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继续下去吗?真的要杀掉池南路吗?珊珊会怎么看我?得知这件事后,珊珊的同事、朋友、同学、熟人会怎么对待她?还会一如既往的和她保持联系吗?还是说会对她敬而远之?珊珊那么要强的性格,一旦被她感觉到周边的人在虚情假意,肯定会发脾气的,只会让处境更糟糕。真的还要打扰到她们母女的生活吗?张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身体的虚弱与伤痛令他的意志变得软弱,脑海中放弃的声音乐压倒了一切。张凯缓缓转了个身,看向窗外深沉的夜空。薛叔叔,我真是个废物,我好像又要半途而废了。
迷迷糊糊的,张凯又入睡了。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天光大亮的上午。房间内不见了那个年轻姑娘的身影,张凯想起身下床去卫生间方便一下,可仅仅是动了下身子,就疼得他愁眉苦脸。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身上的伤口反而更疼了,像是有无数把锯子正在他的骨头上切割。他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咬牙硬挺着。
几分钟后,他听到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那个年轻姑娘就走了进来,她手中拎着个袋子,里边装着不少药品。
“大叔早啊。”那姑娘强颜欢笑的打了声招呼。
张凯点点头,目光落在女孩儿拎着的那袋子药品上。
“我去药店买的,说是治跌打损伤特别管用。”姑娘从袋子中拿出一管药,“您躺好,我帮您处理伤口。”
“你能行吗?”张凯有些抗拒的问。
“我在卫校读过两年呢,虽然没毕业,但成绩还不错。”
“为啥没毕业?”
那姑娘嘴角向下撇。张凯知道八成是和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年轻有关。说不定是她跟着那小年轻跑了,俩人私奔了!
在这姑娘的帮助下,张凯脱去身上的衬衫,方便她处理伤口。这姑娘的手法的确很专业,消毒、上药、包扎弄得有模有样的。张凯忍不住问:“你回去还能继续上学吗?”
“不知道。”
“托托关系找找人,把学籍恢复了,拿到文凭能当个护士什么的,挺好的。虽说工作累了点,但起码是份正当职业。你现在是在辽江市打工吗?”
姑娘点点头,“之前是在超市当导购,后来被辞退了,这段时间一直还没找到工作。”
“怎么被辞退了呢?”
“他来看我的时候偷了东西,被发现了,我连带着就被辞退了。”
张凯无语的看着那姑娘,“就这种货色,你还跟着他干嘛?你上辈子又不欠他的。”
那姑娘咧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你别嫌我啰嗦,这种男人就赶快分开。他有回来吗?”
“没有,昨天跑掉后就没影了,我打过他的电话,但手机关机,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那正好,你今天就走,身上有钱吗?没钱的话,我给你买火车票。”
“大叔,怎么能这么麻烦你?明明是我们做了不好的事情,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却这样对我,我、我真的无以为报啊。”那姑娘泛着泪花。
张凯苦笑了几声,“我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你们俩长得有点像,看到你就能让我想到她。”
“你女儿过得好吗?”
“还行吧,参加工作了,是会计,工资不算高,但稳定。”
“您跟她关系一定很好吧。”
“小时候挺好的,长大了就疏远了,也是因为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多关心她,是我自作自受,”张凯悔恨的说。
“那你还劝我和爸爸妈妈恢复联系。”
“因为我知道做父母的,都不会真正弃自己的子女不管。他们不联系你,可能也是知道联系了也没用,你脾气这么犟,说跑就跑,能是几句话劝回来的吗?应该是想着等你冷静下来后,就自己回来了,你主动给他们台阶下。他们肯定会接纳你。”
“好吧......”女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她的帮助下,张凯身上的伤都得到了妥善处置。重新穿好睡衣后,他躺在床上很快就又睡着了。再次被叫醒,是这姑娘买来了食物,张凯吃下后闲着无聊,又刷了会手机。
池南路那边没什么新动向,今天倒是很安静。那姑娘守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手机屏幕中的池南路,“大叔,你也看他的视频啊。”
“你也看吗?”张凯意外的看向那姑娘。
“我对象有段时间成天看,吃饭的时候都看,把声音放的可大了。”
“你对象是池南路的粉丝?”
“算是吧。好像男的都喜欢看新闻,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我喜欢追剧。”
张凯苦笑着点点头,“对,时政新闻就是男人的肥皂剧,原来你男友是池南路的粉丝。”张凯突然有些释怀了,被池南路的粉丝痛揍了一顿,倒也不算是无妄之灾,毕竟他这么多天一直在琢磨把池南路给弄死。
“我觉得这人做的视频有些怪怪的。”
“哪方面呢?”
女孩耸耸肩,“就觉得他说的那些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但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我也说不太明白,总之我不喜欢。”
“说明你是个思维正常的人,不像你男友是个极端的白痴。”
姑娘抿了抿嘴角,没吭声。
“行李收拾好了吗?”
“嗯,收拾好了。”
“今天晚上就走吧。”
“那怎么能行!我放心不下你,你身上的伤还挺重的,我走了之后谁给你换药啊?”
“实在不行我就找个小诊所呗。”
“那不行,”姑娘坚持道,“你现在这个状态,要是自己上下楼的话,伤口就养不好了,我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再走。”
“那也行吧。你觉得大概需要恢复几天?”
“如果你一直老老实实的话,再有个三四天应该差不多了。”
“还要这么久吗?”张凯皱着眉头问。
“你伤的很重,虽然没骨折,但身上的挫伤很多的,都怪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他能这么对我,他也就敢这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