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毫无阻碍地穿过陆玉清身侧！

　　不是虚影——却也无实体！

　　“它……不是真正的生物！”我惊呼。

　　“它在……试探。”墨姬声音低沉，目光死死盯着龙形。

　　“它不是攻击，它……只对她们两个动。”赵磊眉头紧锁，目光落在九九和墨姬身上。

　　只见水龙掠过陆玉清之后，龙躯一转，如鬼魅般盘旋至九九面前！

　　九九强撑着站定，胸口灵珠银芒暴涨，迎上水龙！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水龙与她四目相对。

　　一人一龙，之间仅隔半尺，却谁也不动。

　　龙首低垂，水形龙须垂落虚空，恍若认主。

　　墨姬灵体微颤，本能欲避，却被九九拉住了手。

　　两人站在荧光之间，宛如旧神遗裔，迎接某种来自古代的召唤。

　　水龙无声咆哮，躯体逐渐虚化，化作无数水雾星光，缓缓收束。

　　在众人注视下，那团光雨如同回归源头的灵气，凝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精准地落在九九灵珠之上。

　　“叮——”

　　那声音极轻，却直击心魂。

　　灵珠一震，银光暴涨！

　　仿佛有一道古老印记被重新点燃，一圈圈涟漪自珠体荡出，宛如心音。

　　九九怔了怔，眼神一动未动，额头已隐隐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符纹。

　　水珠消失，灵珠银芒更盛，像是吞噬了某种力量。

　　“它……是认可了你们。”赵磊走近，声音有些哑。

　　他望着潭面已归于宁静的水面，沉声道：

　　“这是龙族的意志残影……只认纯净血脉与原初契魂。”

　　“你们通过了它的试炼。”

　　我望向九九与墨姬，两人皆神情恍惚，但气息稳固。

　　“这龙泪潭……是龙骨古道的第一个关口？”

　　“没错。”赵磊点头，“而且可能是最温和的一个。”

　　我心中一沉。

　　若这潭已如此凶险，那接下来的路……

　　谁也不敢多想。

　　**

　　稍作休整，我们继续深入。

　　古道蜿蜒向前，转过一处狭窄石缝后，前方出现了一处岔口。

　　岔口呈“Y”字形，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两道石壁皆高三丈，表面各自刻着奇特的图纹。

　　左侧，刻着一条苍龙，盘旋于云雾之上，龙目怒睁，口吐雾气，栩栩如生。

　　右侧，则是一只猛虎，伏于山巅，双瞳如炬，爪痕深陷石壁。

　　“这是什么？”陆玉清蹲下查看，神情警惕。

　　“刻印不新，但灵韵未散。”墨灵走上前，手指沿着龙纹缓缓滑动，低声道：

　　“这是道引。”

　　“左边，属龙脉，应通往龙之遗骨……或者龙墓。”

　　“右边，虎气强烈，但去向不明，没有古印引线。”

　　“龙墓？”我一怔，“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地儿。”

　　“若真是龙墓，那极可能是六玄族封藏灵魂碎片的地宫。”赵磊皱眉，“但同样，也可能是陷阱。”

　　“你觉得该走哪边？”我问。

　　他沉默不语，目光复杂。

　　九九走到我身边，轻声说：“我能感觉到，灵珠在……轻微颤动。”

　　“哪一边？”我问。

　　她迟疑了下，指向——左侧。

　　“龙纹道。”她语气肯定，“灵珠在回应。”

　　我们正准备表决方向，忽然——

　　身后传来“咯——咯咯咯——”的声音！

　　那不是普通脚步声。

　　像是骨节错位的咀嚼，又像金属爬虫在石壁上缓慢攀爬！

　　一股阴风随之而来，冷得人头皮发紧！

　　“回头。”赵磊低喝一声，拔出护身符刃，背脊紧绷如弓。

　　我下意识握紧长刀，猛地转身——

　　后方通道漆黑如墨，但那黑不是自然的暗。

　　是一种会流动的、会蠕动的、仿佛有生命的黑。

　　那团蠕动的黑，不是雾，也不是影，更像是一滩活着的腐泥，在石壁间扭曲延展，缓慢却无声地靠近。

　　它没有眼睛，没有嘴巴，甚至连个具体的形状都说不上来。

　　但我们都感觉到了。

　　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恶意，如同腐尸堆中爬出的冤魂。

　　“是渗灵雾的延形体！”墨姬冷声，“那不是活物，是暗夜族的感知投影。”

　　赵磊皱眉看了一眼通道尽头，再望了望我们。

　　“不能再拖了。”他说，“我们得分头走。”

　　我一愣：“你说什么？”

　　“龙墓是灵珠的唤引之地，九九必须过去。”他语速加快，“但这条路太深，若真是封印之地，极可能无出口。”

　　“所以我们必须派人，从另一边找出路。”

　　“你想兵分两路？”陆玉清皱起眉头，语气不善，“这时候分开，太危险。”

　　“已经没得选了。”墨姬语气平静，但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抬头望向九九：“你知道……我们迟早要各走一段不同的路。”

　　九九咬了咬唇，没有回避。

　　“我知道。”她轻轻点头。

　　“你走龙墓，我和赵磊、墨灵走虎纹道。”墨姬继续说道，“三日后，若各自未死，前方凤凰台会合。”

　　“那里是两脉汇合之口，是唯一的交汇节点。”

　　我心中沉甸甸的，忍不住问：“你们……能撑得住吗？”

　　“你们才是关键。”赵磊递来一枚玉符，模样与虎啸令极像，但纹路略有不同。

　　“这是虎骨令，若遇困境，将此符灼灵焚化，我们能感应到你们的位置。”

　　说完，他望向墨姬。

　　墨姬没有犹豫，缓缓伸手，灵体自胸口剥离出一缕银色灵光，像水一样缓缓流动。

　　她指尖轻点九九额头。

　　灵光随之灌入！

　　九九闷哼一声，身体向后晃了下，被我扶住。

　　但下一刻，她抬头，额心的月痕竟与墨姬额上的光痕微微共鸣——

　　如两轮残月，彼此交融，又各自孤立。

　　“我将一半灵珠灵能转入你体内。”墨姬道，“若你死，它也随你沉寂。”

　　九九点头，神情坚定。

　　没人再多说什么。

　　短短三息后，我们便站在岔口两侧。

　　左为龙墓，右为虎脉。

　　“保重。”赵磊低声。

　　“活着见。”我回道。

　　转身那一刻，心中却一阵抽紧。

　　龙墓古道明显要更加深沉。

　　这条路，犹如一段从未被唤醒的血脉，缠绕着时间的骨灰和沉睡的亡灵。

　　石阶窄而深，墙壁的龙纹越走越密，每一片鳞片都像活着，隐隐跳动光点。

　　空气渐渐稀薄，仿佛不是在走，而是在沉入水底。

　　我们每走一步，呼吸就变得更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