咚响：

　　“二大爷，您可是管事的...”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二大爷脸色由红转青。

　　他一把拽住媳妇的胳膊：

　　“丢人现眼！回家！”

　　何雨柱翘着二郎腿看戏，顺手给妹妹抓了把瓜子。

　　雨水嗑得“咔吧”响，小声道：

　　“哥，他们比厂里宣传队演得还热闹呢！”

　　“何雨水！”三大爷突然拉长声调。

　　小姑娘蹦跳着去抽签，可展开纸条那刻——36号对应的竟是个蔫头巴脑的“歪把子”，比邻号的小了整整两圈。

　　雨水嘴角瞬间耷拉下来，眼眶都红了。

　　“瞧瞧！”贾张氏幸灾乐祸地拍大腿，“这就是命啊！”

　　她得意洋洋地去摸自己的17号——结果抱回来个熟过头的瓜，气得直跺脚。

　　“这瓜谁挑的呀，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何雨柱！”

　　三大爷拉长声调喊道，手里的蒲扇在登记本上点了点。

　　何雨柱慢悠悠走上前，精神力探入纸箱中，拈出的纸条上赫然写着“65号”。

　　众人顺着编号找去——好家伙！

　　那个瓜大、瓜囊红嫩，上流着鲜红的瓜汁，是众多西瓜中最好的一片。

　　“了不得！”三大爷眼镜滑到鼻尖，“你小子钓鱼能钓鲢鳙，抽瓜能抽瓜王，该不会真有什么锦鲤命吧？”

　　他边说边用扇子拍打何雨柱后背，激起一阵机油味的粉尘。

　　何雨柱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这叫吉星高照！”

　　转头看见妹妹捧着小西瓜蔫头耷脑，立刻大手一伸，

　　“雨水，跟哥换！”

　　“哥你最好了！”

　　何雨水蹦起来挂在他胳膊上，辫梢扫过的风里都是甜味。

　　这动静引得棒梗直撇嘴——他抽中的瓜活像发育不良的倭瓜。

　　再看小当手里那片足有碗口大，眼珠子顿时滴溜溜转起来。

　　“妹妹~”

　　棒梗凑过去，声音腻得能榨糖：

　　“哥这片可甜了，咱俩换换？”

　　小当懵懂点头，等发现到手的瓜小了三圈，“哇”地哭出声。

　　泪珠子砸在瓜瓤上溅出红汁。

　　何雨柱眉头拧成疙瘩：

　　“棒梗！当哥的这么算计妹妹，臊不臊？”

　　“管得着吗你！”贾张氏一个箭步插进来，发髻上的银簪乱晃，“小丫头片子吃那么多作甚？”

　　她护崽似的把棒梗往怀里搂：

　　“我家棒梗将来要当厂长的，吃不好能长脑子？”

　　棒梗得了势，举着抢来的瓜在孩子们面前耀武扬威，活像只斗胜的小公鸡。

　　阎解娣“呸”地吐出一粒瓜子：

　　“抢妹妹瓜吃，真出息！”

　　不知哪个机灵鬼突然起了个头：

　　“棒梗棒梗，死皮赖脸，抢妹的瓜，真丢大脸。”

　　孩子们立刻接上顺口溜：

　　“抢瓜大王！”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棒梗的脸涨得比手里的瓜瓤还红，气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嚷道：

　　“你们的瓜没我的大，气死你们！”

　　话音刚落，不知哪个调皮孩子“噗”的一下。

　　把嘴里的瓜子朝他脸上吐去，还尖声喊了句：

　　“我呸！”

　　霎时间，黑溜溜的瓜子像暗器似的，粘了棒梗一脸。

　　其他孩子见状，觉得有趣极了，纷纷有样学样。

　　你一口我一口，朝他脸上吐瓜子。

　　一眨眼的工夫，棒梗脸上、手上，甚至怀里抱着的瓜上，全沾满了瓜子和口水，场面狼狈不堪。

　　孩子们还不依不饶，拍手起哄：

　　“棒梗棒梗，爱吃口水！你的瓜大，我口水更甜！”

　　棒梗低头一看，瓜上湿漉漉的全是口水，恶心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贾张氏远远听见孙子的哭声，火冒三丈，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可等她赶到时，那群孩子早已像惊鸟般“嗖”地散了个干净。

　　她连忙蹲下身，心疼地问：

　　“棒梗，谁欺负你了？告诉奶奶！”

　　棒梗抽抽搭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奶奶……我的瓜……”

　　贾张氏瞥了眼他手里的瓜，心想：

　　“瓜不就在这儿吗？难不成他还惦记我的？”

　　她生怕孙子开口讨要，二话不说抄起自己的瓜，“咔嚓咔嚓”几口啃了个精光，抹抹嘴道：

　　“棒梗，快吃你的呀！奶奶可没了，想吃找你妈去！”

　　棒梗一听，哭得更凶了：

　　“奶奶！我的瓜……全是口水，不能吃了！”

　　贾张氏满脸疑惑地接过棒梗的瓜，瞪大眼睛问道：

　　“咋就不能吃了？难不成这瓜不甜？”

　　话音未落，她一把夺过西瓜，“咔嚓”就是一大口，边嚼边含糊道：

　　“甜得很呐！这瓜多好吃！”

　　棒梗委屈得直掉眼泪，抽噎着说：

　　“奶奶……他们……他们都往这瓜上吐口水……”

　　“什么？！”贾张氏一听，瞬间炸了，活像被点了炮仗。

　　她扯开嗓子就骂：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小兔崽子，敢往我孙子瓜上吐口水？天打雷劈的玩意儿，赶紧赔我家西瓜！”

　　这一嗓子嚎得震天响，院里邻居听见贾张氏又撒泼，吓得赶紧埋头啃瓜。

　　三两口就把手里的瓜囫囵塞进嘴里——生怕吃慢了，被她盯上讹走一片。

　　连小当都察觉不妙，小脸一绷，抱着西瓜“噔噔噔”跑回家，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贾张氏骂完一扭头，瞧见秦淮茹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瓜，顿时火冒三丈：

　　“秦淮茹！你儿子让人欺负得没瓜吃，你倒有闲心享福？你这妈怎么当的！”

　　秦淮茹满脸委屈，活脱脱一个现代窦娥，心里暗叹：

　　“怎么又冲我来？”

　　嘴上却只能服软：

　　“妈，我这半块给棒梗吧……”

　　贾张氏一把抢过瓜塞给棒梗，哄道：

　　“乖孙快吃！再哭连这半块都没了！”

　　说完抄起沾满口水的西瓜，“吭哧”就是一口，连瓜皮都啃提了，边嚼边骂：

　　“吐口水的短命鬼给我滚出来！看老娘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边骂得正欢，何雨柱可机灵着呢。

　　他瞅准机会，拿起聋老太的西瓜一溜烟跑了——再不赶紧送走，保不齐就得进“狼崽子”的嘴！

　　“老太太！”他轻敲门框，满脸堆笑地探头：“西瓜给您送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