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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野猪林

水浒:宋终 怒更2000 3196 2025-04-08 10:00

  从东京前往沧州,有一处必经的险峻之地,名为“野猪林”。

  层层烟雾锁林,愤愤杂树乱生,道道阴风似鬼嚎。

  在蜿蜒石道上,一面色憔悴的英俊青年正艰难前行。

  他的双脚布满了血疤,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只能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那些棱角尖锐的小石。

  若是一个不好给踏下,那昨晚经过热辣滚烫的开水泡过的双脚,怕是要作废。

  押送林冲的两位防送公人,眼神交汇,心领神会地打着哈欠,一唱一和地说起了“相声”。

  “都怪林教头昨晚痛呼不停,搅得咱兄弟俩一夜没睡好。”

  “是啊,咱还一大早好心给林教头穿鞋,可真是不容易。”

  林冲闻言,神色依旧麻木。

  自从娘子离世后,他便一直沉浸在悲恸与悔恨之中,无法自拔。

  他曾想过回去找高坎报仇,取下那恶人的头颅,告慰亡妻的在天之灵。

  然而每当这个念头升起,他内心深处便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怯懦,同时没有勇气去面对娘子。

  那一句质问‘官人为何不救小女’,他便无法回答。

  还不是给自己的懦弱、退让造成的。

  真是废物。

  林冲平静地说道:“上下若想歇息,但又怕小人逃,不如绑我于大树,这就便可安歇。”

  两人正为如何杀人犯愁,林冲这一番话,简直如同天上掉馅饼。

  他们顿时喜形于色,手脚麻利地将林冲紧紧绑在一棵大树上。

  随即两人拿起水火棍,给临终之人说个明白。

  “高太尉差陆虞侯命我等取你性命,拿你金印。你到了下面,可别怪我们兄弟俩,要怪就怪他们。”

  林冲一怔,麻木思绪即时被激活。

  自己已然家破人亡,为何这些小人还要赶尽杀绝?

  欺人太甚啊!

  我若就此含屈下去,必不能得娘子原谅!

  “林教头安息吧。”

  两人高高举起水火棍,朝着林冲的头上狠狠挥去。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句诗如闪电般在林冲脑海中划过。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转瞬之间,这十四个字化成星光,汇成了一位贤惠身影。

  往昔与娘子相处的温馨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最终定格在一幕画面上。

  “官人,你且猜猜韩先生到底是何等人物,竟做出这般诗词,简直是为官人量身定制。

  “哎官人你说,咱们会不会有幸遇上韩先生,一睹其真容呢。

  “若是可以,真想看韩先生对着你面,念出那首石灰吟,想想就让人开心呢。”

  这曾经美好的憧憬,如今已无法实现。

  但,绝不能带着一身污泥下去!

  脏了娘子的衣裳!

  两棒水火棍距离双眼不到一寸时,林冲狂吼一声,如开云紫雷,惊走片片乘凉黑鸦。

  “废物!废物!废物!”

  他紧握拳头,肌肉瞬间紧绷,原本束缚他的麻绳如脆弱的蛛网般四分五裂,那纸糊般的枷锁也节节炸开。

  三声停,人不见。

  水火棍打了个空,在大树留下一个深坑。

  两人手臂震到发麻,忽而视野径直往下掉,两道血柱还没飙起,意识就已殆尽。

  两颗头颅滚落到林冲脚下。

  他把头颅踏得支离破碎,两手将无头尸首打飞出去,那原本直喷的血柱也因尸首的飞转而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忽而。

  他仰天狂笑,犹如痴癫一般。

  “废物废物废物!”

  念完,狂笑骤停,转而嚎啕大哭。

  “娘子,你夫君真是个废物...废物...废物...我恨啊...”

  他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彻底失控,一拳又一拳,重重地锤击着面前的大石。

  拳头上传来的剧痛,与他心中的痛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良久。

  林冲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背,眼神空洞,宛如一尊石像。

  风萧萧,雾缥缈,黑鸦重回枝头欢叫。

  “呵...呵...”

  林冲顿时站直身子,面色如冷刀,与未干的泪痕格格不入。

  “娘子,容我洗净这一身污泥,再下去陪你。”

  就在这时。

  窸窸窣窣的念诗声渐行渐近。

  只见云雾怪石之中,徐徐走来一尊恶佛。

  头如深渊暗月,体如寒古尸山,势似威严判官。

  他两只手分别抓着一人的脚,拖出两条血路,两百斤的禅杖横在身后两人胸上,肉眼可见压出一条凹槽。

  “师弟?”

  林冲定眼一看,竟是鲁智深,随后看到他拖着奄奄一息的两人,面色转瞬森然。

  这两人,一人是陆虞侯,一人是富安。

  “卑鄙无耻小人!”

  林冲大吼一声,飞奔过去,高高举起水火棍取他们狗命。

  鲁智深伸手截住水火棍,疼痛自手臂传出,一喜。

  师兄回来了!

  “师兄莫急,等俺给他们超度几句,再杀不迟。”

  他提起禅杖,两人顿时大口呼吸,不停呕出憋了多时的鲜血。

  鲁智深盘坐于地,以两百斤禅杖当木鱼棒,大地当木鱼,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

  “没想到吧,林娘子未死,被韩先生用计掉包。

  “没想到吧,所有的一切都是韩先生无聊玩的局。

  “没想到吧,你们下去后还能继续服侍高小儿。”

  奄奄一息的两人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回想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事情,诸多巧合串联起来,似乎真的另有隐情!

  还有...

  什么?!

  高衙内也捐了?!

  林冲喜从天降,血手狠抓鲁智深双臂,喊问。

  “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娘子如今在何处?!”

  “师兄莫慌,大嫂已跟韩先生前往青州。”

  “好好好!我家岳父是否也跟去?!”

  “唉……张教头舍身取义,自告奋勇去手刃高小儿,想来此刻也差不多了。”

  林冲闭着双眼,心里又涌出悲愤之情。

  良久。

  微低头,睁怒目。

  水火棍一落一下,在陆谦与富安的脑门上砸出一个血洞,再出急言。

  “师弟快走,脚步快些或许能把我岳父从狱中救出,一同前去青州。”

  鲁智深拉住林冲,叹声:“你我直接去青州。”

  “为何?”

  “老弟能救,早就救了。”

  鲁智深拍了拍林冲的肩膀,扛起禅杖,吐出一口浊痰。

  “在东京可憋死俺了,终是可以念那首新诗。”

  稍时。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林冲听着,连连失神,只觉喉咙干燥得仿佛要冒烟。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却依旧无法平复内心的激昂。

  他紧紧握住水火棍,双眼蹦出滔天烈火。

  “浊土浊土,溅我一身污泥!吃人不吐白骨!”

  他追上鲁智深,见递来一大布袋,这气味感觉甚是熟悉。

  “师兄这是你地下室的全部毒药,不过韩先生借走了几味。”

  “不碍事,他借走了哪些?”

  “俺不识字,听他念有‘催情’两字。”

  “韩先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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