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要是能吃当地特色就好了，但是一搜全都是各种烂大街的快餐店，本地人会去的好馆子还得去找，索性就近随便吃点就得了。

　　不过这间开在巷子里的小餐馆倒是意外的不错，在这座南方小镇里，三人吃了顿相当美味的北方卷饼，也是让侯伟不禁感慨地理上的边界变得越发模糊。

　　吃饭途中，侯伟问起了李小玉有没有和她长大的福利院方面取得联系，李小玉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侯伟无语的看着她：“你该不会连电话都没打吧？”

　　李小玉低着头，不敢吭声。石晴雪维护道：“这还是个事？就算不提前打电话，明天直接找过去，他们还能不让进？”

　　“那总得提前通知人家一声吧。”

　　“这个电话我来打。”

　　侯伟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李小玉又默默吃了几口卷饼，随后就借口说头有点疼，回房间休息了。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走出饭店，石晴雪不满的说：“你就差这一会儿？等吃完饭再说呀。”

　　“我哪能想到她连电话都没打。”

　　“李小玉情况特殊。”

　　“她没比我小多少，又不是个孩子。”

　　“那不一样。你总得考虑一下她的心情吧，她明显不想回到这里。”

　　侯伟不好发作，只能闷头吃着卷饼。

　　石晴雪继续说道：“从坐上来富增县的长途客车，李小玉就显得非常焦虑。来到这里后就更明显了，你都没发现吗？”

　　“我眼珠子又没长在她身上。”

　　“她可是你的委托人。”

　　“不瞒你说，从接下委托后，我一直在自掏腰包。”

　　石晴雪阴阳怪气道：“出息了呀，你不一直是锱铢必较的吗？”

　　“那是跟你们，我跟龙山分局有什么好客气的？反正你们都有拨款。跟委托人，我很少有能赚到钱的时候。”侯伟郁闷的说，

　　“说白了，你不还是靠着龙山分局吃饭吗。”

　　侯伟抬头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们成天找我过去帮忙，你们要是能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妥当，用得着把钱分给我？”

　　石晴雪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你又不是太阳，没你地球就不转了。这只不过是合理的资源利用，让你来参与调查是对你能力的信任，你应该心存感激。”

　　“拿钱办事，我感激个什么呀？你还打算让我跪着把钱赚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怎么扯到这里来了？”石晴雪摇摇头，“总之现在李小玉正是内心脆弱的时候，你说话注点意。”

　　“就不应该带她来。”侯伟抱怨道，“你也别跟着来，我自己跑一趟更省事。”

　　石晴雪翻了个白眼，“嘴上这么说，你不还是把李小玉给带来了？你不就是怕李小玉没人看着，怕她出什么意外，才把人给带来的。”

　　被说中心思，侯伟也不承认，继续大口吃着美味的卷饼。

　　“你应该知道徐磊瞒着李小玉给她买了人身意外险吧？”

　　“这线索就是我查出来的，南城分局那群人也没跟我说声谢谢。”侯伟闷头吃饭。

　　“那你应该推测出徐磊可能要对李小玉下手了吧？”

　　侯伟伸向卷饼的手顿了一下，没吭声，继续嚼着嘴里的食物。

　　石晴雪压低声音说：“在徐磊的手机中找到了他的网页浏览记录。”

　　侯伟抬头看向她，“他都搜什么了？”

　　“无人机。”

　　“无人机？”

　　“他似乎是看中了一款中型无人机，一直在搜这一型号的相关数据和配置。”

　　“他没事弄个无人机干嘛？”

　　“他还搜了辽江市周边景区的爬山路线。”

　　一听这个，侯伟恍然大悟，“这王八蛋打算利用无人机制造坠亡？”

　　石晴雪严肃的点点头，“徐磊应该是动过这个心思，至于有没有落实实施，暂不确定。通过和李小玉的交流，我大致能判断她对这些都一无所知。至少在失踪前，徐磊还没有露出马脚。”

　　“好吧……”侯伟将嘴里的食物嚼了嚼咽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侯伟开口说道：“李小玉是真不知道吗？”

　　石晴雪眨眨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是讨论一下。如果李小玉知道徐磊在背后搞的这些小动作，她会怎么做？”

　　石晴雪没有回答。

　　“会坐以待毙吗？即便再爱徐磊，我也不认为她会眼睁睁的等死。”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李小玉吗？”

　　“我怀疑任何人。我甚至怀疑我自己。”侯伟自嘲的说，“说不定是我睡着了，梦游把徐磊给勒死了。”

　　“别说胡话。”石晴雪翻了个白眼。

　　“不扯淡了。即便李小玉本人不知情，但徐磊的死很有可能与她有关。”

　　“就因为你查到的那个拾荒老人的老家可能是丰源市，而李小玉年幼时也曾在丰源市生活过？”

　　侯伟点点头，“这肯定不是巧合。辽江市几百万人口，徐磊的尸体偏偏在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拾荒老头的家中被发现。这名老头至今下落不明，唯一知道的信息也只是他的老家可能是丰源市的。而这一点又恰好能和死者妻子李小玉扯上关联。”

　　石晴雪缓缓点头，“这确实不像是巧合。但李小玉说她不认识那个拾荒老头，我认为她没有撒谎。”

　　“除非她的演技能骗过一众警察。她不认识那个老头，但说不定那个老头认识她。”

　　“那这也太巧了吧。李小玉在丰源市生活的时候才几岁，还没有记事。即便那名拾荒老头见过年幼时的李小玉，怎么可能时隔20多年还能认出她呢？”

　　“又没有规定那个拾荒老头在来到辽江市之前一直在丰源市待着。丰源市和福增县相邻，说不定那人是在李小玉来到福增县生活后才认识的他。

　　“这倒确实更合理......可即便这是一座县城，也有几十万的常住人口。你该怎么从中找出认识拾荒老头的人呢？”

　　“只有天知道。”侯伟放下筷子，叫来服务生将剩下的食物打包，结完账后他和石晴雪走出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