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工坊内却热火朝天。

　　“清月师姐，这批寒心藤榨好了！”一个年轻弟子捧着青玉罐跑来。

　　赵清月擦了擦额头的汗，仔细检查：“汁液不够清，再过滤一遍。”她指了指墙上的符文漏斗，“用三号滤网。”

　　另一边，侯明正指挥着几个弟子搬运腐骨花根茎：“轻点放！这些要阴干三日才能用！”

　　山洞深处，余怀安站在三个巨大的黑玉容器前。管道中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三种不同颜色的毒液正缓缓注入各自的容器。

　　“师兄，一号容器快满了！”王子明趴在容器边缘喊道。

　　余怀安走过来查看，只见一号容器内的赤色液体已经接近刻度线。他用腰间的钥匙一拧，管道立刻停止输送。

　　“准备配比。”余怀安挽起袖子，“三号取二十斤，二号取十五斤，一号取十斤。”

　　王子明麻利地转动容器下方的青铜阀门，一边操纵量具一边念叨：“三号二十斤，二号十五斤，一号十斤......”他仔细盯着刻度晶柱上的灵光标记，待液体达到指定分量，立即关闭阀门。三种毒液顺着特制的沟槽，精准地汇入中央的混炼鼎中。

　　混炼鼎内的液体开始翻腾，渐渐变成琥珀色。余怀安适时打入几道法诀，鼎中的液体顿时平静下来，散发出淡淡的灵光。

　　“成了。”余怀安擦了擦手，“装坛吧，记得贴好标签。”

　　王子明抱起一个空坛子：“师兄，这配方我闭着眼都能配了，可就是不知道这些到底是啥......”

　　余怀安笑而不语。

　　两人忙活了小半天，冰窖里又多了十几坛成品肥料。王子明搓着冻红的手：“够咱们组用一个月了吧？”

　　“差不多。”余怀安收起法诀，“出去歇会儿。”

　　走出山洞，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工坊外，赵清月正和几个女弟子围着火炉取暖，见他们出来连忙招手。

　　“快来暖暖！”赵清月递过两杯热茶，“刚煮的灵姜茶。”

　　王子明接过茶杯，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大口，烫得直吐舌头：“嘶——好烫！不过真舒服......”

　　侯明也从原料棚那边跑来，手里还抓着一把腐骨花：“余师兄，下一批原料明天就能处理好。”

　　余怀安点点头，望向工坊屋顶的烟囱——三道青烟袅袅升起，代表着三个厂房都在正常运转。

　　“大家辛苦了。”他捧着茶杯暖手，“等开春灵田播种，就用不上这么赶工了。”

　　正当众人围着火炉说笑时，孟青阳踏着积雪走来，青袍上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干得不错啊。”孟青阳环顾工坊，满意地点点头，“比预期进度快了不少。”

　　余怀安放下茶杯行礼：“孟师兄。”

　　“开春前能储备多少肥料？”孟青阳问道。

　　“按现在的速度，至少能备足五十亩地一个月的用量。”余怀安答道。

　　孟青阳眼睛一亮：“好！”他搓了搓手，“对了，院长让我问问，你们组还有什么需要？”

　　余怀安沉吟片刻：“孟师兄，开春后我们组能否暂不收新弟子？首批二十亩灵田改良事关重大，需要全神贯注...”

　　“这有何难？”孟青阳爽快应下，“我回头就吩咐执事堂。”

　　“还有一事...”余怀安斟酌道，“二十亩上等田同时播种，我们组人手恐怕...”

　　“这个容易。”孟青阳笑道，“院里可以调派力士帮忙。现在闲置的人手多得是。”

　　余怀安眼睛一亮：“若能派些会《青木诀》的就更好了。种子初期的催生最耗功夫，去年我们三亩地都是全组轮流施法...”

　　“不瞒你说”孟青阳抚掌，“现在院里的力士，十个有八个都会《青木诀》。不够的话，还能从其他院调人。”

　　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那些会《青木诀》的力士，大半都是去年被贬的灵耕夫...

　　孟青阳似乎没注意到众人的异样，继续道：“你们专心配肥，粗活交给他们便是。”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工坊的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余怀安瞥见侯明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那手上还留着常年握锄磨出的老茧。

　　“多谢师兄。”余怀安打破沉默，“那开春就拜托了。”

　　孟青阳走后，火炉旁的气氛依旧凝重。赵大川突然重重放下酒坛：“都听见了吧？不好好干，明年咱们就得去给别人的灵田施《青木诀》！”

　　众人默默点头，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幸好有余师兄...”

　　余怀安望向窗外，雪越下越大，将远处的灵田盖得严严实实。但来年开春，这片白茫茫之下，必将生出不一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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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的暖阳洒在灵田上，二十亩上等田里，聚气果和白元果的植株已经抽出嫩绿的新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孟青阳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片长势喜人的灵田，眼中满是惊叹。

　　“余师弟，你这肥料当真神奇！”孟青阳抚掌赞叹，“这种田地说实话，往年能种出上品灵稻就不错了，灵果？想都不敢想！”

　　余怀安谦虚地笑了笑：“多亏院里支持，调来这么多会《青木诀》的力士帮忙催生。”

　　孟青阳摆摆手：“肥料才是关键。”他指向远处几株已经长到半人高的聚气果树，“看这长势，今年真能结果？”

　　“按我们去年小规模试验的情况，第一年至少能结一枚。”余怀安解释道，“只要用《青木诀》催生到植株成型，往后按时施肥即可。树龄越大，结果越多。”

　　“妙啊！”孟青阳眼睛一亮，“这一劳永逸的法子，院里肯定支持。还需要加派人手吗？”

　　余怀安点头：“越多越好。其实只要把植株催生成型，能自主结果就行了。若不催生，等它自然长成至少要两三年。”

　　“没问题！”孟青阳爽快应下，“先前院里是想先看看成效，既然现在证明可行，人管够！”他想了想又问：“这些力士的《青木诀》修为参差不齐，要不要专门挑选一下？”

　　“如果能当然最好”余怀安笑道，“不行的话，问题也不大，催生讲究细水长流，每日施法片刻即可。人多反而更均衡。”

　　正说着，王子明带着几个力士从田里走来，满头大汗却掩不住喜色：“孟师兄！余师兄！东边那片的聚气果已经开始结花苞了！”

　　孟青阳闻言大喜：“这么快？走，去看看！”

　　众人来到东侧灵田，果然看到几株较为高大的聚气果树枝梢上，已经冒出米粒大小的淡绿色花苞。几个力士正在轮流施法，青色的灵力如薄雾般笼罩在植株周围。

　　“好！很好！”孟青阳连连点头，转身对余怀安说，“我这就去禀报院长，再调三十个力士过来。你们先忙，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余怀安拱手致谢。望着孟青阳远去的背影，他轻轻舒了口气——起步阶段，算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