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岳飞的第一个任务
六月二十三日,雄州城。
前日得知岳飞已经到了大军之中的刘光世,嘱咐王德传命,让岳飞次日一早就来拜见。
此时的岳飞还不过是个刚刚从军的年轻人,还远远不是岳武穆的完全体。但是不管之后如何发展,率先找到岳飞,是他刘光世匡扶大汉的伟业能否完成的关键点。
这个时点的岳飞,对精忠报国的概念到底是如何理解的,报国究竟报的是江山社稷,还是他赵宋皇家?
这点非常重要,但是还没有到和岳飞探讨这么深入的话题的时候。如今更重要的是在军中和岳飞结下袍泽之谊。当下刘光世的官爵更高,还要对岳飞施以知遇之恩。
但是说实话,要亲眼见到自己崇拜的岳飞岳武穆本人,尽管是一个二十一岁的不完全体,刘光世还是非常紧张的,感觉自己的心率要飙升到一百八。
为了给自己打造一个好人设,刘光世早早就来到大帐中,给自己凹了一个好读兵书的形象。
当二十一岁的岳飞跟随王德走进刘光世的大帐,刘光世正端坐在帅案前,一手轻捻胡须,一手捧着一卷兵书作出细细研读之态。
王德出声提醒道:“刘统制,岳飞岳鹏举带到了。”
岳飞也赶紧叉手行礼,自我介绍道:“在下敢战士岳飞,字鹏举,见过刘统制。”
刘光世这才放下手里这边刚刚借来的兵书,正过身子来细细端详着帐中的这员未来的全民偶像。
二十一岁的岳飞还是个地方乡勇,但刘光世却能明显感到这人气势非凡。岳飞个头不高,显然没有达到宋朝禁军的招募标准,但是抛开身高不说,岳飞肩宽腰圆、面庞方阔、国字脸、高颧骨,一看就是个名将身板。
不过刘光世注意到,岳飞好像不似传说中的有大小眼,或许是日后战场中的眼伤才导致了他的大小眼也不一定。
刘光世打趣般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岳飞低头答道:“我知道,上官是伐辽一战白沟河枪挑耶律大石,在安肃军救下数万将士,回东京城为民除害斩下童贯那奸贼狗头的刘统制。刘统制的名声从东京城到太原府,只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光世欣慰地点点头,看来前期的工作没有白做。
刘光世象征性地问道:“鹏举兄弟,你是哪里人,何时从军,现在官居何职啊?”
听到刘光世这么个大官居然以兄弟相称,岳飞当下是恍惚了一下,随后抓紧回答道:“回禀刘统制,不敢和刘统制兄弟相称。我是相州汤阴(今河南省安阳市汤阴县)人,听闻河北河东宣抚行军参议官刘仲偃在真定府募兵伐辽,我赶紧到了真定府应召入伍。蒙刘参议提拔,如今是敢战士的一员队正。”
刘光世接着问道:“你是相州人士,特意跑到真定府参军伐辽,是求忠烈祠里一块牌位,还是紫袍金鱼袋?”
岳飞听到这里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回复道:“我不敢欺瞒上官,既想要报效国家,也想要功名,但是报效国家不是图功名,而没有功名也不好报效国家。”
刘光世听到这里来了兴趣,眼前的岳飞似乎和他印象中近乎有政治洁癖的岳飞不太一样:“这话怎么讲,什么叫没有功名就不好报效国家?”
“我求功名不是因为功名能给我带来高官厚禄,我不看重这个。而是有功名、有官身,才能更好建功。阵前卒拼死斩下贼人首级不过换些银两绢匹,统制官却能救千万人性命。
“不说别的,就说刘统制当时是一路兵马钤辖,若不是刘统制坐镇安肃军收拢溃军,只怕西路军也要彻底崩溃。
“但是如果当日刘统制只是一员马前卒,岂能完成收拢溃兵的事?”
刘光世轻拍帅案,出声赞许:“说得好!鹏举,既然你说没有官身和功名不好办事,我许你个官身你敢不敢做?”
岳飞倒是一脸疑惑:“我从军不久,并无战功,我大宋军中除非熬到了年头,自然是要以战功或特旨才能升迁的,不知刘统制要给个什么官身?”
“那自然是要先交给你一项任务,看鹏举你敢不敢、能不能完成了。”
“还请刘统制下令!”
刘光世点点头表示赞许:“我大军正在原地整顿,估计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整备完毕,届时就可提兵北上。但是我军对燕云形势只知道大概,不清楚详情,因此需要一队人马绕开辽军,探查燕京一带详情,鹏举你可胜任?”
岳飞稍一思索就应承下来:“承蒙刘统制信任,我以为这事不难。”
一旁的王德听到岳飞这样说,觉得这是在夸海口,“哦,辽军尚有五六万人马,你怎的有这么大的口气?”
岳飞微微转身看了一眼王德,开口说道:“王统领,我不敢夸口,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刘光世抬手示意王德不要插嘴,让岳飞继续说。
岳飞转回身对着刘光世说道:“刘统制,辽军虽有五六万人马,但如今我大军尚未集结完毕,于辽国而言,南方威胁尚弱。而金军进逼居庸关,据说还在居庸关下大败辽军,因此辽国大军必然集结于燕京城北。白沟河以北以至于燕京城以南,必然只有郭药师一部。”
刘光世继续问道:“即便只有郭药师八千人,布防易州、涿州,也必然是一条严密的防线,鹏举你如何断言此事不难?”
“回禀刘统制,八千人铺开来如何对抗我大宋的大军?更何况昨日我等抵达雄州,就听说了辽人要杀郭药师,耶律大石还因此下了狱。
“若我是郭药师,必然要把军队聚集在自己身边,对外乃是坚壁清野策略防备我军,对内乃是聚集力量防备辽廷。所以燕京城往南,必然疏于防范,只要绕开涿州、易州附近的巡哨,杀到燕京城下并无不可。”
刘光世击掌赞叹:“好!好见识!好胆略!给你限期一个月,如果能完成任务,回来升你做指挥使,伐辽期间还有重用。”
岳飞刚谢过刘光世。刘光世也赶紧转头给王德做交代:“子华,先把鹏举划到右厢军中,快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