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朱娜娜会给自己弟弟发这两个字呢？石晴雪问向朱斌，朱斌同样非常困惑，“我也不知道我姐为什么给我发哪吒。今年过年她没回来，说回家的火车票不好买。这部电影我是跟同班同学去看的。我还挺喜欢的，刷了两遍。我跟我姐聊过电影的情节，她好像不怎么感兴趣。我也搞不清楚她为啥给我发这两个字。”
“哪吒，为什么是哪吒呢？”
带着朱斌办理好相关手续后，眼见时间不早了，石晴雪开车送朱斌去他下榻的快捷酒店，叮嘱他遇到事情可以联系自己，随后石晴雪开车返回龙山分局。
由于撞上了晚高峰，她被堵在路上。闲来无事，石晴雪继续思索起朱娜娜发的莫名其妙的信息：哪吒。
她联系了朱娜娜的室友，从曲雅口中得知朱娜娜应该是没去看过这部电影。除非是客户要求，否则朱娜娜不会去电影院消费。用曲雅的话来说，朱娜娜是个节省到有些自虐的人。除了必要支出，多1分钱都不会乱花。平时用的化妆品也都是去二手平台买的散装样品，虽然折腾了些，但入手价格会便宜不少。
在服装上，朱娜娜也是能省则省，有一些曲雅不要了的旧衣服，朱娜娜都会要过来裁剪成自己能穿的尺码。
就是这样一个近乎自虐、只为赚钱养家的年轻姑娘，为何在身亡前几个小时给自己亲弟弟发了‘哪吒’呢？
总不能是手机意外解锁，无意中胡乱发过去的吧。石晴雪无奈的想。
石晴雪的车在车流中缓缓移动，她的思绪因为‘哪吒’二字静不下来。上网搜索这两个字，跳出来的信息太过杂乱，大多都与那部热映的电影有关。剩下的则是这一神话形象的追本溯源和各种二创改编。
为什么是哪吒呢？石晴雪百思不得其解。
开车返回龙山分局后，她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虽然犯凶手大概率是第一次和死者线下见面，但考虑到死者朱娜娜社会关系复杂，对她在近半年内的联系人需要做排查工作。这些工作繁琐而无趣，但作为调查的组成部分，必须认真对待。
根据死者生前的聊天记录和通讯记录，石晴雪和同事们逐一联系与朱娜娜存在金钱或肉体关系的联系人。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9点多。
尹千秋掏腰包给值班的刑警们买了咖啡。石晴雪拿了一杯后坐回到工位上，没有继续打电话，而是边喝咖啡边拍打着酸痛的肩膀。
隔壁的同事小张今天难得主动留下来加班，只不过工作进度缓慢，他负责的那部分连一小半都没完成。
“对了，你最近还在玩碰碰吗？”石晴雪随口问道。
小张回答：“不怎么玩了，没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上面找了个女朋友吗？”
“早分了。明知道我是警察，还成天查我的岗，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石晴雪心说能看上你，的确是不太正常。
小张自顾自的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太想和女孩接触。”
“换口味了？”
“口味依旧，只是觉得年轻姑娘都挺无趣的。我想找个跟我志同道合的，有共同话题的，能培养共同爱好的。”
“你除了上班摸鱼，还有什么爱好啊？”
“爱好多了去了！我喜欢看电影，喜欢爬山，喜欢逛街，还喜欢运动。你不知道咱们龙山分局打篮球最厉害的人就是我吗？”小张得意洋洋的说。
“这我还真不知道。技术这么好，当初怎么不试着往职业发展？”
小张苦笑着说：“我哪有本事吃职业那碗饭啊，也就是矬子里面拔大个。”
“原来你知道啊。”石晴雪放下咖啡杯，左右活动着脖梗。她拿起手机又查起有关哪吒的信息。
同事小张好奇的打量着她的手机屏幕，“你该不会还没看这部电影吧？”
石晴雪摇摇头，“没看，怎么了？”
“我都看四遍了，都快给我看吐了。”
“就这么喜欢这电影？”
“一般般，第一遍看的时候还挺新鲜，从第二遍开始就成煎熬了。”
“那你还去看四遍？自虐啊。”
“没办法呀，4个女朋友，看了4遍。”
“啊？”石晴雪转头看向小张，“这电影上映还没到半年呢，你就换了4个女朋友了？”
“5个，有一个不喜欢看电影。也可能喜欢看？但因为分的太快了，所以我不知道。无所谓了。”
石晴雪无语的看着同事小张，“你刚刚还苦苦思索说对姑娘没兴趣。”
“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了，我现在连聊天都懒得——诶，谁给我发信息？”小张一把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指飞快的点着屏幕，旁若无人的聊起了闲天。
看到这一幕，石晴雪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继续搜索哪吒的信息。边查看搜索结果，石晴雪边分析着这两个字可能蕴藏的含义。
信息是朱娜娜发给朱强的，为何只发了两个字呢？可能是当时朱娜娜不方便打字。难不成是朱娜娜已经察觉到和自己见面的陌生男子心怀不轨，才悄悄给自己弟弟发的信息吗？
问题是朱强远在千里之外，给他发信息也没什么意义呀。不过考虑到朱强是朱娜娜生前最后对话过的微信好友，有可能朱娜娜在将手机锁屏时，没有退出与弟弟朱强的聊天框，因此才会在紧要关头给弟弟发去了这两个字，在逻辑上说得通。
可为何只发了两个字？是因为没等把要发的内容输入完，就被可疑男子发现了，被迫只能将哪吒二字发出去？可为什么会是哪吒呢？这两个字太过生僻，平时生活里也不常使用啊。思来想去，石晴雪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放下手机，石晴雪用余光光瞥了身旁小张一眼，发觉他还在捧着手机和人聊天，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石晴雪无语的看着身旁这位忘我的同事，发觉他用的键盘是九宫格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