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芳的办公室在周氏制药大厦18层，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风景。

　　李怡站在窗前，看着脚下如蚂蚁般的行人和车辆，突然理解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找到什么了？“

　　李怡转向正在翻看电脑的曹达华。

　　曹达华眉头紧锁：“财务系统很干净，太干净了。“

　　达哥敲击键盘调出一组数据：

　　“但你看这个——过去三年，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支出，名目是'特殊材料采购'，收款方是'新希望生物科技'。“

　　李怡凑近屏幕：“多少钱？“

　　“单笔不大，二十万左右，但三年累计近七百万。“

　　曹达华快速搜索那家公司：

　　“注册地在开曼群岛，法人代表是个空壳。“

　　李怡的目光扫过办公室的每个角落，最后停在书柜最下层的一个保险箱上。

　　那是个老式机械锁保险箱，与整个办公室的高科技氛围格格不入。

　　“试试这个。“

　　李怡从李文芳的笔筒里取出一支钢笔，拆开取出弹簧，熟练地弯成钩状。

　　曹达华挑眉：“你还有这手艺？“

　　“前女友是锁匠。“

　　李怡专注地听着锁芯的声音，不到一分钟，“咔嗒“一声，保险箱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小U盘。

　　曹达华立刻将它插入电脑，屏幕上跳出需要密码的提示。

　　“生日？结婚纪念日？“

　　达哥尝试了几个常见组合，都失败了。

　　李怡拿起桌上李文芳和周晋杰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To my love， Paris 2013“。

　　李怡输入“Paris2013“，屏幕一闪，解锁成功。

　　U盘里是几十个加密的医疗档案和一段视频。

　　曹达华点开视频，画面中是一个实验室，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操作一台复杂仪器。

　　镜头拉近，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虽然戴着氧气面罩，但清晰可见是陈宝宝。

　　她的右手小指处缠着绷带，显然已经做过什么手术。

　　“人体实验...“

　　李怡的声音干涩。

　　视频右下角显示日期是陈宝宝失踪后第三天。

　　曹达华快速浏览医疗档案，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在测试一种神经再生药物，用活人做实验...“

　　达哥突然停住，“阿怡，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手术同意书，签署人赫然是李文芳。

　　日期在陈宝宝失踪前一周。

　　“她知情，还参与了。“

　　李怡攥紧拳头：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假死——不只是为了保险金，更是为了逃离这个犯罪集团。“

　　曹达华继续翻找，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破解后，里面是李文芳的日记：

　　“1999年5月15日：晋杰说这只是暂时的，等药物通过审批就停止。但宝宝那孩子...我听见她在实验室里尖叫...“

　　“1999年8月3日：又一个人不见了，这次是流浪汉。张教授说不会有问题，但我看见他在销毁文件...“

　　“2020年2月10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美玲已经完全疯了，她竟然提议用活体器官做移植实验。晋杰默许了...我必须离开...“

　　最后一篇日记是死亡前三天写的：

　　“保险已办好，模具准备好了。明天就实施计划。希望警察能找到那些证据U盘，给那些可怜人讨回公道...“

　　李怡和曹达华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而是一个庞大的非法人体实验网络。

　　“立刻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

　　曹达华抓起手机，“周晋杰、Daisy，还有整个研究团队！“

　　李怡却盯着屏幕沉思：

　　“等等...如果李文芳是知情者，为什么Daisy要杀她？按照日记，Daisy也是参与者...“

　　“灭口？内讧？“

　　曹达华猜测。

　　“不...“

　　李怡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看日记，

　　“这里说'美玲提议用活体器官做移植实验'——Daisy本名刘美玲，她才是主导者！周晋杰可能只是提供资金和场地！“

　　就在这时，曹达华的手机响了。

　　接听后，达哥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看守所来电，Daisy要求见我们，说有重要事情交代。“

　　看守所的会面室比审讯室更狭小压抑。

　　Daisy——现在该叫她刘美玲了——穿着橙色囚服，素颜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

　　“你们看了李文芳的U盘？“

　　她开门见山。

　　李怡不动声色：

　　“你想说什么？“

　　刘美玲轻笑一声：

　　“我想说，你们被那个女人骗了。“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

　　“那些实验确实存在，但主谋是李文芳和周晋杰。我只是个执行者，一个被他们利用完就抛弃的工具。“

　　曹达华冷笑：

　　“视频里可清楚记录着你在手术台边的样子，很专业嘛。“

　　刘美玲的指甲掐进掌心：

　　“我那时只是个实习生！他们骗我说那是合法临床试验！等我发现真相时，已经陷得太深...“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

　　“陈宝宝是我学姐，她发现了异常，要去举报...李文芳亲自下令处理掉她。“

　　李怡观察着她的微表情——眉头内角上扬，下眼睑紧绷，这是真实痛苦的迹象。

　　但她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显示她仍在有意识地控制情绪。

　　“所以你就切下她的手指保存三年？“

　　李怡故意刺激她。

　　刘美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那是周晋杰的主意！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证据藏在未来的犯罪现场...“

　　她突然压低声音：

　　“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周晋杰背后有人，很大的人物。不然为什么张教授会'意外'车祸？为什么三年来没人调查那些失踪案？“

　　李怡和曹达华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美玲继续道：

　　“我可以做污点证人，指证周晋杰和李文芳的全部罪行。但我有条件——“

　　话音未落，会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看守神色慌张：

　　“曹警官，紧急情况！周晋杰的律师带着高等法院的令状来了，要求立即释放刘美玲！“

　　“什么？“

　　曹达华拍案而起，“凭什么？“

　　“证据不足，而且...“

　　看守犹豫了一下，“上面直接下的命令。“

　　刘美玲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我说过，他背后有人。“

　　李怡冷静地看着她：“你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周晋杰不会让知情者活着。“

　　刘美玲的笑容僵住了。

　　李怡趁机道：“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保护你。“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刘美玲快速低语：

　　“新希望生物科技的真正实验室在周氏制药老厂区地下室。证据在那里。密码是Paris2013。“

　　说完，她立刻恢复了冷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