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向死而生(上)
如果拯救世界的代价是舍弃自己的生命,那么你还会义无反顾地前行吗?
当在和平年间有人问你如果世界将要毁灭了只有你才能避免但代价是你的生命,你会如何回答?我想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回以肯定答复,因为如果这个世界灭亡了,那么“我”最后还是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牺牲,那么牺牲自己去拯救世界是值得应当做的,也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当然没有人会认为世界会毁灭,自己会死亡。
当末世真的来临时,当被告知自己是唯一可以拯救世界的人的时候,你是否会怨恨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的选择只剩下了死亡这一个选项而其他人却可以活下去,但当你目光所至尸横遍野,人们为了生存艰难求生,即使再为难,即便再不舍,就算对这个世界有再多的眷恋,就算无法消除对死亡的恐惧,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牺牲可以拯救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那死亡也变得不再可怕。
所以当把视角从上帝视角转到自身,认真设想下末日中的你会牺牲自己拯救他人吗?
荒原之外,气氛剑拔弩张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如闪电般交错飞驰。红色身影是叶冰裳,周身缭绕着火系灵力,炽热的火焰在她身边熊熊燃烧,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与之交战的紫色身影则是叶夕雾,她手中掌控着倾世之玉,神秘的紫色光芒从玉中散发出来,与叶冰裳的火焰相互抗衡。
这本该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对决,拥有倾世之玉的叶夕雾理应占据绝对上风。可诡异的是,当叶夕雾面对叶冰裳时,倾世之玉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隐隐有脱离她掌控的趋势。叶夕雾能清晰地感受到倾世之玉对叶冰裳的亲近之意,仿佛叶冰裳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这种认知让叶夕雾心中的恨意与妒忌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愈发浓烈。
她们二人自半道相遇,心中的矛盾和仇恨如同深不见底的沟壑,毫无和解的可能。于是,一路打斗着,一路朝着荒渊的方向而去。叶夕雾心里明白,荒渊之外驻扎着叶冰裳的师门,一旦到达那里,自己将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所以必须在到达之前解决掉叶冰裳。然而,由于倾世之玉的异常,两人的战斗陷入了僵持,最终还是一同抵达了荒渊。
当她们看到如今的荒渊时,都不禁露出了震惊之色。叶冰裳震惊于荒渊的巨大变化,眼前的荒渊与她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仿佛曾经梦妖所勾勒的梦境在现实中降临了,再一次体会到了直临灵魂深处的颤栗。而叶夕雾则是震惊于在此处感受到了她魂牵梦绕之人的气息,那熟悉的气息让她瞬间忘却了一切,毫不犹豫地向着荒渊冲去,速度之快,让叶冰裳与感受到动静赶来的仙门中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叶冰裳没有再去理会离去的叶夕雾,此刻荒渊的变化以及叶夕雾为了打击她而透露的消息,都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迫切地需要冷静下来,在前来的修仙者的带领下,来到了凌虚子的驻地。师徒二人相对而坐,开始交谈着双方所掌握的信息。
随着交谈的深入,两人的脸色愈发凝重,心中的震惊也越来越强烈。本该即将结束的战争,因为叶夕雾的缘故,导致两军全军覆没,萧凛更是战死沙场。战争的阴霾将再次笼罩着两国,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怨念如同野草般在世间蔓延。荒渊像是一个贪婪的巨兽,不断吸收着来自各方的怨念,变得愈发强大和危险。
如今,荒渊之内,受怨气影响的妖魔们都在疯狂地冲击着结界。这道结界已经维持了万年之久,可如今在妖魔的冲击和怨念的侵蚀下,它的消散近在眼前。一旦结界破碎,怨念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世间,造成更多的悲剧,诞生更多的怨念,如此恶性循环,末日终将降临。
为今之计,只有一边加强封印,延缓结界破碎的时间,一边迅速结束战争,减少怨念的产生。而叶冰裳作为目前最为了解尘世情况的人,毫无悬念地承担起了结束战争的任务。但这任务艰巨无比,光凭叶冰裳一人,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于是,凌虚子与众掌门决定守在此处,尽全力加强封印,其余修仙者则跟随叶冰裳,以强硬的态度镇压两国,迫使两国结束战争。
修仙者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影响尘世的走向。之前的那场战争,就充分展示了修仙者力量的恐怖。也正因如此,修仙者们一直避世而修,不参与尘世事物,以免打破世间的平衡。但此刻,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他们不得不打破这个潜规则,挺身而出。
叶夕雾闯进荒渊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澹台烬。她在荒渊中疯狂地奔跑着,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渴望的光芒,周围弥漫的浓重怨气,以及妖魔的嘶吼声,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终于,她看到了那个被怨气所笼罩的身影,尽管身影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澹台烬。
“澹台烬!”叶夕雾大喊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委屈。在家人惨死后,这个男人就成了她心中唯一的牵挂,此刻,他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不顾一切地朝着澹台烬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叶夕雾靠近澹台烬的瞬间,黎苏苏却抓住时机,控制住了叶夕雾的身体。黎苏苏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她深知自己的使命,为了拯救世界,必须除掉澹台烬。之前,在黎苏苏的影响下,叶夕雾无意识地成功集齐了九颗噬魂钉,此刻,黎苏苏用倾世之玉的力量控制住澹台烬,毫不犹豫地亲手将噬魂钉打入澹台烬的心上。
“不要!”叶夕雾在意识深处拼命地呐喊着,她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反抗黎苏苏的控制,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支配。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噬魂钉一颗一颗地没入澹台烬的身体,每一下都像是钉在自己的心上,疼得她几乎窒息。
看着渐渐倒下的澹台烬,黎苏苏放声大笑,那笑声中却充满了苦涩与无奈,眼角也流出了血泪。轮回两世的她此刻终于完成了任务以慰父亲与被灭门的同门在天之灵。而叶夕雾此刻则是拼了命地攻击着黎苏苏,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恨不得将黎苏苏千刀万剐。
黎苏苏却不再理会叶夕雾的攻击,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 500年后,看看世界是否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变得不同。随着黎苏苏的离去,叶夕雾终于掌控了身体。她悲痛欲绝,紧紧地抱着澹台烬的尸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不停地滴落在澹台烬的脸上。
没过一会,魔胎渐渐浮现出来,它像是一个贪婪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将澹台烬的尸身所吞噬。怨气源源不断地向着魔胎涌来,使得魔胎变得愈发强大和恐怖。叶夕雾看着手中的倾世之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
“澹台烬,你哪怕是死了也是我的。”叶夕雾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着决绝与疯狂。她想把澹台烬与自己相融合,让他们永远也不分离。于是,她不再犹豫,将自身投入魔胎之中。
盛景两国在叶冰裳与修仙者的强势压制下并被告知荒渊的变化后不得不放下成见,多年的分裂在此机缘巧合下慢慢地走向了一统,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就这样在统一后的国家高层中流转,其中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认为是修仙者们想要架空皇权以得到世俗的权柄,无不被丢到荒渊外围提前体验了下末日,在此影响下荒渊外百姓过上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过得安居乐业的生活,荒渊内魔胎在怨气的滋养下不断变大,“扑通!扑通!”一声声心跳声越来越有力,从怨气茧中降生之日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