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葵花宝典辨躯体
玳安儿没想到西门庆会问晚上的安排,脱口而出:“要不,去丽春院?”
说完瞥了一眼尸骨未寒的卓丢儿,赶紧又说:“三娘新死,挺多事要操办的,晚上怕是没法睡了。”
“府上没死过人吗?该怎么操持就怎么操持。今夜我自己歇息。”
玳安儿一听,忙道:“我这就吩咐人收拾一下房间,爷先去夫人那看看吧,为三娘的丧事先定个调。”
东方不败点点头,就去后院的上房,来到正妻吴月娘房内。
吴月娘二十五岁年纪,生的面如银盆,眼如杏子,手捻佛珠,一看就是持重寡言之人。
“卓丢儿病重之时,你三天两头不着家,如今新亡,还是要做做样子,免得下人们寒了心。”月娘开口就有主妇之风。
“全由你安排,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提前知会一声就好。”东方不败答道。
“她是个破落户,没什么亲友,操办起来也简单。我听闻,她临终前,曾央求你,再娶三房,要如正房?”
“一个小妾的话,哪里做得数。”东方不败嘴上答着,心里却晓得,月娘在这个家里颇有分量,才说过的话,就传到了她耳里。
这时,玳安儿回来了,说道:“爷,房间已经整理干净,可以歇息去了。”
“事就交给你了,我乏了,先睡去了。”
月娘瞄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东方不败回到屋内,对玳安儿道:“你知不知道,我一些要紧物事都放在哪,比如账本。”
他是想通过西门庆的私账,了解金钱往来,这样才能真正掌握西门家的资源,比如给跟哪些人有银钱往来,怎么个频次,多寡如何。
玳安儿说:“爷有一箱子,专门存放这些,我去给您拿来。”
等洗漱完毕,又看了账本,东方不败确实累了,可还不能休息。
他准备重新修习《葵花宝典》。
寻常武艺要见成效,少则五六年,多则十余年,东方不败没有这个耐心,况且西门庆这副身子虚得很。
所以,宝典上的武功他最熟,见效也是最快的。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宝典上开篇的八个字,改变了东方不败的人生轨迹,让他成功篡位,短短几年时间,坐到了教主宝座。
自宫的经历,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当时若不是神医平一指在场,保住了性命,他可能连练的机会都没有。
所幸,他之前修炼《葵花宝典》已然大成,知道哪些地方不需要自宫,可以先练。
《葵花宝典》相传是宫内太监所创武学的残本,在这世上勾心斗角最厉害的场所修炼武学,首重耳目,其次为轻功身法。
因此,宝典中所载,耳聪目明和一些纵跃的粗浅轻功,不需要自宫。但高深的内力,却是非自宫无从修炼。
这个世界,至少在清河县上,东方不败还没有发现武功高人,因此内力的修炼也非紧要之事。
想清楚之后,他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谁知,这一练出问题了。
东方不败的魂和西门庆的身,不能融合——
无蛋之魂与有蛋之体,阴阳两隔。
也就是说,这副身体仍然是西门庆的,东方不败只是寄居其中,虽然日常行为无碍,但修习这等上层功法,却无法融会贯通。
若非《葵花宝典》这等功法存在,谁能察觉世上还有这等“身心不一”的怪事。
把西门庆的身体,变成东方不败的,成了第一要务。
第二天,微曦初露。
东方不败一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一身的疲惫尽数没了,心下甚是欢喜,这说明《葵花宝典》依然有效。
然而,刚掀开被子要起床,心情就沉重起来。
这就是早晨的生机,如此陌生,让人如此难安。
还是做女子好。
他盘腿坐下,静心凝神,想要平息下来,问题却更清晰地呈现出来,相比其他部位,那里更有一种“绝非我有”的感觉。
就像身体多了一个义肢。
难道是上天给自己自宫的惩罚?
……
待天罚完毕,东方不败推开门,见府里的下人们已经在张罗卓丢儿的丧事,一片忙碌。
经过昨天睡前的一番思量,他决定今天故地重游。事发现场,通常是隐藏线索最多的地方,也许能发现回去的方法。
哼,任我行,你最好没有对我莲弟怎么样,不然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玳安儿蓦然见他面露杀机,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道:“爷,昨日谁惹你了?”
东方不败摇摇头,说:“我们走吧。”
一路无话,两人来到了昨天穿越处。
东方不败一会低着头,仔细研究脚底下的青石板;一会又抬头看天,不时面露思索之色;有时候又仔细研究巷子两边的宅子,对那美妇人住的小楼,尤其上心。
如此一连几日,东方不败每天一早就来这巷子里,把心中所学阴阳五行、两仪八卦之类的知识统统用上,始终没摸着头绪。
王婆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想起那天他不怒而威,心里有些怯意,所以一直躲在屋里暗中察看。
如今,见他每日在这巷子里来回走七八趟,还时不时盯着武大的宅子发呆,心里冷笑道:
“色不迷人人自迷,迷他端的受他亏。”
当下走到门口,热情招呼道:“西门大官人啊,恁早就来了,进来喝口茶歇会?”
东方不败连日走了这些趟,有些烦闷,也有些渴了,就应声进了茶坊。
王婆忙整理茶锅,放下两大抔茶叶,一边朝茶局子内搧火,一边说:“大官人可是有什么心肝宝贝,遗失在巷子里了,要不要我帮着寻一寻?”
东方不败没理会她言语里的机锋,道:“近日这巷子里可有什么异常?”
王婆眼咕噜一转,知道入正题了,忙接话道:“要说变化,对门武家二郎公干去了,武大每日里晚出早归,把他娘子看得紧紧的。”
“他娘子可是那日叉竿砸我头的那位?”
“正是那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