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救城?
但尽管被这杀气裹挟的下意识想走,可在一股股若有若无的重压之下,他们根本抽身无力,例如十五、瘦猴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往崔玉身上撞,却做不出任何反制手段来。
“诸位……玩够就该收场了。”崔玉冷笑一声,对着那直奔过来的阴魂便是一抖袖子,沧溟水翻卷,一面水凝宝镜显化在手,直照在二阴魂脸上,他们神色瞬间惊恐起来,似乎从镜子里望见极为恐惧的事情,魂气颤抖,缕缕飘散,不由自主的飞回躯壳中。
这还是崔玉手下留情的情况,若非要留着人问话,此时这两人便已经魂飞魄散。
宝镜消失于手,他骨手再度抓出,虚空阔开,骨手没入,直抓在那疤女后领上,将之眨眼抓来挡在身前,直至毒液落于她自己胸口,响起滋拉不停地腐蚀声。
将疤女随手扔开,台面上此时已经乱作一团,瞎子跌在台上,沉沉喘息,半晌没缓过一口气来,那杀气还同一把利剑一样吊在他的头顶,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落下,裁断他的性命。
王瓜皮依旧被镇着,身上渐渐泛起丝丝青紫,这是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的。
至于瘦猴儿和十五,两人在钻回身子后皆咳嗽呕吐个不停,仿佛将某种极为恶心可怖的事情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说来迟缓,实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缓过一阵,这五人见了鬼似的望着崔玉,尤其是王瓜皮,整个人都麻了。
一个千秋公……他妈的来自己这些杂鱼的场子要钱?
这是真不害臊啊!
再说了,你一千秋公,要钱早说不就得了么?谁敢不给呢?
当然,这些话他王瓜皮也只敢在心里絮叨两声,哪里敢摆出来说?那才是真不要命了。
可最绝望的还当属十五,仇人在眼,可他能拿什么报仇?向一名千秋公……报仇?
这种级别的存在,即便放在整个阴山都是天大的贵客,岂是自己所能撼动的?
他心态反复之间,崔玉却已迈着步子走到他身边。
“我倒着实好奇……去罗山客栈的人基本都死了,那你是从哪,知道的这份仇恨?”
“说了……我不杀你,可说不上来,为了保险起见,你必须死。”
十五狞着眼神,没有开口,而是望了望其余人。
无论是瘦猴儿还是王瓜皮此刻都看着他,呼吸沉重。
崔玉说的是杀一个,可都杀一个了,还在乎全杀了么?
千秋公不是无敌的没错,在城里也有那么五六位,在城外红巾军里也有七八位,但在他们面前,千秋公就是无敌的。
“我……说……”他咬着牙关,从缝隙里挤出字来。
“庄闲是我同胞兄弟,他去罗山是奉了主家的命,主家在他身上设有‘游神’,‘游神’无形无相,能够将所看见的全部转述阴门主家,我也是从主家一位少爷嘴里听来的……”
“游神?”灵羊猝然开口。
从吃下敖珺后,由于费力吸收的关系,他便很少醒来,可现在却突然开口了。
“怎么?这游神有问题?”崔玉眉头蹙下,心中问道。
“很大。”
“游神这个东西本质上不是法门,而是一种神职,阴门能够请动游神,便说明其已重新勾连起与地府的关系。”
“重新勾连?”
“没错。阴山孟家与地府的关系最早是在其先祖手上构建下来的,其先祖和地府曾签订过盟约,在那段时间里曾有一场鬼乱,孟家子弟于地府都享有和阴差同职的待遇,他们为地府抓鬼,地府保他们性命。”
“这就导致天下各门都不想与孟家对手,一来鬼乱的终结确实需要依靠阴门,而阴门中势大者孟家便是其中之一。二来孟家弟子位同阴差,对他们动手便相当于蔑视地府,会遭判决的。”
崔玉眉尾轻挑:“这就是孟家为什么能存活如此长时间的缘故?”
“不全面,这只是其中重要的一点。最关键的是孟家在法门上的领先,如果让你用仙法跟法门对招,杀敌肯定不过翻手之间的事。孟家就是如此,他们虽未习过仙法,但与地府合作多年,却盗出了不少阴法,仙法阴法,一阳一阴,本质上都是超出常规法门的存在。”
“孟家和地府勾连……这背后虽不知代表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方区域要乱了……战乱往往伴随着鬼乱,那些随阵的门客开始还可能好好超度魂魄,可时间一长,总有那么一两次来不及超度的情况,一两次战役死的人便是不计其数了……”
灵羊声音渐低,又重新沉睡过去。
崔玉将信息在心中过了两遍记下,这才将目光转向仍趴在地上的五人。
“你的命算是保住了……我不杀你,但绝对没有下一次。”
说罢,他扯过一旁吓尿的二麻子,以及台下一帮弟兄,转身便走。
财物既然都收齐了,他也自然没有留的必要,回去分赃,分完跑路,就那么简单。
“前辈留步!”
崔玉定住脚步,漠然回首望去,开这口的是疤女,只见一边的王瓜皮忙不迭的想捂住她的嘴,却还是被她喊了出来。
见崔玉真的停下,疤女一把将王瓜皮推开,站起身来,长行一礼:“前辈……先前是我们这些晚辈不知所谓,唐突了前辈。”
“有屁快放。”崔玉并不想跟她打什么话茬子,直来直去,最是了当。
听他这么说,疤女咬了咬牙,抱拳硬声道:“前辈!湖州城外红巾军已至,甚至宣布三日后屠城,前辈有如此修为,就不想救百姓于水火么?!”
“此地百姓之所以不逃,是因为刺史大人封锁了消息,他们多数根本不知城外已大军压境……前辈,还请前辈救救此地百姓,与我阴山的长辈联合,共度此厄!”
“有意思……”
崔玉冷笑一声:“拿大义胁迫我的,你还是第一个。”
瘦猴儿忙不迭的出来,先是一礼,而后慌张道:“前辈……前辈,不用听她胡说,您只管行您的道。”
“哼哼……胡说?她可不是胡说……”松开搭在二麻子肩上的手,他缓缓走向疤女。
“要我救城不是不可以……拿你的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