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怡眸光闪烁,似是藏着无数秘密,就在这须臾之间,她手中那份满含心事的企划案,已被林子豪稳稳接了过去。
当林子豪看清企划案里的内容时,他眼中原本那如夏日骄阳般的炽热光芒,瞬间如冬日寒星般变得冰冷彻骨。他缓缓抬起手,声音低沉却又饱含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所以,你竟费尽心思,只为弄出这样一个东西?”
蒋欣怡轻轻点头,神情里带着一丝决绝,“没错。我深思熟虑许久,你说得对,当初是我主动接近你。如今既然我决定离开,那我从你这儿得到的,自然要一一算清楚。要是你觉得没问题,我不仅可以答应,还能立下字据。这些年,你给蒋氏注资的钱,以后我一定会分文不少地还给你……”
林子豪将企划案狠狠甩在桌上,眼神冷漠,仿佛刚才还围绕在身边的温情,一下子像烟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说,你是想和我彻底撇清关系,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了?”
蒋欣怡心里暗自想着,或许该说让他恢复自由身更合适,但现在这也不重要了。她轻声问:“可以吗?”
“哼!”林子豪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接着,他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都市中那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街道。
蒋欣怡看着他那高大挺拔、气势不凡的背影,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在这压抑又安静得可怕的氛围里,这份不安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上涨,直至达到了顶点。
“你过来。”林子豪低沉的声音响起,宛如黑暗中的一声闷雷。
蒋欣怡却一动不动,因为此刻的她实在没有勇气靠近。
林子豪侧过身看着她,好像看透了她内心的恐惧,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危险意味的笑容,“怕什么?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么?”竟敢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和他断绝关系。
他这副样子,让蒋欣怡更加心慌意乱,她不由自主地用力握紧手指,指节都泛白了。
林子豪轻轻招了招手,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来,你不是一心想和我算清楚么?今天我们就好好算一算。”
蒋欣怡无奈地站起身,慢慢地朝他走去。刚想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她满心惊恐,只能抬起头,用胆怯的眼神看着他。
林子豪低下头凝视着她,那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她脸庞上精致迷人的轮廓,嘴角露出一抹温柔却又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蒋欣怡只感觉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仿佛一只被困住的小鹿。林子豪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颊,那动作好似一声悲凉的叹息,“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下一秒,蒋欣怡就被他猛地转过身去,她不得不伸出手掌,撑住冰冷的玻璃墙。她声音颤抖,带着极度的惊恐问道:“你要干什么?”
林子豪语气暧昧又带着一丝调侃,“当然是算账,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嗯?”
蒋欣怡被他那如冰锥般的话语刺得满心生疼,刹那间,羞恼好似迅猛而又炽热的岩浆,在她的胸腔中翻涌沸腾。她尖声娇斥:“林子豪!”
林子豪那结实且仿若青铜铸就般的手掌,好似一片厚重的乌云,缓缓地抚过她犹如桃花初放般的脸颊。
敏锐地察觉到她那如困兽般的惶然与恐惧,他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抹似怒非怒的神情,那神情仿佛是暴风雨前夕低沉压抑的天际。
“早就说过,别这么叫我,我很反感。这么快就忘了,是脑子不好使么?”
望着他逐渐逼近的面容,那是一张冷峻到极致、帅气得如同从刀光剑影中走来的脸庞。然而,蒋欣怡也是在今日才猛然惊觉,原来那出身商业豪门、犹如冰山雪莲般的林子豪,竟也有着如此凶狠绝情的一面。
“你,你别这样,要是有话,咱们好好说。”
林子豪重重捏住她的下巴,那刚毅的脸庞之上,往昔的冷淡与高傲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浓浓的戾气,仿若深山老林中潜藏的猛兽。
“当然可以。那就来好好算算这五年的账。除了在蒋氏的投资,蒋氏借助我林家之势先不说,单是这五年来我花在你身上的钱,你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用的奢华物件,乃至医院那边的开销,这笔账你怎么就不算算明白?”
蒋欣怡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寒夜中的霜雪般惨白,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
“的确,这笔账我确实没算过。我们做了五年的夫妻,难道身为林太太的我,是哪里不合你心意了么?”林子豪听了,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这么说,你觉得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蒋欣怡本不想如此厚脸皮,但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强硬道:“难道不应该吗?”
这五年时光,她如同一叶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孤舟,卑躬屈膝,行事小心翼翼,每分每秒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他不高兴。
他需要她时,她就得像温顺的猫咪般乖乖听话;他不需要她时,她就得安静得如同无人问津的旧物。所谓林太太的名号,听起来风光无限,实则不过是他随意摆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宛如一只被困在铁笼中的鸟儿。
林子豪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即将崩塌的火山,蒋欣怡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的表情,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好似有一群乱蹦的兔子。
然而,他却突然冷冷地说:“看来你对我意见很大啊。要是还有别的话,现在就一次性说清楚。”
蒋欣怡紧咬着嘴唇,眼神微微颤抖,宛如暴风雨中摇曳的灯火。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那桌宛如梦幻般的法式大餐上。
“我没有对你不满。就像你说的,这桩婚姻是我主动求来的,我哪敢有半句怨言。”
“哪敢?”林子豪又一次凑近她的脸,那漆黑如夜的眼眸紧紧锁住她明艳动人的脸蛋,宛如无尽的漩涡,要将她的意志全部吸走。
“这五年里,我严格遵守你当初对我的所有要求,对你的事不闻不问,只当好你那徒有其表的花瓶太太。离婚协议书上,我不会要你一分钱财产。但这五年的付出,我是不是也该得到一点回报?”“林子豪,哪怕你养了一只猫五年,它也会陪你解闷,难道你还想让它把吃进去的猫粮都吐出来不成?”
林子豪被她这番话气得怒极反笑,伸手用力捏着她娇嫩如玫瑰般的脸蛋,冷冷嘲笑道:
“你居然把自己比作一只猫?”
“不,我连猫都不如。猫要是不开心,还会挠人几下发泄,而我却只是一个供人观赏、没有自我的花瓶而已!”
林子豪冷眼盯着她许久,然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缓缓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那姿态仿佛是一位主宰生死的帝王。
“很好,看来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蒋欣怡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她刚才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此刻心跳如雷,仿佛要冲破胸膛。
“你也说过,这五年你尽心尽力,让我很满意,所以我没打算换了你。”
蒋欣怡眉心猛地一皱,满脸惊愕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嘴唇微张,欲言又止:“你……”
“这林太太的位置,你还得继续坐着。至少在我玩腻之前,你都得老老实实待在这个位置上,不许有任何违抗。”
蒋欣怡凝视着他那幽深莫测、犹如寒潭般的眼眸,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刺中。
“既然这桩婚姻是你当初主动求来的,你种了因,就算结出的果是苦的,你也得笑着咽下去。”言罢,林子豪扫视了一眼屋内那豪华奢靡却此刻显得格外刺眼的装饰,面色骤然阴沉如墨,再看向蒋欣怡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让人胆寒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