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考核
黄执事摇摇头,继续提笔记录:“修为?”
“练气一层。”余怀安答道。
执事手中的毛笔突然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多少?”
“练气一层。”余怀安重复道,声音平稳。
执事堂内忽然安静下来。隔壁房间传来翻阅玉简的沙沙声,窗外几只麻雀落在梅枝上,震落几片花瓣。
黄执事缓缓合上名册,铜镜框后的眼睛闪烁着审视的光芒:“余师侄,灵耕夫考核虽只要求三门基础法术,但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他竖起一根手指,“练气三层以下通过者,百中无一。”
赵大川正要开口,余怀安却上前半步:“弟子愿试一试。”
黄执事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从抽屉取出一块青铜令牌,“啪”地按在柜台上:“明日辰时,去百草园东区。考核费三枚百元果。”
余怀安刚要掏钱,赵大川已经将三枚白元果排开:“记我账上!”
离开执事堂时,夕阳正好斜照在门廊的立柱上。赵大川忽然压低声音:“师弟,黄师叔没唬你。练气三层以下通过考核的,近五年只有两人。”
余怀安脚步不停:“哪两人?”
“一个是天权峰长老的侄孙,一个是陈家的嫡系子弟。”赵大川挠挠头,“不过嘛...你肯定可以。”
赵大川突然大笑,“你要是不能,奎木狼院就该改名叫'废材院'了!”
......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白,余怀安就已站在百草园外。晨露打湿了他的靴面,空气中弥漫着上百种灵植混合的清香。园门两侧立着两尊青石貔貅,兽瞳中镶嵌的绿宝石在曙光中泛着幽光。
“你就是余怀安?”
余怀安回头,看见一个身着墨绿长袍的中年修士负手而立。此人面白无须,眉心一道竖纹,腰间悬着的玉牌刻着“百草园”五个篆字。
“弟子余怀安,见过师叔。”
中年修士微微颔首:“我姓苏,负责今日考核。”
他袖中飞出一块玉牌,在园门上一贴,厚重的铁木门缓缓开启,“随我来。”
踏入百草园的瞬间,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余怀安只觉浑身毛孔都为之一畅,丹田内的灵力自行运转快了三分。园中道路纵横交错,两侧灵田被划分成整齐的方块,每块田里种植的灵植都不尽相同。
苏执事带着他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片被矮篱笆围起的灵田前。田边已经站着三个年轻修士,见他们到来,纷纷行礼。
“这位是今日最后一位考生。”苏执事简单介绍道,“灵耕夫考核分三项,顺序自选。”
余怀安环顾四周,发现这片考核区被划分成三个部分:左侧立着一排碗口粗的灵竹,中间是半亩刚翻过的灵田,右侧则摆着三排幼苗盆。
“我先来!”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修大步走向灵竹。她双手掐诀,指尖金光一闪,《锋芒诀》凝聚的光刃划过,三根灵竹应声而断。
苏执事点点头:“《锋芒诀》合格。下一个。”
女修转身走向旁边的灵田,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她头顶凝聚出一片雨云,淅淅沥沥的落下,将半亩灵田均匀浇透。
“《御雨诀》合格。”苏执事蹲下身,手指插入泥土试了试湿度,“最后一项。”
女修深吸一口气,来到一块新翻的灵田前。她单膝跪地,掌心贴地,淡黄色的灵力渗入土壤。约莫半刻钟后,整块田地的泥土泛起微微灵光。
苏执事取出一块测灵玉牌按在田里,玉牌渐渐亮起黄光:“灵气浓度合格。通过。”
接下来轮到一名矮胖男修应考。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珠,选择先考《御雨诀》。只见他双手结印向天,口中念念有词,头顶三丈处渐渐凝聚出一片灰蒙蒙的雨云。豆大的雨滴淅淅沥沥落下,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才勉强将指定区域的灵田浇透。
余怀安站在一旁静静观察,发现这些考生施展基础法术时都颇为吃力。尤其是排在后面的瘦高个修士,在考《青木诀》时憋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才堪堪让面前那株普通植物苗长高了三寸。
“余怀安。”苏执事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余怀安的思绪,“该你了。”
场中目光顿时集中过来。余怀安略一思索,走向幼苗区。他选了一株看起来最萎靡的普通植株,指尖轻触叶片。
丹田内,灵气力量被刻意压制到极致。余怀安让青光如溪流般缓缓注入幼苗。稻苗轻轻颤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了一寸、两寸......最终停在三寸半的高度。
苏执事眉毛微挑:“控制力不错。”他指向灵竹,“继续。”
余怀安走到灵竹前,并指如剑。《锋芒诀》的金光在指尖凝聚,他刻意让光刃显得黯淡几分,连续划过三根灵竹。竹竿断裂的切口平整光滑。
最后是《御雨诀》。余怀安双手结印,头顶凝聚的雨云,雨势均匀绵密,持续一刻钟后准时消散。
“三项皆过。”苏执事收起记录玉简,朝众人挥手示意,“随我来。”
他领着考生们穿过几垄灵田,来到百草园东侧的一座青石台前。石台上摆放着几块青铜牌,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今日考核到此结束。”苏执事依次拿起玉牌,指尖凝聚灵力,在每块玉牌背面刻下考生姓名和日期。轮到余怀安时,他接过玉牌,只见正面刻着“灵耕”两个古朴篆字,背面则浮现出自己的名字和今日的日期。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北玄认证的灵耕夫了。”苏执事的声音在石台上回荡。
“苏师兄!不好了!”一个年轻执事慌慌张张跑来,“紫纹参王突然枯萎了!”
苏执事脸色骤变:“什么?那可是要送去药王峰的!”他匆匆对余怀安等人摆手,“考核结束,你们自便。”说完便跟着来人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