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标接过吊坠，翻到背面，确实刻着细小的“0“：

　　“什么意思？“

　　“'秋园'创始人的代号。“

　　李怡苦笑，“我父亲是第一个发现他们罪行的人，也是第一个受害者。“

　　朱华标的枪终于垂下：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确定组织渗透到了什么程度。“

　　李怡看向窗外的雨：

　　“包括周雯，她潜伏了那么多年...“

　　朱华标的手机再次响起，又是一条短信：

　　“午夜12点，老码头7号仓库。”

　　“带U盘换你妹妹。别耍花样，我们看着你。“

　　李怡检查了短信来源：

　　“加密号码，无法追踪。“

　　李怡抬头直视朱华标，“这是个陷阱。“

　　“但可能是找到妹妹的唯一线索。”

　　朱华标收起枪，“我需要你的帮助，李怡。但如果你骗我...“

　　“那就亲手逮捕我。“

　　李怡递给他一个小型追踪器，“植入皮下，以防万一。“

　　午夜的老码头笼罩在浓雾中。

　　朱华标独自走向7号仓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仓库门虚掩着，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来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回荡。

　　灯光突然亮起，朱华标下意识抬手遮挡。

　　当他放下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凝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被绑在椅子上，脖子上赫然是那个蝶形胎记。

　　“小雨...？“

　　女子抬起头，眼神空洞：“哥哥？“

　　朱华标冲向妹妹，却在半路被透明防弹玻璃挡住。

　　他疯狂捶打玻璃：“小雨！“

　　女子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认错人了，朱警官。“

　　她的声音变成了周雯的，“不过你妹妹确实在银杏岛，想见他吗？“

　　朱华标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十几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

　　为首的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与金世文极为相似的脸。

　　“代号'1.2'。“

　　男人微笑，“金世文是我哥哥。“

　　朱华标拔出配枪，但对方只是打了个响指。

　　朱华标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植入追踪器的地方开始发烫。

　　他撕开袖子，只见皮下闪着蓝光的纳米颗粒正在扩散。

　　“李怡...“

　　朱华标跪倒在地，意识开始模糊。

　　“别怪他，“

　　周雯走近玻璃，“他父亲确实是'0号'，但他是组织最忠诚的'00号'。“

　　朱华标的世界陷入黑暗前，最后听到的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当朱华标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纯白的病房里，手腕上连着输液管。

　　窗外是碧海蓝天，远处可见茂密的银杏林。

　　“欢迎来到银杏岛。“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朱华标转头，只见李怡穿着白大褂站在床边，胸前别着银杏叶形状的徽章，上面刻着“00“。

　　“你...“

　　朱华标试图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

　　“别激动。“

　　李怡按住他，“纳米抑制剂正在起作用。“

　　李怡突然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听着，我是卧底。”

　　“岛上共有47名实验体存活，包括你妹妹。”

　　朱华标瞳孔陡然增大，瞬间明白了许多！

　　不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朱华标对着李怡就是一顿输出。

　　李怡当然不会惯着他，当即就是一顿胖揍。

　　这在别人眼里，就是兄弟反目了。

　　很好！

　　......

　　银杏岛实验室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与血腥混合的怪味。

　　李怡的白大褂口袋里藏着半块巧克力，指节在门禁卡上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监控摄像头无声转动，在下午2:57分准时转向西侧走廊——这是李怡反复测试得出的三分钟安全期。

　　“今天感觉如何？“

　　李怡推开囚室铁门，声音刻意拔高到能让门外守卫听清的程度。

　　李怡的视线迅速扫过朱华标青紫的嘴角，那里还凝着昨日的血痂。

　　朱华标靠在墙角冷笑，被铐住的腕骨在灯光下泛着不健康的灰白。

　　“托魏教授的福，昨天的电击疗法让我想起很多事。“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像吞咽着一把碎玻璃。

　　铁链随着朱华标的动作哗啦作响，掩盖了李怡从袖口滑落手术刀的细微声响。

　　“保持这个表情。“

　　李怡用唇语示意，同时将听诊器按在朱华标胸前。

　　冰凉的金属接触皮肤的瞬间，李怡感觉到对方肌肉骤然绷紧。

　　“肺音还是很重，“

　　李怡故意大声叹气，“需要加强镇静剂剂量。“

　　朱华标的瞳孔在听到“镇静剂“时剧烈收缩，但面上仍维持着麻木的表情。

　　李怡的白大褂下摆擦过床垫，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悄无声息地没入褶皱的床单深处。

　　“东岸有艘快艇。“

　　李怡突然用正常声线说道，手指在病历板上快速写下数字0704：

　　“密码是你妹妹的生日。“

　　李怡转身时白大褂扬起一角，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枪套。

　　铁门关闭的瞬间，朱华标像濒死的鱼突然弹起。

　　被锁链磨出老茧的手指精准地探入床垫夹层，手术刀在他掌心翻出个漂亮的刀花。

　　监控摄像头正在转向，朱华标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

　　下午3:01分，走廊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通风管道的金属网被利刃撬开时，朱华标闻到了海风裹挟着银杏叶腐烂的气息。

　　他的锁骨在狭窄管道里摩擦出血痕，却恍然不觉疼痛——远处潜艇舱门上的电子锁正闪烁着幽蓝的光。

　　“验证通过“的机械女声响起时，朱华标的作战靴踏进了充斥着药水味的舱室。

　　数十个透明培养舱排列如墓碑，每个舱体里都蜷缩着面色苍白的少女。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在第七个舱体前猛地刹住脚步。

　　“小雨？“

　　刀刃哐当掉在地上。

　　培养舱里的少女瘦得几乎脱形，左眉梢的月牙形疤痕却依然鲜明。

　　朱华标的手指在钢化玻璃上抓出五道血痕，密码锁在他暴起的青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警报声。

　　舱门弹开的瞬间，朱雨像受惊的幼兽般剧烈颤抖。

　　“哥...哥哥？“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枯瘦的手指抓住朱华标的衣领时，眼泪终于冲破眼眶，“他们...在我脊椎里装了东西...“

　　朱华标把妹妹的头按在胸前，喉间滚出野兽般的呜咽。

　　就在这时，潜艇舱门突然洞开，魏教授锃亮的皮鞋踏在金属地面上，身后跟着六个持械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