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天眼微睁，看到城墙上流动的阵法光芒：“整座城就是个大阵。走错一步，可能万劫不复。”
他话音刚落，城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门内雾气氤氲，隐约可见街道纵横交错，却空无一人。
“贵客临门，何不入内一叙？”苍老声音从雾中传来，辨不清方向。
冷月漓指尖凝出冰针戒备。楚炎却收起龙鳞剑，大步踏入：“叨扰了。”
雾气在二人进入后立刻合拢。回头看时，城门已消失不见，四周尽是白茫茫一片。楚炎天眼金光扫过，竟看不透这雾气。
“别费力气了。”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近在咫尺，“这是混沌雾，能隔绝一切窥探。”
雾气突然散开一片，露出个卦摊。桌前坐着个邋遢老者，正用铜钱摆卦。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老者双眼只剩空洞，眼皮上却各画了只眼睛图案。
“天机老人？”楚炎试探道。
老者摇头：“老夫只是个看门的。想见阁主，先过三关。”他推来两杯茶，“第一关，选一杯喝下。”
两杯茶一模一样，都泛着诡异的紫光。冷月漓寒声道：“谁知道有没有毒？”
“都有毒。”老者咧嘴一笑，“一杯蚀骨，一杯蚀魂。选对了蚀骨的，肉身痛苦但可过关；选错蚀魂的，神魂俱灭。”
楚炎盯着茶杯，突然笑了：“我选...”他猛地掀翻桌子，“两杯都不选！”
茶水洒在地上，腐蚀出两个深坑。老者不怒反笑：“聪明。但破坏考题，按规矩要受罚。”
他袖中飞出八枚铜钱，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楚炎顿觉周身一沉，仿佛有座大山压来。
“重力阵？”冷月漓脚下冰霜蔓延，试图冻结铜钱。但冰晶刚触及铜钱就崩碎成粉。
老者悠然道：“这是天机铜钱，每枚重万斤。乖乖跪地求饶，老夫或可...”
“破！”楚炎右臂龙鳞炸起，丹田火炉全力运转。金红烈焰顺经脉涌出，在体表形成龙形铠甲。他硬扛着重力，一步步走向老者。
“有意思。”老者又抛出八枚铜钱，“看看你能扛多久。”
压力陡增，楚炎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冷月漓见状，突然咬破手指弹出血珠：“以血为引，极冰爆！”
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冰，随后爆炸。冲击波暂时扰乱了铜钱阵势，楚炎抓住机会，龙鳞剑出鞘，一剑斩断卦桌！
“哗啦——”
铜钱落地，重力骤消。四周雾气剧烈翻腾，老者身影渐渐模糊：“第一关...算你们过了...”
场景突然变换，二人出现在一座青铜大殿。殿中央有九扇门，每扇门前站着个与楚炎一模一样的人。
“第二关，找出真身。”九人齐声开口，“选错一次，多一个幻象。”
冷月漓冰眸扫过众人：“气息、修为、甚至龙血波动都完全一致，怎么分辨？”
楚炎却盘膝坐下，闭目感应。片刻后，他睁眼指向最左侧：“你。”
那人微笑消散，剩余八人脸色骤变：“你怎么看破的？”
“我的龙鳞剑在颤抖。”楚炎轻抚剑身，“它感应到了地底葬龙渊的气息。”
八扇门同时打开，露出幽深通道。冷月漓刚要迈步，楚炎拦住她：“等等。”他取出苏清雪给的玉佩丢入通道。
玉佩刚进通道就化为齑粉！
“陷阱。”楚炎冷笑，“真正的路...”他龙鳞剑刺向地面，“在下面！”
剑气轰开青铜地板，露出向下的阶梯。九人幻象发出不甘的嘶吼消散。
阶梯尽头是间圆形石室，墙上挂满星图。中央坐着个白袍少年，正自己与自己对弈。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脖颈上有一圈缝合痕迹——这颗头是后来接上的！
“天机阁主？”楚炎戒备道。
少年头也不抬：“楚云霄之子，你来求九龙锁天阵图？”
楚炎心头一震：“阁下既已知晓...”
“我知道很多事。”少年终于抬头，眼中没有瞳仁，只有旋转的星河，“比如你母亲青璃未死，比如第七祭司的真身被困在葬龙渊，还比如...”他指向冷月漓，“她体内有龙族血脉。”
冷月漓大惊：“胡说！我是玄冰圣体！”
少年轻笑，弹出一枚棋子。棋子在空中化作面冰镜，照出冷月漓体内景象——心脏处竟缠绕着一条微型冰龙！
“这是...”
“三百年前，有条冰霜巨龙为避天劫，将龙魂寄宿在玄冰阁一名女弟子体内。”少年悠悠道，“后来那女子产下女婴便死了，婴儿被冷千秋收养。”
冷月漓踉跄后退，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楚炎扶住她，沉声问：“阁主想要什么代价才给阵图？”
“简单。”少年推倒棋盘，“陪我下完这局‘天地劫’。你赢，阵图拿走；你输，留下天眼。”
棋盘上黑白子构成奇异图案，楚炎只看一眼就头晕目眩。这不是普通棋局，而是蕴含天道法则的推演！
“我来。”冷月漓突然上前，“我自幼精研棋道。”
少年不置可否。冷月漓执黑先行，三步之后，棋盘突然扩大十倍，棋子化作山川河流。二人竟在下“天地为盘，众生为子”的宏大一局！
楚炎旁观片刻，突然发现端倪——这棋局与墙上某幅星图一模一样。他悄悄对照，发现冷月漓正走向死路。
“不能走天元位！”他传音道，“走‘七杀’位！”
冷月漓依言落子，少年脸色微变。此后楚炎不断指点，棋局渐渐逆转。当冷月漓第一百零八手落下时，少年突然大笑：“好一个以杀破劫！”
他袖中飞出一卷玉简：“阵图拿去。但提醒你们，要启动此阵需集齐九种龙血，如今世间真龙早已绝迹...”
“未必。”楚炎取出得自鳄王腹中的那片龙鳞，“请阁主过目。”
少年神识一扫，突然瞪大星眸：“冰霜巨龙逆鳞？！难道...”他猛地看向冷月漓，“你就是第九种龙血！”
话音未落，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少年掐指一算，面色大变：“不好！药千鼎带人攻阁，他们要抢‘周天仪’！”
楚炎收起玉简：“阁主助我，我助你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