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演武
李应心里何尝就想造反,他家里百万贯家财,仆婢如云,端的受用不尽。
“莫要轻举妄动,边走边看可也。”
黄昏时分,李助领宣赞等一众人等都到了祝家庄。武松在庄内大开宴席,席间宣赞见有村坊乡民,扶老挈幼,香花灯烛,前来拜谢,诧异不已。
“武县尉这是做了什么?竟引得许多人来拜谢?”
武松笑道:“为祝家庄打跑了梁山贼寇,还不值得父老谢一谢吗?”
宣赞丑脸抽搐,感觉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本将明日便要启程回京,县尉金银可曾备好?”
“郡马要多少金银能够交卸差事?”
宣赞是个实诚人,闻言还真的考虑起来,好半晌伸出一根手指,“必不少于十万贯方可。”
武松与李助相视一笑。
李助拍了拍手,就有士兵抬上十几个箱笼来,一一打开,里面都是黄白之物,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武松道:“这里有金一百两,银五万两,钱十万贯,俱送与郡马。只要郡马在太师面前替我遮掩一二即可。”
宣赞原道还要好一轮讨价还价,心里正愁得不行,哪里知道武松竟还加了一倍?
一张丑脸顿时也露出几分笑容来,“既然县尉如此仁义,本将却之不恭。太师那里我只说这是西门庆那厮的财产,其他一概不知。”
“好好好,武二承情了。”了了一桩心事,武松心情大悦,走下座来,一一与众人把盏。
一时宾主尽欢,至晚方散。
翌日清明,宣赞雇了十几辆骡车,将财物尽数装载了,与武松告辞而去。
武松将其送到村口,打马回来就召集李助、鲁智深等人,商量如何处置后续事宜。
杨志原来运送生辰纲,也不过十万贯财物。对送给宣赞这许多金银颇有微词。
武松解释道:“金银一物,饥不能餐,寒不能保暖,用他换取我们几个月的时间,何乐而不为?”
“那也给得太多了。”
李助道:“宣赞不过是受命而来,那蔡安可是西门庆的八拜之交,对其家产是知根知底的,给得少了只怕他不答应。”
武松道:“此事揭过不提。诸位那李家和扈家要如何处置?”
李助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书扎,“祝家庄有户口一万二千三百五十七,计六万零三百二十一人……其中男丁……”
智深听到这些就头疼,连忙打断,“军师有话直说,洒家听得头疼。”
李助知他性子,并不以为忤,“三庄共计两万多户,十余万人口,此创业之基也,绝不能放手。只是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来管理此地。”
“早恁的说不就好了。洒家先替二郎看着这三个鸟庄。”
武松笑道:“也只有大哥能担此重任,原怕大哥辛苦,是以迟迟未敢开口。”
智深也笑,“二郎如今忒不爽利。”
几人凑到一起又把几处重要的职事定了:县衙兵马且不去管,传递军情消息仍由马直负责,武大,郓哥为副。祝家庄鲁智深管着,扈三娘为副。
将李应与扈成家小迁来祝家庄居住,李应仍管李家庄,扈成仍管扈家庄。戊己山交由栾廷玉,杜兴为副;金山村杨志驻守。曹正仍回二龙山。
如此分拨已定,将钱粮金银分做几份,众人带着兵马各归本寨不提。
至此武松、李助暂留祝家庄,协助智深与扈三娘处理诸般事宜。
四人时常宴饮,过得了几天也就熟识了。
且说这一日四人又在关楼柳荫里饮酒,天上一轮骄阳似火,地面上一丝风儿也无,端的闷热异常,让人心里好不焦躁。
三巡酒后,智深瞪着一双牛眼,直愣愣地望着关楼上的牌匾,原来那牌匾上写着“祝家庄”三字,让智深颇不痛快。
“二郎,你看洒家将那牌匾给你摘下来。”
“大哥醉了,莫要说笑。那牌匾距离地面两三丈高,你怎摘得下来?”
武松只当智深玩笑,一直拉他坐下喝酒。
“洒家曾在老种经略相公麾下,立过先登之功,五六丈的城楼也上得,怎的上不得这鸟关?”
智深一撩衣襟下摆,掖在腰间,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大喝一声,拔足狂奔。
到得那关楼底下,先抬左脚蹬在关楼墙面上,借力右脚又蹬在关楼木栅栏上,如是者三,胖大的身子腾空而起,双手抓住牌匾下沿,一把将其掀了下来。
落地之后只一拳便将那牌匾砸得粉碎。
“二郎还敢小觑洒家吗?”
武松上前为其把盏,“大哥真神人也!”
智深饮了杯酒,说道:“这天气能闷死人,出了一身汗反而爽利。洒家已经卖弄了一番,你们且拿出本事来,各自露一手,洒家好佐酒。”
都是江湖儿女三人也不推却。
扈三娘朝着众人一拱手,“小妹本事低微,也就双刀使得过去。先为几位哥哥耍一套刀法耍子。”
扈三娘身高腿长,玉雪肌肤,芙蓉模样,说话间眼溜秋波,眉横青山,自然流露一股英气。
只见她取出日月双刀,挥舞时寒光凛冽,恰似霜刀乱砍雄兵,时而凝重,时而迅捷,凝重处若泰山压顶;迅捷时如快鹘穿云。
真个是:霜刀把雄兵乱砍,玉纤手将猛将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当先出马。
武松最擅使刀,看得妙处忍不住大声叫好。
扈三娘暗想:“我是事蹙而降,又是个女儿之身,不拿出几分本事,倒让他们小觑了我。”
心中计较已定,那双刀愈发舞得密不透风,猛听得她一声娇喝,将一截枯枝踢向半空,双刀左右劈砍,那截枯枝掉在地上,竟被她分做一般儿长短的五截。
“好!”智深大喝一声,“这般刀法洒家当连饮三杯。”
武松、李助二人亦起身,各自敬了扈三娘一杯。
“贫道也不好拂了莽和尚的雅兴,便也卖弄一回。”
说罢李助持剑闪电般地舞动,直如水银泄地一般。
众人看了,无不咋舌。
智深吃过他一回亏,一直苦思破解之法而不可得,心中老大不乐。
等李助舞剑毕,智深已喝了一壶闷酒,“牛鼻子就是爱卖弄。二郎且拿出些手段来,莫让他一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