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巷口骤然亮起刺目的手电光，曹达华带着人冲了过来，

　　“汤家齐！你被捕了！“

　　汤家齐踉跄着后退，脸色狰狞，他猛地转身想逃，却迎面撞上了站在巷尾的李怡。

　　李怡盯着他，缓缓举起手铐：“汤先生，游戏结束了。“

　　汤家齐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忽然笑了：

　　“你们懂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她背叛我……她们都该死……“

　　李怡冷冷地看着他：“所以你就杀了三个无辜的女人？“

　　汤家齐的笑容扭曲：“她们喷着那个香水……和何碧珊一样……肮脏！“

　　李怡不再废话，直接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手铐锁死。

　　夜风卷过巷子，吹散了Envy的香气。

　　蓝嘉文站在一旁，轻轻揉了揉脖子，低声道：“……疯子。“

　　李怡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下次别这么冒险。“

　　蓝嘉文挑眉：“怎么，担心我？“

　　李怡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警车，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曹达华拍了拍蓝嘉文的肩，咧嘴一笑：“干得漂亮。“

　　蓝嘉文哼了一声，看着被押上警车的汤家齐，轻声道：

　　“……可惜，还是没能救回那三个女人。“

　　曹达华沉默了一瞬，最终叹了口气：“走吧，收工了。“

　　夜色深沉，巷子里终于恢复了寂静。

　　只有地上那瓶被打翻的Envy香水，还在幽幽散发着最后的香气。

　　警局的审讯灯刺眼得让人头晕。

　　汤家齐被铐在椅子上，西装领口歪斜，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

　　他盯着单向玻璃，仿佛能透过镜子看见外面的人，嘴角挂着神经质的笑。

　　李怡推门而入，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

　　“三个死者，“他的声音像冰，“你选她们，只是因为香水？“

　　汤家齐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节奏诡异。

　　“你闻过Envy吗？“

　　他忽然问，声音轻柔，“前调是茉莉，中调是风信子……像极了何碧珊偷情时的味道。“

　　他的眼神渐渐扭曲，“每次她喷着这个回来，身上都沾着别人的体温。“

　　李怡沉默地看着他。

　　“第一个是在酒吧遇见的，“

　　汤家齐自顾自地说，瞳孔扩散，

　　“她撩头发时，那股味道飘过来……我当场就硬了。“

　　他咧开嘴笑，“掐死她的时候，她挣扎的样子，和何碧珊真像啊。“

　　玻璃外，曹达华猛地砸了下墙。“畜生！“

　　李怡却依旧冷静。“第二个呢？“

　　“商场专柜的试用员，“

　　汤家齐歪头，“她笑着问我'先生要试试吗'……“

　　他的手指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模仿，“我就让她试试被活活掐死的滋味。“

　　李怡的指节微微泛白，但面上不显。“第三个死者，沈郎维的客户。“

　　汤家齐的表情突然僵住。

　　“……沈郎维？“

　　他猛地前倾，镣铐哗啦作响，“那个摄影师？他也配碰我的猎物？！“

　　李怡眯起眼——不对劲。

　　潮湿的暗房里，红光笼罩。

　　沈郎维站在冲洗的照片前，指尖摩挲着其中一张——徐佩芝裹着丝巾的脖颈，淤青若隐若现。

　　门突然被踹开。

　　“家暴？“

　　李怡举着警察证走进来，目光扫过墙上那些徐佩芝带伤的照片，“难怪要隐瞒行踪。“

　　沈郎维猛地扯下照片撕碎。

　　“你们懂什么！“他声音沙哑，“她丈夫是个疯子，我是在保护她！“

　　曹达华冷笑：“所以第三个死者找你拍写真时，你其实在和徐佩芝幽会？“

　　沈郎维颓然坐下。

　　“那晚佩芝被打到肋骨骨裂……我送她去私人诊所。“他掏出手机扔过去，“诊所监控能证明。“

　　结案报告写到一半，李怡突然停笔。

　　“不对，“

　　他盯着三名死者的照片，“汤家齐的执念是妻子偷情的香水，但第三位死者——“他猛地站起，“她的Envy是案发当天才买的！“

　　化验科里，蓝嘉文晃着香水瓶：

　　“更劲爆的——这瓶是假货。“

　　她指着色谱图，“真Envy含有龙涎香，而这瓶只有廉价麝香。“

　　曹达华倒吸冷气：“所以凶手不是汤家齐？“

　　“不，他是凶手，但不是最后一个。“

　　李怡抓起外套，“有人在利用他的执念……继续杀人！“

　　雨夜，新的女尸被发现。

　　她的手腕上，刻着小小的新月疤痕。

　　——而何碧珊的梳妆台上，正摆着一瓶全新的、真正的Envy。

　　解剖室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蓝嘉文戴着橡胶手套，轻轻拨开第四具女尸的眼睑。

　　“瞳孔扩散程度与前三个不同，“她皱眉，“死亡时间应该比预估的早两小时。“

　　李怡盯着尸体右手腕——那个细小的新月形疤痕像是用手术刀精心刻出来的，边缘整齐得可怕。“不是汤家齐的风格。“

　　曹达华突然推门而入，手里举着物证袋：

　　“死者包里发现的！“透过塑封袋，能清晰看见一张被血浸透的名片——何碧珊美容顾问，背面用口红潦草地写着：“他闻到了“。

　　何碧珊的美容院里，Envy香水在展示柜中央泛着诡谲的金光。

　　李怡用镊子夹起试用装，喷在试香纸上——前调冲出尖锐的酒精味。

　　“果然掺了东西。“

　　蓝嘉文把试纸塞进检测仪，屏幕立刻跳出NT-27的分子结构，“是那种致幻剂！“

　　楼梯间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咔哒声。

　　何碧珊抱着一摞进货单出现，杏色真丝裙摆扫过台阶。

　　她看见警察证时睫毛颤了颤，但嘴角依然挂着完美的微笑：“警官，我的香水合法进口的。“

　　“合法？“

　　李怡举起检测报告，“掺神经抑制剂也算合法？“

　　玻璃柜台突然映出她抽搐的指尖。

　　“我不知道……“她后退时撞翻精油架，茉莉香轰然炸开，“供货商是沈郎维介绍的！“

　　沈郎维的暗房此刻已被警戒线封锁。

　　曹达华踢开角落的纸箱，几十瓶山寨Envy滚出来，瓶底都刻着新月标记。

　　“够定罪了！“

　　“等等。“

　　李怡用紫外线灯扫过工作台，隐形墨水写的配方渐渐显形——NT-27改良版：记忆抹除率提升40%，落款是“圣玛利实验室“。

　　蓝嘉文突然倒吸冷气。

　　她掀开墙上的遮光布，后面贴满偷拍照：徐佩芝被打得淤青的脸、三个死者喷香水的瞬间、还有……何碧珊在诊所注射药剂的侧影。

　　“他不是保护徐佩芝，“

　　李怡盯着照片里沈郎维给何碧珊递针管的手，“他是在收集受虐样本。“

　　暴雨冲刷着圣玛利私立医院的残破招牌。

　　李怡踹开药剂科铁门时，何碧珊正把针头扎进自己静脉，蓝色液体迅速推入。

　　“他答应让我忘记汤家齐的……“

　　她眼神涣散地举起香水瓶，“只要再调试一次配方……“

　　天花板突然传来钢架断裂的轰鸣。

　　沈郎维从通风管跳下来，手术刀直刺李怡咽喉：“你毁了我五年研究！“

　　混战中何碧珊突然惨叫——她手腕上的新月疤痕开始渗出黑血。蓝嘉文扑过去按住她抽搐的身体：“毒素发作了！“

　　“解药！“

　　李怡反剪沈郎维的手臂逼问，后者却癫狂大笑：“NT-27哪有解药？记忆没了就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