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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儒生陆寒,降魔卫道(求追读,求收藏)

  陆寒声音很轻,话才出口,便淹没在风雨里。

  那魔宗门人对上陆寒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心中骤然一凛。

  半生浸淫魔宗,历经无数生死搏杀,他见过心狠手辣之辈,也识得伪善狡诈之徒。

  他知道...这少年儒生说的是真的。

  刹那间,一只灵光隐隐的小布袋从魔宗门人的袖中疾飞而出。

  “嗬……”重伤令他的声音破碎难辨,“我认栽了。这是我的芥子袋,内有十六枚精金小钱,还有几件法宝,都归你了。”

  芥子袋?陆寒闻言,眼眸微微一敛。

  这等用以收纳天下灵物的珍奇宝具,世间罕有,却不想眼前这修为寻常的魔宗门人竟能持有。

  如此看来,此人在血煞宗内的地位想必不低。

  似是洞悉陆寒心中所想,趴伏于地的年轻魔宗门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难明的神色,开口道:

  “你若当真杀了我,我宗中长辈绝不会放过你!”

  听闻此言,就连葛道人也不禁面色一滞,赶忙劝道:“还望陆兄三思,这血煞宗睚眦必报,最是记仇。”

  陆寒嘴角却泛起一抹浅笑:“这是在威胁我?”

  他藏于袖中的手悄然捏碎了县学玉符,一抹晶莹的青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只是,他想到这魔宗门人言语,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喃喃自语道:“十六枚精金小钱?”

  十六枚精金小钱,便是两枚精金大钱都换不到。

  要知道,方才这灰袍道人在碧海斋中,可是叫出了五枚精金大钱!

  换而言之,这灰袍道人本就没有打算拍到这支白玉笔,不过是蓄意抬价罢了。

  只是,他为何要针对郭北林家的二公子抬价?

  按常理,拍价抬高,受益的不过是碧海斋,能多得些许抽成。

  况且,从今夜舒朝奉的种种表现来看,碧海斋似乎并不愿将此物高价售予林莫名。

  毕竟,碧海斋对新任望州刑名主簿的结交之意,早已昭然若揭。

  诸多思绪在陆寒脑海回荡,转瞬之间,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隐藏在白玉笔中的紫线。

  林婉儿带着二哥去碧海斋牙行。

  执意抬价的灰袍道人。

  还有,眼前这人竟能如此轻易寻到自己。

  困扰于心的桩桩件件,在陆寒意识中一一陈列。

  诸多疑惑,终于迎刃而解。

  于是,陆寒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林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林婉儿?”

  ...........

  死寂般的静谧瞬间笼罩下来,唯有风雨依旧。

  雨水里那魔宗门人,眼眸微微缩了起来:“林婉儿是谁?你在说什么?”

  陆寒见状,不禁哑然,旋即轻笑一声:

  “这般掩饰,实在拙劣。不否认与林家有关,却先矢口否认认识林婉儿,岂不是欲盖弥彰?

  “你今日去碧海斋,该也是受林婉儿所托,故意抬高那白玉笔价格吧?”

  “若我所料不差,林婉儿每次撩动发丝,便是你出价的暗号。”

  “却不知...你今夜至此,是不是林婉儿指使...”

  陆寒俯视这那神色渐变的年轻魔宗修士,又轻声说了句:

  “林婉儿跟我的关系...她与你说了吗?”

  “若没有..那她便是想让你死在今夜。”

  陆寒话语如锥心之刺,猛地刺在那魔宗门人心中,他的眼眸霎时浮现一抹血红,却只咬着牙一声不吭。

  蓦地,他的手猛地一挥。

  先前抛出的芥子袋口松开,一物从中飞射而出。

  那是一张青玉纸绘制的符篆,在风中涨大开来。

  赫然是一张颇为高阶的广行普符:赤焰崩云箓。

  刹那间,熊熊火焰翻涌而起,

  汹涌的高温将尚未落地的雨水瞬间蒸为雾气

  “死吧...”那魔宗门人面露狰狞,自以为偷袭得手。

  .......

  葛道人面色骤变,惊骇不已,手腕快速翻转,一道小巧的玉符迎风而起,瞬间涨大,化作一面盾牌虚影,挡在自己与陆寒身前。

  这一贯吝啬的道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玉符篆乃是他本命法宝,若是在此受损,当真如剜心割肉一般疼痛。

  然而,下一瞬,他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陡然瞪得如铜铃般大。

  只见陆寒镇定自若,手指一拈。

  一张早备好的山字符飘然而出。

  【百山千峦,为我号令!】

  一言既出,那张桑皮纸陡然炸开。

  一种巍峨气息陡然弥散全场,葛道人只觉心神剧震。

  若隐若现间,巍峨山川的神韵、豪迈气魄,皆化作一道庞然的“山”字虚影,朝着那滔天火焰镇了下去。

  山势与火势相接中,灵气激荡亮若白昼。

  继而一声砰然巨响,有若九天之雷,响彻整个朝天坊。

  汹涌的灵气裹挟着热浪,爆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涟漪。

  下一刻...房舍轰然倒塌。

  滔天烟尘铺面而来,烟尘中的魔宗门人眼眸陡然一厉,竟不顾身躯重伤,强自催伐气血!

  陆寒右手轻撑雨伞,手上文气微微环绕,便轻易压制住汹涌的气浪。

  破碎的漫天雨雾中,血腥气弥漫开来。

  陆寒望着那犹自驱动全身血气、想要搏命的魔宗门人,轻叹一声:

  “既如此...那你便死罢!”

  右手一勾,那山字虚影彻底压了下来。

  匍匐在雨水里的年轻魔宗门人,就此没了声息。

  至于为何陆寒没有留下活口,非是不愿,实不能也。

  听闻血煞魔宗之内有一桩秘法,能够让人在濒死时催伐全身血气,强行破镜。

  当然...后果便是功法消散后自爆而亡。

  以前陆寒只是听闻,而此刻却当真见了。

  眼见那魔宗门人俨然已是搏命之态,陆寒又怎会给他时间催伐气血、强行破镜。

  恰在此时,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空中更是有数道身影如流星般飞速掠过。

  “大胆!”

  “是何人敢在我大周境内斗法!”

  “悬镜司在此...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不得不说,大周悬镜司行事效率极高,即便在这深夜时分,竟也来得如此迅速。

  夜空中,为首一人现身。

  这大汉却是背着一柄巨剑,显是墨家剑客。

  然而,这中年剑客甫一落地,瞧见这一片狼藉中的尸体,顿时面色大变,警惕地盯着陆寒二人,喝道:“你二人究竟是何人?”

  数道身影随之落下,众人见此惨烈场景,皆是暗暗心惊,将目光放在这一老一少身上。

  这郭北县内,何时出了这般厉害的人物?

  悬镜司众人目光交汇,不着痕迹地错开身形,隐隐将陆寒二人围在当场。

  葛道长见状,顿时一呆,赶忙掏出一份度牒,急切解释道:

  “贫道乃葛智源,是朝天坊中卧龙观的馆主,正经的道门宗人啊!贫道只是恰巧路过……路过而已!方才贫道可什么都没做!”

  说罢,葛道长那一双狡黠的小眼睛偷偷看向陆寒。

  悬境司几人皆是一愣,旋即目光狐疑地打量着陆寒。

  这偌大的动静,都是眼前这小小书生弄出来的?

  “兀那书生,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场中一个悬境司之人,高声问道。

  陆寒微一拱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在下乃县学儒生陆寒,不过是降魔卫道罢了,诸位不必言谢。”

  县学儒生?

  降魔卫道?

  悬镜司众人皆是眉头紧皱。

  那背负巨剑的大汉沉默不语,上前几步,仔细查验了一番尸体。

  待看到尸身上萦绕不散的血煞气,这大汉心中更是一惊,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便你真是县学儒生,也需随我回悬镜司走一趟。”

  陆寒笑了笑,却只指着空中飞掠过来的两个身影,淡淡说道:“这位大人...此事恐怕由不得在下做主。”

  “我县学的夫子...来了。”

  话音甫落,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从空中滚滚传来:

  “悬镜司好大的威风,竟管到我县学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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